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定律[悬疑]》璎鲲

10、第10章 两只鬼魂

　　办公桌上摆着一摞文件，卫婍芸目光扫过纸页一角，“那是案卷吗？”

　　“嗯，我们经手的部分，全在这里。”

　　“我能看一眼吗？”

　　谭辙将之递过去：“按理说是不能外泄的，但你是警局特聘的顾问，你的辞职申请还没最终批复，局长想让你回国后再考虑考虑，所以我才把案情透露给你，这并不违反规定。”

　　卫婍芸没说什么，静静翻开文件夹，认真阅读起来。

　　上面内容跟谭辙讲述的差不多，她一目十行，快速向后翻看，直到目光落在中间的一页纸上。

　　刹那间，卫婍芸如遭雷击，身体陡然震颤起来，脸色刷一下惨白到极点。

　　她的呼吸急促，冷汗窜流手脚冰凉，差点失声尖叫。

　　“芸姐，你怎么了？”谭辙等人发现异状，急忙询问。

　　卫婍芸脸上写满惊恐，死死盯着手中的纸页，浑身不停发抖。

　　——是那张方娪描绘的，银行凶手的人物拼图。

　　他，他……

　　这张脸，即便化成灰，卫婍芸也绝不会认错，因为今天上午她才见过。

　　那是——唐征！

　　除了气质，除了那孤绝于世间的冷漠神情，卫婍芸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就是唐征！

　　想到自己曾离变态杀手如此之近，卫婍芸禁不住阵阵后怕。

　　可是，他明明已经死了，两次被证明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一次是薛伒三人看到他的尸体，一次是多方证实的沉船，难道他是不死之身吗？

　　而且一个人怎么会有三重性格——冷漠到令人窒息，毫无感情的变态杀人狂；拥有杀伐气质但内心饱含亲情，说话多愁善感的未来士兵；以及腼腆羞怯，时常畏缩的非洲青年。

　　难道他精神分裂吗？

　　或许唐征跟银行里那个冷血的杀人凶手，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因为自己在他身上，并没感受到画像中那种，如临冰渊的森寒，以及对一切生命的蔑视。

　　还是说，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没切换到那重人格。

　　又或者，唐征根本不是三重人格，而是脑袋里有三个灵魂，准确点讲是三个鬼魂。

　　其中一个冷酷的令人战栗，是那个恶魔，或者说连环杀手的魂体，夺舍女孩的恶灵。

　　另外两个也是死人，同样是鬼魂，一个是死在未来的士兵，一个是死于沉船的“卡马努阿”。

　　所谓的前世的画面，也许根本就不是投胎转世的记忆，如果只是前世的记忆片段，不应该能如此大的影响，甚至改变一个人今生的举止和气质。

　　那些回忆碎片，说不定来自另外一只鬼魂，一个跟唐征存在于同一副躯壳中的，未来鬼魂的思想。

　　想到一具躯体竟然寄生着三只鬼魂，卫婍芸顿感遍体生寒，身子如坠冰窟。

　　觉得这比上午单独面对一个变态杀手，并与之长谈半小时，更加的可怕，更加骇人一万倍。

　　而一个非洲的土著青年，又是怎么跟恶魔和前世鬼魂，联系到一起的呢？

　　现在的唐征，或者说卡马努阿，又是人是鬼，他到底是诈尸，还是根本没有死？如果仅仅是逃过一劫，没有死于沉船的正常人，他脑袋里怎么可能存在另外两只鬼魂？

　　难道非洲有召唤恶灵的黑魔法？而且这种邪术还能令死去的人，依旧带着肉身存活于世间，叫其他人完全看不出异样？

　　唐征是不是使用黑巫术的时候，把其他的恶鬼召唤进了身体，从而自己也成了邪灵妖物？所以才能在沉船后，依然游弋飘荡在人世间，仿如生前那般模样。

　　还有另一只鬼——孟纶，又是怎么回事？她应该也已经死了。她现在又是什么存在？

　　更诡异的在于，恶魔不是抛弃唐征的身体躯壳了吗？那么现在他的脑袋里，应该只有两只鬼了吧？所以自己才感受不到第三种（人格）——恶魔的性情，对不对？

　　可唐征的身躯——那具尸体，明明已经在薛、谭二人眼前崩溃消散，他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能如活着穿墙时那般，通过神秘颗粒重组为一具肉身，并且灵魂归位吗？那他是不是可以永远不死不灭？

　　还是说，自己的猜测全都错了，整件事另有隐情？

　　短短几个呼吸间，卫婍芸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得出的结论一个比一个惊悚，她几乎要被吓死。

　　“你怎么了？芸姐。”

　　“我没……没……事，只是被画像……吓到了。”卫婍芸含糊遮掩着，非常纠结要不要把遇到唐征的事，透露给三人。

　　“的确很可怕！”谭辙抽走画像，关切地问：“要不你喝口水？”

　　“好……好的。”

　　握杯的手掌微微发颤，足足过了半刻钟，卫婍芸才彻底恢复平静。

　　这时，她已考虑清楚。若将唐征的事情告知谭辙，他肯定会上报，即便不想这么做，但受限于纪律，他也不得不如此。

　　那之后，不仅谭辙没权利再进行调查，甚至连自己也别想，再接触到任何相关信息。

　　而唐征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了解他的隐秘，若目前不惊动警方，或许能寻找机会暗中调查他。

　　打定主意，卫婍芸决定隐瞒真相，不向警方透漏实情。但这也意味着，自己要独自面对可怕的危险。

　　接下来的时间，卫婍芸又要谭辙帮忙，调取了“巴林噶姆”号的资料。

　　可以确定，那艘船沉没了。

　　但由于偷渡者鱼龙混杂，乘客信息寥寥，对于遇难人员的身份，除了船员之外，很难找到其他人的信息线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要查找的人真是其中乘客，绝对不可能生还。

　　告辞离开警局，卫婍芸连续几天，都没心情极差。因为薛伒生死不知，她仿如丢了魂一样。

　　回来后，卫婍芸就把事情简单说给年妮，只告诉她薛伒在查案过程中失踪了，小姑娘急的差点掉下泪来。

　　卫婍芸叹息着：“我担心他已经遭了毒手。”

　　“别说了！”年妮红着眼叫道：“不可能的！薛警官一定不会有事。”

　　苦涩地摇摇头，卫婍芸再什么也没说。

　　* * *

　　卫婍芸所在的实验室，前半部分是临街的诊所，由她充当主治医生，年妮做助手。

　　主要诊治一些跟脑科学有关的，非伤害造成的记忆错乱、后天突发性思维障碍等等，并做噩梦疏导等方面的心理治疗。

　　工作十分清闲，她跟年妮两个人就足够了，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搞研究。

　　毕竟由她老爸负责资助，诊所基本上不用考虑盈利问题，也不必担心收益是否入不敷出。

　　平日里诊所的顾客很少，即便有，一周之内也不会超过十个人，因此她可以把看诊的病人，全都集中预约到一天。

　　这也是她有足够闲暇，可以去给警方当顾问的原因。

　　连日来，卫婍芸和助手年妮，两个人基本上都是对坐发呆，再不就是听小姑娘一个人唉声叹气。

　　年妮甚至连偶像剧，都没心情刷了，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碰手机。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周，这天上午，事件突然迎来转机，卫婍芸竟然再次见到了唐征。

　　卫婍芸曾设想过，唐征可能会来找自己，但当真正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怪物”时，她还是感到毛骨悚然，十二万分的心悸。

　　她不知此刻唐征体内，主导意识的究竟是人、是鬼，还是那只恶魔？

　　卫婍芸实在太过惊怕，以至于表情非常紧张，极度的不自然，她只好借助强装笑容，来掩藏内心的惶恐，那样子看起来一定怪异至极。

　　好在唐征并没有当场“现出原形”，化身为青面獠牙的厉鬼，一口将她吞进肚子里。

　　唐征还是那般羞涩，“卫医生，我想来继续探讨一下那件事。 ”

　　“好……好……好……”卫婍芸连说三遍，嘴结巴着语无伦次，同时心脏怦怦狂跳。

　　发现她的异样，唐征讶然：“卫医生，你似乎不舒服，要不我改天再来？”

　　“不……不用……我没事，刚刚刷剧，看……看了一部恐怖片。”

　　估计心情不错，唐征难得幽默了一下，但也相当含蓄：“看来挺吓人的。”

　　“的……确，非……非常吓人……”卫婍芸要十分艰难，才能讲出措词比较完整的话来。

　　直到此刻，她的视线才从唐征脸色移开，注意到其身后跟着一位格子裙美女。

　　她再次感到震惊，呆怔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你……你怎么也……”

　　她想问“你怎么也跟他在一起”，却愣是无法把话讲完整。

　　孟纶脸上泛出甜蜜的笑容，熟练地挽起唐征的胳膊：“卫医生，我们恋爱了。”

　　说的时候，语气里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啊！”

　　卫婍芸直接叫出口，她的惊讶已经无法控制。

　　卫婍芸的确是太意外了，同样也很恐惧，两只鬼要怎么谈恋爱？他们彼此知道对方是鬼吗？

　　“芸姐，这两位是？”

　　听到清脆的呼唤，卫婍芸猛然从发愣中回过神，她看向正走过来的小助手，赶忙横身拦在双方中间。

　　她不敢告诉年妮，这两个人是谁，真怕吓到这个不谐世事的小姑娘。

　　“没……没事……你去一边忙吧，我……我来接待……”

　　年妮不明白，她哪有什么好忙的？奇怪地看了三人一眼，应了句：“好。”

　　满怀疑惑地转身离开。

　　年妮走开后，唐征继续刚才的对话：“很意外是不是？我也感觉像在做梦，不过是很美好的梦。”

　　唐征侧过脸，爱怜地看着女友：“我将自己的前世经历，都告诉阿纶了。”

　　“哦，”卫婍芸神情愈发古怪，转头盯向孟纶：“那……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挺好啊！说明我喜欢的男人与众不同。”

　　说话时，孟纶靠在男友肩膀上的身子，又贴近了几分，眼中尽显柔情蜜意。

　　对这样黏人的举动，唐征感觉有点尴尬，似乎不太好意思在别人面前秀恩爱，他想挣脱出手臂，又怕女朋友不高兴，只能干笑两下来化解窘态。

　　卫婍芸完全没心情理会，二人狂撒的狗粮，她现在只想搞清楚，唐征和害薛伒失踪的恶魔，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隐晦地对孟纶，小心试探：“那你有没有，类似的……经历？”

　　“什么经历？”

　　“比如……前生……”

　　孟纶肯定也已死于沉船事故，却又活生生站在眼前，如果唐征是活死人，是还魂尸，她是否也是？

　　她也同样来自非洲，是不是也曾接触过相同的黑巫术，或者禁忌魔法。

　　他们如果是两只，非洲巫术造就的尸鬼，其中一只很特殊，招来了两个游魂在身体里，另一只也应该差不多才对。

　　孟纶的回答出乎意料：“没有，完全没有。”

　　“可是你……”卫婍芸仍不死心，还想继续探究，但她又不能明说，是以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我应该有吗？”孟纶露出天真的笑容。

　　“没什么。”面对这样的反问，卫婍芸只好随口敷衍过去。

　　“人通常都不会有前世记忆的，对不对？”孟纶眨动着美眸，却还在继续追问，“卫医生，你有吗？”

　　卫婍芸勉强挤出一丝干笑：“没……没有。”

　　好在孟纶适可为止，不再纠缠于这件事，这个话题算是就此揭过，唐征二人都没太在意。

　　卫婍芸整理了一下情绪，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唐先生，我想对你做一下脑部检查。”

　　如果人患有严重精神分裂，大脑结构上与常人相比，会产生异常，比如脑室增大等明显的不同。

　　作为脑中寄居着鬼魂，或者其他无法解释东西的人类躯体，唐征的脑部结构，更应该有所不同。

　　“好的，没问题。”唐征当即点头同意。

　　他到这里来就是想配合研究，以便了解在自己身上，发生怪事的原因。

　　检查所用仪器，与一般脑部检查的核磁共振仪不同，前者是被检测者需要躺在仪器上，将脑袋送入圆环形的通道空间，医生则可在另一端的电脑前，看到拍摄的脑部图片。

　　而卫婍芸实验室的设备，则只需要被检测的人，坐在特殊椅子上，在其脑部位置就会降下一个护罩，如同理发店染烫时，罩在脑袋上的烘发机。

　　查看结果的显示屏不大，需要凑过去才能看清。但这套机器的先进在于，它不只是能拍摄影像图片，而且还可以看到大脑内的实时动态。

　　唐征坐好后，机器缓缓开动。

　　卫婍芸怀着忐忑的心情，把眼睛靠近窄小的屏幕，当看清其上的画面，她再也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叫声是那么突兀，再加上她瞳孔骤缩，惊骇至极的表情，傻子都能看出，有极不寻常的事发生。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立时引起唐、孟二人注意。

　　孟纶急声问：“怎么了，卫医生？”

　　“他的脑袋……它……里面……”卫婍芸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形容。

　　“脑袋怎么了？”唐征二人都被她慌乱的神情，吓了一大跳。

　　“有……有个东西。”卫婍芸急喘着，手掌抚按胸口，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瞪大双眼，颤声说：“一个阴影！鸡蛋大的阴影。可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有这么大一颗肿瘤，你绝对无法存活！”

　　话语出口，她才下意识掩住嘴，因为她已经记起，唐征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活人。

　　阴影位于大脑的正中央，占据脑干中心偏下的位置。

　　看上去对唐征好像没什么影响，实际上这片区域哪怕出现黄豆大的异物，也会严重损伤身体的协调和思维，破坏一个人脑部正常功能。

　　不死也应该是植物人！

　　可是唐征却好端端的，跟没事人一样，简直堪称医学奇迹。

　　若不是卫婍芸早就怀疑，他是一个死而复生的活尸，怕是已经考虑用这项发现，去申请诺贝尔医学奖了 。

　　想到唐征身上种种诡异之处，卫婍芸有理由猜测，多半跟这东西有关。

　　极度的惊诧过后，卫婍芸很快冷静下来。

　　对方身上曾发生的，更为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听谭辙讲过，相对而言，如今这种情况，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接过仪器打印出的X光图片，孟纶盯着上面的阴影，眉宇间满是忧色：“会不会危及生命？”

　　“目前看来基本不会，它似乎不影响唐先生的思维和行动，应该不是肿瘤。但具体是什么，我尚无法确定。”

　　唐征道：“或许正是因为脑袋里长出这东西，我才觉醒了前世记忆。”

　　孟纶俏脸惨白：“但它可能危及你的生命。”

　　“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根本没受任何影响。”唐征倒是豁达，“再说死生有命，多想无益，如果神要我回归天国，那就顺其自然，服从神灵的旨意。”

　　孟纶凝噎不语，唐征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阿纶，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卫婍芸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心情复杂。

　　有件事她没有告诉二人，实际上她所看到的影像，远比这张照片要令人惊骇，更可怕得多。

　　因为那阴影—— 它似乎是活的！

　　它像心脏一样，轻微律动，仿佛在呼吸，有节奏的呼吸。

　　一个活的，长在脑干中央的椭圆形物体。那究竟是什么？

　　佛教某些密宗分支认为，大脑中的松果体，有可能进化为“智慧果”，从而令人产生“阿赖耶识”，也就是第六感。

　　传说只有德道高僧，才能觉醒这项神通。

　　但眼前的男人，绝不可能是高僧，他是恶魔！是还魂尸……

　　而且，唐征脑中的东西，与佛教典籍中描述的“智慧果实”，也完全不一样。

　　那这玩意又是什么鬼东西？

　　卫婍芸的目光，转向跟唐征有关的神秘女人。

　　“你要不要也检查一下？”

　　“我？”因为男友的身体异状，孟纶心情很差，“有必要吗？我又没有前世记忆，还是算了吧。”

　　“可以当成普通的健康检查，而且我的研究需要收集数据，收集各式各样人的脑部数据，就当帮我个忙。”为了能看到对方的脑部结构，卫婍芸不惜编造谎言，大力忽悠。

　　“好吧。”孟纶勉强同意了请求。

　　卫婍芸的手轻轻颤抖，将仪器罩在她头上。

　　心里想着：或许，她也是被恶魔夺舍的宿主，脑袋里同样生长着一颗“心脏”，甚至隐藏着更可怕的东西。

　　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孟纶的大脑竟没有异样变化，就是普通人的生理结构。

　　这是完全说不过去的！她也是与唐征类似的“怪物”，唐征头颅内有那么大一块阴影，她的大脑怎么会一点问题都没有？

　　事到如今，卫婍芸不仅没从唐征身上，得到任何解开谜团的线索，反倒愈发迷茫。

　　迫于无奈，她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

　　“稍等一下，我去取病例档案表格，给你们的情况做一下记录。”

　　随便找了个接口，卫婍芸先将年妮支走，让小姑娘离开诊所，去别处取一份资料。

　　回来的时候，她偷偷取了一把刀，藏在纸页夹层中。

　　她决定觉主动出击，直接试探。

　　如果唐征真是连环杀手，是害薛伒失踪的恶魔，那么卫婍芸无疑将致自己于险地。但为了破案，为了薛伒，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行险一搏。

　　她准备拿言语刺激两人，如果对方凶相毕露，那么就能确定，他们就是披着人皮的鬼怪。

　　提前藏好武器，是为了图穷匕见时用以自卫。

　　卫婍芸装模作样打开文件夹，拿起笔准备记录，实际上神经紧绷，时刻都在提防变故发生，随时准备抓起刀子转身逃走。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大概两个半月前，你在哪里？”

　　“在故乡，在卡托莫当送货司机。”

　　卫婍芸尽量使语气保持平淡：“你确定自己那时一直在非洲？”

　　“是的，非常确定。”

　　“你在家乡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巫术……或者魔法？”

　　唐征一头雾水：“卫医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说，当地有没有巫术、黑魔法……之类的，跟召唤有关的邪术。”

　　“召唤什么？”

　　“比如亡灵、恶魔……”

　　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卫婍芸死死盯着唐征的脸，试图捕捉他表情中的细微变化。

　　结果令她失望，二人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都是正常范围内的讶异反应。

　　如果他们真是鬼魂寄生的活尸，此刻一定会恼羞成怒，明白自己已经看破他们的伪装。

　　除非两人将心机隐藏的极深。

　　但一个凶残的恶魔，或者变态杀手的鬼魂，真的能如此好的控制情绪吗？即便能撒谎隐瞒真相，但他们能控制住对自己的杀意吗？

　　至少此刻，卫婍芸完全感受不到敌意。

　　唐征不仅没着恼，回答甚至略带嘲笑：“卫医生，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笃信科学，不崇尚神灵鬼怪的知识女性。”

　　卫婍芸掩饰道：“我只是想做这方面的研究，有学者认为原始巫术，也能影响人的大脑。”

　　“哦。”唐征二人这才打消疑虑。

　　唐征想了想：“就我本人而言，我从没接触过，也不信这种东西。我们的邻国倒是很多人崇尚这些，抱歉，在这方面我帮不了你。”

　　“没关系。”卫婍芸颇感失望，又看向另一边，“孟小姐呢？”

　　孟纶仍满脑子，都是对男友的担心，只淡淡道：“我对此不感兴趣。”

　　“好吧。”

　　卫婍芸还想再问点什么，唐征已经站起身：“抱歉，卫医生，我们还有事。”

　　他深情地看了一眼女友，“得走了，今天就到这吧，改日我再来拜访您。”

　　估计二人可能，计划了浪漫的约会，卫婍芸也没理由再挽留。

　　“好，我送送你们。”

　　“不用了。”

　　“没关系。”卫婍芸坚持要送他们一段，希望能套取更多的信息。

　　就是这个偶然的念头，让她事后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否则她可能后悔一辈子！

　　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