29、牡丹楼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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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牡丹楼是一座香气袅绕灯火通明的城。
女人们的娇咤与笑声与环佩相撞发出的金石之声交汇成暧昧充满情色意味的弦律。
无花站在二楼的雕栏处，冷眼看着一楼的女人们。而那些女人喝酒的喝酒，捉迷藏的捉迷藏，却也在偷偷看着无花。她们听说现在牡丹小姐衷意的是江南的花公子，那么这个俊美妖异的和尚自然就可留给她们享用了。无花是个虚伪的人，他虽说已对这样的情景提不起兴趣，却并非是已将红颜看作白骨脓血。他看到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妖娆的女人，就想到自己的母亲石观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自身也认为自己这样的人是不会喜欢某个女人的，因为女人留给他的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无花大师，你可知过一会儿牡丹小姐会叫花满楼去她的房里。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她叫花满楼去做什么。”王怜花走过来仰着小脸对无花说道。他的声音稚气可爱，表情也足够无辜。
“怜花少爷，难道你不是一猜就猜得到？你根本就知道牡丹小姐天赋异禀吧。”无花笑道。
“咳，我看牡丹姐姐挺好的。”王怜花道。
“我也觉得挺好。反正花满楼是个瞎子。”无花看似不为所动。
“是极是极，瞎子和胖子真是绝配。”王怜花拍手笑道。
沈浪盯着花满楼看了许久才问：“你不紧张？”
“我紧张什么？”
“你要在夜里和牡丹小姐单独约会。”沈浪咽了口唾沫。
花满楼点点头。
“此去无疑是入虎口。”沈浪不怕女人，只是怕胖女人，更怕胖得像山的女人。
“你可知牡丹小姐是谁的侄女？”花满楼摸了摸沈浪的头。
“牡丹小姐是洛阳城中最大的花商珠宝商木材商官千泰的侄女。她已算是这个城中极有地位极有权柄的人了。”花满楼继续说道。
“你不会是看上她家有钱吧。”
“她会比普通人更明白更清楚这洛阳城中的秘密。比如，到底沈天君在这里有没有庄园。而传说中的沈天君宝藏又是否在这里。”花满楼笑道。
沈浪问：“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也听过沈天君宝藏的传说，当然是想帮沈公子你找到它。”花满楼的笑总是温柔的。
“这里当然有宝藏。我说有就有。”沈浪扬着头说。
花满楼站起身来道：“最好是这样。”
“花公子，你这是要去何处啊？”
挡在门口的自然是无花。无花刚才还在说胖子和瞎子比较登对，可现在却拦住了花满楼。
沈浪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识趣地从两个人之间的缝隙处溜了出去，还识趣地关上了门。
“大师昨夜曾说过定要一亲芳泽。若大师不满在下得到小姐垂青，大可去表明心迹。我想小姐也不会薄待你。”花满楼对无花道。
“我为何要去跟一个素不相识的胖女人表白。花公子，只要你明白小僧的心意就好了。”无花伸过手去，一把抓住花满楼的衣袖。
花满楼袖身微动，让无花抓了个空。
“恕我实在不想接受。”
“哼，你分明是已然接受，无法抗拒。”无花恨声道。
“……”
“你最好不要让我觉得我在和那个胖女人争你。”
花满楼觉得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却还是笑了起来。他从前只认为陆小凤是个说句话便可以让人发笑的人，如今他不得不认为这样的人还有无花。而无花这种人，能有这样耿正坦率的一面，实为难得
可笑过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无花。
“你也笑够了……我最初也觉得很好笑，不过既然我已有了这样的念头，好不好笑都是其次了。”无花闷声说道。
“无花大师，你我本不是同路之人。生在江湖上，日后难免相杀。我的确不能抗拒，却也不想徒填烦恼。我对大师，只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足够了。”花满楼叹息道。
“好个睁眼闭眼，你不是瞎子么？”无花愤然道。
“所以我才说过，我对大师与旁人对大师，怎会是一样的呢？”花满楼神色婉然。
无花并不明白。
他想这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同其他人一样迷恋他热爱他。
花满楼摇了摇头，袖摆一翻，无花身后的门又打开了。他叹了口气，绕过无花要出门去。
无花翻手一握，已学聪明，不再动花满楼的袖子，而是握在了他的手臂上。
“大师的擒拿手令在下佩服。”说话间，花满楼的手臂一扭一挣，身体微旋。似又挣脱了无花的手。
无花轻笑着，手从花满楼臂前滑下，分指而攀，于臂后肘处牢牢锁住。顺势又将其手臂叠至花满楼身后相负。
“我进少林那天起，就开始学擒拿手了。花公子你佩服我是应该的。”
“在下劝大师不要一味纠缠。”花满楼感受到了无花的气息在向他逼近。他想无花有一点说得很对，那就是不能抗拒。
无花凑上前去轻轻吻了吻花满楼的脸，笑道：“你总说不一样，却不告诉我哪里不一样。我只好自己来探究一下。”
花满楼的世界是黑暗的，并不会因某种触感变得光明起来。可他还是因为吻的触感而颤栗，从他失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人来吻一吻他的脸了。他虽温文和善，却不喜欢和他人身体接触。
“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夜教会你的事？”无花的声音像烟雾一样不真切，却缠绕着花满楼的耳朵。对于听力极灵敏的花满楼来讲，这是恐怖而甜美的享受。
花满楼摇了摇头。他又说谎了。
“不记没什么，可以重新教你的。花满楼，你这个人要是脸皮厚一些，我可能还真奈何不了你。”无花笑道。
说着，无花吻住了花满楼的嘴唇。
花满楼从前单知道接吻是要以唇相碰，并不知道唇舌齿液间的美妙之处。也并不知道接吻的两个人会挨得很近很紧，会让人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和隐藏在衣衫下的温度。更不知道接吻时人的手与身体是不听使唤的，他竟会将无花的白袍攥在手心里，攥得很紧很紧。而无花的手，无花的手在一片黑暗中温柔地抚摸着他。
他仿佛看见了滴水的花朵。那样娇艳的柔弱的，承受着水珠在脉络上滚动的花朵。
“花满楼……你真不是个好学生……”
“是么……”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牡丹楼的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