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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钱串子苏孑迩 ...

  •   “咕噜~”苏孑迩饥肠辘辘的窝在仅有几平米的潮湿大牢里。

      昨日,他收钱假扮林五娘的相公出席其朋友组织的晚宴,却不料,刚踏进酒楼,他便遇见了林五娘的彪悍相公,于是,林五娘为了家庭和谐只能推他出来挡罪。

      他本以为这事道个歉就算解决了,哪知林五娘的相公天生不好惹,这闹的动静大了,自然也就惊动了官吏,为了躲灾,他只能不要脸的求着官吏将他关进大牢。

      “苏孑迩,你被保释了,可以走了。”官吏打开牢门。

      听闻“保释”二字,苏孑迩眼里染上些许疑惑,他无父无母,谁能善心大发的来保释他呢?难不成,是林五娘?

      这么一想,他逃命似的逃出大牢,这鬼地方,连老鼠来都得带着风湿病回去,更遑论娇弱俊美的他了!

      出了牢门,苏孑迩左右打量一番,他并未见到来此救他的林五娘。

      “你是苏孑迩苏先生吧?”一位车夫上前询问。

      苏孑迩点头,抱着警惕问:“你谁啊?”

      “苏先生请上车,我家掌柜要见你。”车夫恭敬的指向身后的马车。

      “掌柜!那应该很有钱。”苏孑迩在心里暗自掂量着。

      少顷,他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的跨进马车。

      马车顺着铺满青石的小巷走了百余步,忽然转弯走进凹凸不平的土泥路。

      晃荡在马车里,苏孑迩忍不住干呕,这人,莫不是晓得了他的才能,要将他拉到荒郊野外解决了吧。

      “停车!停车!”他喊了两声,可车夫却没有应他。

      就在他打算跳窗时,马车悠然停下了。

      “苏先生,咱们到了。”车夫轻拍了下马车门。

      深吸了几口气,苏孑迩拍了拍乱跳如雷的胸口,然后装作平静无事的模样下车。

      “苏先生,请。”车夫打开农家院大门说。

      稳住心神,苏孑迩佯装成官老爷的样子走进大院,而在他进门的刹那,两扇木门从外合上。

      抖身颤了一下,苏孑迩继续往屋子的方向走,那里,一位身披绣花斗篷的女子正坐在那等他。

      “苏先生请坐。”女子客气的用手掌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等苏孑迩落座后,女子直切主题,只见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和折纸推到苏孑迩面前,而后不急不缓地开口,“素闻有钱能使苏先生堪破天下事,这里是一百两银票,我要你查到此人通奸的证据。”

      自银钱推到自己面前起,苏孑迩眼里便容不得其他,女子说的话通通被他转换成了货币符号。

      “漂亮的小钱钱……”他口不择言的说出真心话,惹得女子不高兴的想要收回票子去,眼看那张银票即将离他而去,苏孑迩眼疾手快的伸手压住票子尖,他朝女子扬起良善纯真的笑容,花言巧语道,“请漂亮的小姐姐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誓死查出你要的证据。”

      用余光打量了眼苏孑迩,女子松开手,也不知家中丫鬟从哪打听的这人,瞧着一点都不靠谱。

      抚摸着手里的银票,苏孑迩心里产生了一种无耻的算计,他要放长线钓大鱼!只要扒住眼前这位富婆,那他以后的日子还用愁吗?

      “只要证据到手,我会再给你千两。”女子再次开口。

      千两!苏孑迩眼里再次泛起金光,连带着眼前的女子都变得金灿灿起来。

      富婆!此人绝对是富婆!

      见苏孑迩如此痴傻不正经,女子免不得会揣摩他想跑路,于是,她学着赌坊黑胡老板的语调出言威胁道,“你不要想着逃跑,因为不管你跑到哪,我都会找到你,然后将你大卸八块。”

      这几句毫无威慑力的黑话对苏孑迩压根不起作用,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傍富婆的事。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他出其不意地问。

      “这跟我今日托付你的事有关系吗?”女子反问他。

      “自然有,我苏孑迩是个有原则的侦探,间接杀人放火的事可从来不干,你找我盯这个人,我哪知你要对他做什么,更何况,我有消息了,要去哪找你啊。”他身上鲜有的正气凛然而发。

      女子拉下斗篷,瞬间,一张清纯无辜却要装作老成干练的脸出现在苏孑迩面前。

      “张熙。有消息后,到张记米粮店找我。”她面无表情的说。

      张熙说完,苏孑迩眼神更亮了,张记米粮店!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啊,据他估计,张记米粮店每年的净利润少说也有好几千两,更遑论张熙有手段的开了几家糕点铺,这样算下来,张记每年到手的钱都够建几座洛央城了!要是他抱上了张熙的大腿,那他以后的日子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那,那我有消息就去找你。”苏孑迩沉浸在幻想里,一时竟没有回过神来。

      质疑的看了他一眼,张熙带上斗篷离开,也不知道眼前这蠢男人能不能拿到张佥盛通奸的证据。

      “说好了啊!有消息我就去找你去。”苏孑迩起身朝着马车大喊,他必须要为自己创造与张熙见面的机会。

      等屋内只剩他一人时,苏孑迩打开手里的折纸,里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三个大字——张佥盛。

      苏孑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个字,“张佥盛,那不是张熙的老爹么?”啧吧了几下嘴,他不禁感慨,“有钱人真狠,花自己家的钱调查自己家的人,这可是个人都不会去干的亏本买卖。”

      拿着任务,苏孑迩仔细周详了一番,他先是变着身份跟了张佥盛几天,直到张佥盛换路去了陌生之地,他才大喜的相跟上去。

      他边整理着胸口处的馒头,边傲娇的说道:“这老头终于暴露了昂,没白瞎小爷我跟了他那么多天。”说罢,他扭着臃肿肥腰跟上张佥盛。

      拐了约莫七个弯后,苏孑迩逐渐察觉到不对劲,哪有人通奸通到荒郊野岭的,难不成,这张老头就喜欢刺激?

      放下质疑,苏孑迩继续跟紧张佥盛,却不料,浓雾渐起,而张佥盛也在路经一棵大树后消失。

      苏孑迩惊悚的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的搓了搓眼,“我滴个乖乖,小爷莫非见鬼了?”

      觉得今日不宜再调查下去,于是苏孑迩果断的打道回府,却不知他转身后,其面前便堵了三个面容姣好、穿着艳丽的女人。

      “三位漂亮姐姐好。”他矫揉造作的委身施了一礼,然后掐着嗓音、眼神惧怕的看了眼四周,“几位姐姐,奴家此番来洛央城探亲,不小心迷了路,困在这荒郊野岭的,奴家真的好怕怕哦~”

      “是吗?”打头的女子慢慢走近苏孑迩。

      苏孑迩可怜巴巴的眨了几下眼,极为造作的捋着胸前的发丝垂眸道:“是啊,姐姐。”

      女子勾唇一笑,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伸手抓向苏孑迩的胸口。

      “哎呀~”苏孑迩娇羞的捂住只有一边的胸口。

      “带着馒头赶路?”女子举着手里软唧唧的馒头问,这馒头一看便知是早晨新出锅的。

      事到临头,苏孑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是啊,奴家怕饿嘛~”

      扔开馒头,女子大喊一声,“姐妹们!给我上!”顷刻间,三名女子围上前将苏孑迩的衣衫扒烂。

      “不要,不要这么对奴家嘛~”苏孑迩撒丫子就跑,连胸前的衣物往下坠都来不及去管。

      跑了大约二里地,那三名女子撑不住的留在原地,只剩苏孑迩一人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别追了,咱们怕是被人盯上了,赶紧回去告诉主簿。”那名女子说。

      从城门狗洞钻进去,苏孑迩方得以生机的喘了口气。

      站在狗洞前,苏孑迩叉腰擦着脸上的大汗,“哎呦喂,这年头的女人怎么那么聪明,就我这扮相,虽说不至于倾国倾城,但让人垂涎三尺总归还是要的吧。”

      深沉的叹了口气,苏孑迩捶着双腿顺着长央街往家里走,路上,看见他的人都如同看见小丑般的眸里带笑。

      “你瞧你瞧,这男人怎么这般好笑啊?”三五个女子聚在一起用折扇掩面低笑。

      男人?苏孑迩赶忙闯进一家胭脂店,而后对镜自视,陡然间,一张五彩斑斓的鬼脸出现在他眼底。

      “这谁啊这是!”他大惊的赶紧捂着脸跑出胭脂店。

      寻着一处水井,苏孑迩赶紧将自己的脸沉入盆里清洗干净,然后无力的坐到树下失神。

      他苏孑迩从小没爹没娘,能活到今天,全靠他丢弃尊严,没皮没脸的与人周旋,犹记得少年时他因偷一件蓝缕旧衣而被人捆在树上打了整整两个时辰,那时看他笑话的人可不止今日这些。

      跟那时比起来,今日的丢人又算个啥啊!

      想明白后,苏孑迩从树下起身,眼里复又充满了对生活的斗志,赚钱嘛,不磕碜。

      不去考虑别人的目光,苏孑迩哼着小曲朝街道尽头的破败屋落走去。

      “小姐。”棠禾轻轻喊了一声。

      “走吧。”张熙迈步朝那口井走去,刚才,她分明瞧见了苏孑迩眼里的悲伤和无助,那种无助好像要将他拽向死亡的边缘,而她很少看见这种脆弱向死却要苦苦挣扎求生的人。

      棠禾饮了口井水,而后将玉瓷瓶灌满,“小姐,这井水果然清冽甘甜,若是用它煮茶,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张熙回神,敷衍的笑了笑。

      回家换好衣服,苏孑迩摸黑翻墙进了张府,顺着廊道,他小心翼翼的进了西厢房。

      “张小姐?张小姐?”他猫着腰,细若蚊蝇的喊了两声。

      “有进展了?”沙哑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吓得他立刻转头看向身后人。

      此时,他身后漆黑一片,哪里见得半个人影,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微弱的烛火飘摇在他眼前,陡然间,张熙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也忽明忽暗的出现在他眼前。

      结合画本,苏孑迩刚想放开嗓子惊叫,却被张熙一句“闭嘴”给吼了回去。

      缓了缓心神,苏孑迩脸上才出现一副狗腿的笑容,“张小姐,今日我来,是想同你说些事。”

      张熙将蜡烛置于灯罩内,转身用一种洞察一切的眼神看向苏孑迩,“调查失败了?”

      “怎么会,我只是想换一种调查方式罢了。”他抵赖道。

      “说说。”张熙从桌旁拿过一本账簿盘弄着算珠。

      看了眼那只逐日生风的纤手,苏孑迩眼晕的甩了甩脑袋,而后一脸义不容辞的看着张熙,“在下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所以,我决定只身前往虎穴!”他今天可看见了那三位小姐姐的姿色,要是能打入敌人内部,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啊。

      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张熙没搭话,苏孑迩这小子打得什么算盘,她心里一清二楚。

      “呃,那个,要打入敌人内部就要具备财力,可在下,确实囊中羞涩啊。”他颇有些为难地说。

      他说完,过了有好一阵,张熙才放下手里的账簿,她从一旁拿过木匣推到苏孑迩面前,“这里是五百两。”

      从天而降的泼天巨富直接将苏孑迩砸昏,他双手不听使唤的想要去把住这些唾手可得的银钱,但奈何他的脑子反应慢半拍,还没等他够到木匣的边角,那只匣子便被张熙拿走。

      “这些钱你可以拿走,但三日后我要一个结果。”她说。

      当时为了钱,苏孑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等他回到家里,却左右懊恼这件事,就三天,他连给自己傍声势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能打入敌人内部,但看见眼前一沓一沓的银票,他瞬间觉得自己有了能办成此事的信心。

      翌日,一身破衣的苏孑迩张扬傲娇的走进一家裁缝铺,他知晓裁缝店老板不待见他,但他还是想用钱换取那些曾经鄙视过他的人的高看。

      “高老板,请帮我做一身衣袍,我要最好的布料。”苏孑迩说。也许是他靠客气讨生活惯了,所以他丝毫不曾发现自己在富有后也保留着当初的说话习惯。

      高老板不屑的“嗤”了一声,他甚至连一个轻蔑的眼神都不曾施舍给苏孑迩。

      “咚——!”的一声,苏孑迩将手里的票子拍在柜台上,“我说,我要一身上好的衣袍。”他没好气的说。

      一看眼前的票子,高老板立刻变了副模样,他忙不迭的将苏孑迩请进店里,然后亲自给苏孑迩量体裁衣。

      不消片刻,高老板便将衣袍改好递到苏孑迩怀里,“苏先生,之前对你那副态度,实在是在下粗鄙了,但赋税猛于虎,您这也不能怪罪我啊。”

      苏孑迩这人虽说人品不怎么让人看得起,但好在他心胸开阔,不轻易与人结仇,既然这高老板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也不好咄咄逼人,于是,他将票子放下后便带着新裁好的几件衣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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