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结界守着你》》予君歌xy

3、实力不允许

　　“啪！”
　　清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才二十丈，你还好意思笑，你大师兄六岁就能达到这个高度了。其他和你同龄的弟子都已经能上百丈乃至千丈高空，你看看你，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玩乐，你还好意思笑，我都替你脸红！”
　　“我也想飞高点，这不是实力不允许嘛。”林歆染低声嘟哝道。
　　“你说什么？”
　　“咳，师父您说的对，是徒儿的错。”
　　清屿叹了口气，道：“罢了，教你的心法总记下来了吧，背给为师听。”
　　林歆染的内心快崩溃了，那本心经她只扫了一眼就扔下不管了，哪还看过啊。
　　她磕磕绊绊地说了几个字，感觉自己舌头都快打结了。
　　“啪！
　　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清屿的眉头紧紧地拧起来，显然是被自己的“乖徒弟”气到了。
　　只不过他还没说话，就听到林歆染轻声地问了句：“师父，您的手不疼吗？”
　　“……”
　　“不疼！”
　　接着又训斥道：“就你这副不学无术的样子，还想下山，要是遇到危险，怕是一息之间就没命了。”
　　提起这个林歆染就来气，太平盛世七百年了，怎么可能她一下山就遇到危险。
　　她委屈地道：“不是还有师兄他们保护我嘛，再说我也不一定能遇到危险。”
　　“真是死性不改！”清屿觉得自己被林歆染气地脑袋疼，他揉着眉心：“你现在就去藏书阁把心法抄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出来！”
　　唉！人生啊！林歆染不死心地道：“那抄完我可以下山了吗？”
　　“当然不可以！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哦。”林歆染撇撇嘴，心道我偏要想，我非下山不可。“徒儿告退。”
　　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似山间清泉般好听。
　　“师尊，山下的魔物已尽数除尽，弟子们幸不辱命。”
　　只见迎面走来一帮白衣人，为首之人，剑眉星目，五官俊朗，气度不凡，一身月白色华服衬得他宛如九天谪仙般，不染纤尘，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他不需要做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只是往那里一站，便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
　　“好！好！好！”清屿站起来，一下子笑得很开心，眼角的褶子都叠了三层。
　　跟刚刚对林歆染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煜儿，辛苦你们了，做得不错。”
　　“是啊，掌门师伯，厉害的妖魔都是大师兄杀的，他可辛苦了呢。”陆琪看着那男子夸赞道，眼里满是崇拜和仰慕。
　　男子微微颔首，温声道：“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清屿欣慰地看着男子，越看越满意，不愧是他的亲传弟子。
　　又回头看了看林歆染，心里面的落差感很大，他就这么两个徒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回来就好，正好管教管教你师妹。”
　　待清屿离去，林歆染才像活过来一样。
　　“大师兄！”她飞扑过去，直撞进男子怀里，“你们可算回来了，染儿想死你们了！”
　　沈煜然忙扶住她，摸了摸她的头，眸光里满是温柔，问道：“染儿，你又犯什么错了？”
　　“我哪有犯错。”林歆染委屈道：“我不过是给师父说了御剑飞行能飞二十丈，还有心经只背了几个字，然后我问他能不能让我下山。结果师父说我在做梦，还让我去藏书阁悔过。”
　　“小师妹，掌门师伯还真是宠你啊。”一名男子突然出声调侃道：“啧，他肯定是见你优秀地天上有地上无，特意奖励你思过。”
　　听这毒舌的口吻，林歆染竟然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都两个月了，难得听到除了清屿的教训之外，第二个让她不怎么爱听的声音。
　　这乍一听到，怎么还觉得有点喜欢了呢。
　　于是，她也不甘示弱。
　　“二师兄，两月不见，你这口臭怎地还没治好？”
　　李辰琛懒懒地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哎呀，这几天正好赶上春节了，山下的梅花糕啊，桃酥啊，麻辣鸡啊，灌汤包啊…”
　　他说了一连串的菜名，听得林歆染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许多美食惹得你师兄我除了品尝佳肴，别的什么都不想干了。”
　　这这这明显就是欺负她不能下山。
　　林歆染一跺脚，指着李辰琛，对沈煜然道：“大师兄，你看他，欺负我不能下山！”
　　“好了。”沈煜然又揉了揉她的青丝，语气里尽是宠溺道：“师兄们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他抬起手，像变戏法儿一样，手里冒出来个风铃。
　　林歆染拿起风铃，轻轻晃了晃。
　　“叮铃铃……叮铃铃……”
　　银白的风铃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哇，大师兄。”她惊呼一声，又摇了两下，“这玩意儿也太好看了吧。”
　　他微微一笑：“染儿可还喜欢？”
　　她嬉笑道：“当然喜欢了，我一定天天把它挂在身上，走两步就有声音，肯定好玩。”
　　李辰琛暗暗咂舌，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知道男子送女子风铃的意义吗？
　　陆琪看着笑得开心的林歆染，眼中的嫉恨藏都藏不住。
　　一名女弟子意味深长地道：“师妹如今虽说才十六岁，不过这出落地可不比我们这些二十好几的差。”
　　“是啊。”又有一名女子附和道：“凭染儿这般身段容貌，别说男子了，就连我都要心动了，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小子咯。”
　　一名男子笑道：“这还用说，谁敢觊觎染儿，大师兄肯定第一个不许！”
　　“哈哈哈哈……”
　　一片起哄声。
　　这话里的暗示不要太明显，周围人的目光不停地在沈煜然和林歆染之前来回扫。
　　林歆染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纯真地道：“师姐，你是在夸我漂亮吗？”
　　一看她不懂，周围人笑得更快乐了。
　　“好啦，不要取笑染儿了。”沈煜然轻声斥道，周围立马安静下来。
　　他耳垂微红，自然是懂他们什么意思，不过他不急，毕竟林歆染还小。
　　陆琪狠狠地攥着手，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了，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嫉妒地看着林歆染。
　　凭什么，她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就因为一个破预言，便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就连大师兄那般耀眼的男子也对她千般纵容，她林歆染凭什么！
　　“唉！”林歆染一脸沮丧：“大师兄，你师父不让我下山就罢了，还让我死了下山这条心，真地太过分了呜呜呜......”
　　下山吗？陆琪暗自思忖，一个计划悄悄浮上心头。
　　沈煜然可是深知林歆染的演技，一点也不心疼，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若是好生修炼，师父怎会罚你呢？”
　　林歆染嘟着嘴，更加委屈：“可我真地不想修炼啊！”
　　见状，沈煜然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那你努力抄书，等你出来我将收录于灵环中的美景给你看可好？”
　　灵环是用上古灵玉打造成的指环，能收录记忆，并能原模原样地展示出留在其中的东西。
　　虽然是虚境，不过跟真景一模一样，令人身临其境。
　　“那你能带我下山吗？”
　　“还做梦呢？”李辰琛毫不掩饰地嘲讽道：“就你这点子三脚猫功夫还想下山？赶紧吃好喝好然后去藏书阁里思过吧，免得掌门师伯听到了又被你气得吹胡子瞪眼儿的。”
　　“哼！”林歆染傲娇地双手环胸，壮志凌云地道：“用不着你说，你等着，我明天就出来了。”
　　李辰琛哈哈大笑：“说大话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吧，哈哈哈……”
　　这也不怪李辰琛，因为上次清屿罚林歆染时，一本五百字的书她硬生生抄了半月。
　　这次至少得有五万字，就是给她十只手，也不可能一天抄完啊。
　　沈煜然哑然失笑，那一刻天仿佛都失色了。
　　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笑道：“好啊，那师兄等你明日出来。”
　　陆琪不由得看呆了，痴痴地想，怎么会有这般好看又温柔的人。
　　可是只有在林歆染那个臭丫头面前才会笑得这般温柔随意，真是讨厌。
　　她的手紧握成拳，目光定定地移不开。
　　此时，一名容貌秀美端庄温婉的女子走过来，李辰琛的目光瞬间便被她吸引过去了。
　　“大师姐，你来的真巧，我正要去藏书阁领罚呢。”林歆染上前抱住周梦晚的胳膊，委屈地撒娇。
　　李辰琛缓步走到周梦晚面前，拿出一支墨绿色的玉簪，浅笑道：“师姐，这是我在山下偶然间发现的，当时想着好簪配美人，便买下来了。还望师姐笑纳。”
　　簪子做工精巧，形状优美，看起来高雅大气，倒是与周梦晚挺相配的。
　　她接过来，抬眸一笑：“多谢师弟的美意了。”
　　李辰琛哪里还有刚刚怼林歆染那副样子，他的笑意更深，温柔道：“师姐喜欢就好。”
　　林歆染看着此刻无比乖巧的李辰琛，心叹果然，整座寂山也就大师姐能镇得住毒舌乖戾的二师兄。
　　没想多久，跟大家告了个别，林歆染便哀声载道地去了藏书阁。
　　是夜，藏书阁中，烛火轻摇晃，写字的人一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突然，一道人影闪过。
　　“谁？”
　　林歆染瞬间清醒，警戒地看着四周。
　　“小师妹，是我。”
　　听到陆琪的声音，林歆染的戒备之心更强烈了。
　　怎么说呢？寂山所有和她的关系都挺好的，当然，也有那么几个一般的，不过平时见面也会寒暄两句。
　　但是陆琪是个例外，每次见到林歆染都瞪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吃了林歆染。
　　不知道为什么陆琪对她那么不友好，甚至有巨大的敌意，渐渐地林歆染习惯了，也不怎么理会陆琪。
　　不过此刻陆琪突然来找她，肯定不安好心。
　　“二师姐，深夜至此可是有事？”
　　陆琪脸上挂着关切，上前拉住林歆染的手道：“小师妹，真是可怜你，在这里受苦了。”
　　林歆染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心中惊奇，陆琪什么时候转性了？
　　“师姐有事就说吧，我还要抄心经呢。”
　　陆琪心中眼中划过一丝厌恶，面上却还是笑着道：“染儿，今天听到你说你想下山，或许，师姐可以帮你。”
　　“真的吗？”林歆染的眼睛瞬间亮了，随即又有些怀疑她想使坏，推辞道：“还是算了吧，万一被师父发现，我就惨了。”
　　真是没胆量的东西，陆琪心中鄙夷，怪不得你下不了山，活该！
　　“染儿，你这是不信师姐在真心帮你吗？”
　　陆琪一脸伤心，看得林歆染也有些心生不忍，或许她真能帮自己下山呢？
　　“师姐只不过是看到你对山下凡尘的向往，心疼你，这才偷偷来这里，只是想助你达成心愿。”
　　我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这，好师妹，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看林歆染犹豫不决的样子，陆琪又添了一把火。
　　“马上上元节了，山下好不热闹呢。各种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美景佳人，还能放河灯，你若不亲自去瞧瞧，多可惜啊。”
　　一番说辞下来，听得林歆染两眼放光，恨不能立刻就去。
　　“而且，师姐保证，一定不会让掌门师伯发现。”
　　不得不说，林歆染心动了，多少年了啊，如果真能下山，那就太好了！
　　陆琪得意地笑了，心中十拿九稳，眼中满是得逞的光芒，心道真是个蠢货！
　　只要林歆染一下山，她立马去告状，到时候就算林歆染回来也没好果子吃。
　　可是……林歆染又不傻，她才不信陆琪有那么好心。
　　“不用啦师姐。”她拿起笔继续埋头苦干：“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下山，你要是没事，就回……”
　　话音未落，便被陆琪一记手刀劈晕过去。
　　“你个缺心眼的废物，老娘都这么帮你，你还不敢去，没用的东西！胆小鬼！怕不死你！”她指着林歆染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今天你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
　　可惜林歆染晕过去，听不到这些话，不然她肯定要骂回去。
　　陆琪拍了拍手，一名人高马大的男子立马跳了进来。
　　“师姐。”他看着陆琪，温柔一笑：“要把她扔去哪？”
　　陆琪嫌弃地踢了林歆染一脚，道：“就扔到山脚下，扔远点。”
　　司倾略轻轻松松地拎起林歆染，往山下奔去。
　　等到办完事回来后，他眼巴巴地看着陆琪：“师姐，我又帮了你一次，你可以接受我的心意了吗？”
　　陆琪暗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呵呵笑道：“阿倾啊，你确实很好，可是你看，别人也可以对我好，我不能因为一个人对我好，就随意接受他的心意，这样的感情不会长久。”
　　司倾有些失落，眼角低垂，弱弱地问道：“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对师姐好了？这样你是不是就能接受我？”
　　陆琪扶额，没想到他居然会理出这样的逻辑，真是让人头疼。
　　看她脸色不怎么样，司倾立马担心不已，“师姐，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
　　他本想去扶着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反正人也送走了，她的心愿已了，也不想多说什么。
　　“可能是太晚了，我有些疲累。”
　　“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陆琪连忙摇头，万一被沈煜然看到可就不好了，便推脱道：“师弟，你也知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若是被人撞见，师姐我的名节可就毁了，你也不想我被人指指点点吧？”
　　司倾当然不希望心爱之人背负污名，连忙点点头，最后只能看着陆琪离开。
　　林歆染是被阳光照醒的，迷迷瞪瞪地起来时，顿时被震住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除了寂山之外其他的景色，所以，她真地出山了！
　　巨大的喜悦充斥着她。
　　十六年了！我林歆染终于能下山潇洒一回了！美丽的人间，我来啦！
　　林歆染一路御剑飞行，虽然时不时就要停下歇会儿，不过赶了七八日的路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天寅城。
　　甫一入城，林歆染便被都城的繁华迷住了，她一路走一路看。
　　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阁楼，各式各样的店铺林立，街道上摆摊卖菜的，卖药的，卖水果的，卖糕点的，卖糖人的…看得人眼花缭乱，香气直勾的人流口水。还有那耍杂技的，慢慢不会法术居然能口中喷火，还会吞剑，真是奇了。
　　因为过年的缘故，街道两旁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叫卖声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的人们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林歆染心中赞叹，怪不得每次有下山的机会师兄师姐们那么高兴，这样繁华又喧闹的尘世，谁不想来亲眼瞧一瞧啊。
　　这边林歆染正开开心心地享受生活，却不知她走的第二日急坏了碧落派多少人。
　　“这个逆徒！不认真悔过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跑下山去！”清屿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整个碧落派大殿，吓得众人都噤若寒蝉。“看她回来后我不打断她的腿！”
　　“师尊息怒，现在最紧要之事是先把染儿找回来。”沈煜然出声劝慰道，其实他此刻也心急如焚。
　　“掌门师伯。”陆琪恭敬道：“弟子认为小师妹不守门规，抓回来后理应按戒律碑重罚。”
　　“掌门师伯。”周梦晚站出来安慰道：“染儿留了一封信，说她不久后就会回来，想来不日就会回到门派的。还请你放宽心，莫要太过担忧。”
　　清屿叹了口气，道：“不久是多久？几日还是几个月？她难道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吗？我看她是要气死我！”
　　周梦晚也不知怎么回答了，只好低着头，心里盼着林歆染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此时，大长老语气凝重道：“师兄，当务之急是先把染儿找回来，她身份特殊，万一遭遇不测，岂不是误了三界。”
　　清屿摆摆手，“我知。煜儿，即刻召集门内所有弟子，下山去找你师妹，务必将人安全带回来。”
　　“弟子遵命。”
　　待出了大殿，沈煜然走到陆琪面前，目光凌厉地看着她：“二师妹，有同门说前夜你去了藏书阁，今日小师妹便不见了。”
　　大师兄难得主动同自己说话，却是为了林歆染。陆琪强忍嫉妒，微笑道：“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去看了看染儿而已，并没有做什么。”
　　沈煜然冷哼一声：“别狡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吗？平日里看染儿不顺眼，便想法子把她送下山去，再不会碍你的眼。”
　　他那张宛如神仙般的脸上满是失望和愤怒：“陆琪，念在同门之谊上，此事我不会追究。但若是再有下次，让染儿受到危险，我定不会手下留情。望你好自为之！”
　　言罢，拂袖离去，不留一丝温度。一想到林歆染可能会遇到危险，沈煜然便不能心安，立马通知了所有人，自己先下山去寻了。
　　陆琪的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大师兄居然为了林歆染那臭丫头这么对自己说话，真是，真是气死她了。
　　她紧紧握着拳头，面目狰狞，林歆染，你最好出点意外，一辈子也不要再出现在大师兄面前。
　　“师姐，你不要生气。”司倾跑过来安慰道：“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大师兄什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说！”陆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要让我听到关于大师兄不好的半个字！”
　　话一说完便气呼呼地离开了，留下一脸委屈的司倾。
　　却说林歆染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阵后，找了一家酒楼点了一些珍馐佳肴，又要了两坛好酒和一碟花生，楼下一个说书人正声情并茂地讲述着情情爱爱的戏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