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首次交锋 ...
-
玉醉楼内，包厢之间，气氛诡异。
晏祈笑，“今儿这局是茵茵与臣弟组的，为的便是给薛姑娘接风洗尘，这个点了，大殿下还没到，那便应当是有事不来了，我们开饭吧。”
五殿下晏永临憨憨一笑，“大哥大抵又不知睡在哪家的温柔乡，腿软来不了了。”
“永临，不得对大哥不敬。”晏祈点道。
众人刚要开始动筷，开始这一场从开始便诡异无比的宴席，只见自门外来了一位小厮，神色慌乱，一进来看到几位皇子都在，顿了顿，面色迟疑。
晏祈莞尔，“没有外人，有话但说无妨。”
璃王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小厮。
薛霜姿心道，这俩人打娘胎里出来便不和，还没外人呢，皇家的人都是天生的戏子，然后偏头瞥到了五皇子眼底憨憨的神色，
当然了……这货看起来除外。
那小厮一下跪倒地上，“殿下，殿下，不好了，丞相被刺杀了！”
晏祈面色有些龟裂，一下站起身来，下意识看了一眼璃王，只见他神色毫无变化，便急声对小厮问，“什么？怎么回事？细细讲来。”
晏永临也不敢置信的问，“今早我还去瞧了舅舅，天子脚下，为何会……”
薛霜姿看了一眼璃王晏松生。
只见这人自进屋便一直是一个表情，言语也不多，除了喝茶也几乎不动弹，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丞相今日下午被圣上招入宫内议事，黄昏时刻回府的路上被刺杀了，圣上龙颜大怒，今夜急召各位皇子入宫呢，还……还……”
她瞥了一眼薛霜姿。
“有话直说。”薛霜姿神色淡淡。
“圣上还说，也请薛姑娘一同入宫。”
薛茵一听这话迅速看了她一眼，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求助的看了一眼自己依仗的夫君，小声道，“殿下，霜姿自幼散漫骄纵，不经调教贸然进宫容易惹怒天颜，殿下……”
晏祈似乎已经恢复常态，静步走到她身边，温声道，“父皇既然发了话，金口玉言，无法改变，但霜姿是我的小姨子，你且放心回府，我自会照顾周全。”
薛茵看看晏祈，又看看薛霜姿，一看便是心急如焚不放心，薛霜姿反过来抓住她的手，劝慰道，“放心吧姐姐，本想与你彻夜长谈，可现下你得等我改天再去找你叙旧。”
“是啊小嫂，我们都在，定会无事。”晏永临摸了摸头笑道。
只见璃王从主座上站起来，走到薛霜姿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淡淡道，“别把她当小孩……溪云山的人，能耐大着呢。”
薛霜姿听出了这话别有所指，也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勾唇回视一笑，“璃王殿下彼此彼此。”
只见传闻中，杀伐果断冷面阎王的璃王殿下面色一顿，似有龟裂之势，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常态，撒了手便先行一步出门。
三殿下晏祈和五殿下晏永临面色都微微震惊，齐玉良和薛茵都不可置信她敢这么说。
倒是三皇子妃神色自若。
薛霜姿耸了耸肩，出了门。
三皇子安排好了女眷，发现只剩了两辆马车，三殿下与五殿下一琢磨，晏祈道，“这样吧，五弟与二哥挤一挤，薛姑娘乘三皇子府的马车，我骑马……”
还不等晏祈说完，沉默不多言的璃王殿下开了金口。
“不必，我和薛姑娘一辆，薛姑娘不会拒绝吧？”
三人的目光皆聚集在她身上。
薛霜姿勾唇一笑，也知他心中有打算，可敲了，她也是。
“自然没问题，璃王不嫌民女粗笨便好。”
晏永临一摸脑袋，“二哥，虽然薛姑娘是进京选秀的，可咱哥几个也要公平竞争吧，你这近水楼台的……”
晏松生只淡淡瞟了他一眼，晏永临便禁了声。
侍女进不去宫门，薛霜姿把人打发走之后便上了璃王的马车。
快要到宵禁的点了，虽是京城，但到底没有太多人了，薛霜姿坐在马车内的侧位上，耳力极佳的她也只能听见人们的低吟，哒哒的马蹄声和飒飒秋风。
瞥了一眼自进门便闭目养神的大爷，在心里啧啧了两声，伸手刚要掀开帘子看看京城的夜景，耳侧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
“日沉阁阁主，久仰，不过小王竟不知，这南疆太圣北宫南何时得罪了阁主，竟引得杀身之祸。”
薛霜姿掀帘子的手一顿。
但惊讶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恢复镇静的常态。
晏松生似是毫不在意她的反应，只是自说自话，“还是说……”
他倏然睁开双眼，那双狭长的双眼中似有万丈深渊，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薛霜姿也惊了一下，语气是调笑的，可声线却是顿时又冷了三度，
“还是说，是本王不知何时得罪了姑娘，在北宫南与本王刚刚相聚之后刺杀，不知姑娘意图何为。”
薛霜姿爱笑，她挑眉勾唇，“璃王殿下雄姿英发，姿岸甚伟，又哪里会得罪小小女子呢，不过是收钱办事罢了。”
晏松生又扫了她一眼，“阁主好胆识，竟也不怕等会面圣我将此事揭发。”
“怎会？小女子怕极了。只是不知何故，璃王殿下竟生生的夺了贵朝宰相的一条性命，亲舅舅都不放过，当真是……”薛霜姿也不看他，只老神在在的说了这么一句。
“早闻日沉阁隐匿江湖不问朝堂，目中无物纵横四海，所以阁主这是在威胁我？”晏松生并不惊讶，只是双眼微眯，危险的看着她。
“璃王哪里的话，民女怎敢呢，日沉阁从不涉朝堂，这是世人尽知的。”薛霜姿淡淡。
晏松生哼了一声，也不知信了没有。
玉醉楼离皇宫不远，薛霜姿极少近距离接触这偌大的皇城，撩起帘子左瞅瞅右瞧瞧，在她没瞧见的角度，晏松生缓缓睁开双眼。
眸色幽深。
“你为何觉得丞相之事是本王干的？”
薛霜姿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传闻中沉默寡言煞气缠身的璃王殿下竟会主动开口。
且一开口就承认自己杀了人。
“王爷可能没注意，殿下身上，有极重的血气。”薛霜姿如是说道。
晏松生抬袖闻了一下，薛霜姿笑了，“果真是王爷。”
晏松生面色龟裂。
“你诈本王？”
好大的胆子。好强的胆魄。
“非也，王爷身上确实有血气，但我知道的也仅限于此。”薛霜姿摸了摸手上的素玉手镯，
“我赴约之前接到阁中消息，知道丞相身死，又知素来与丞相不和的璃王殿下自大胜归来除了上朝练兵之外，一直闭门不出，就连今日南疆与稷朝联姻都告了假，却偏偏今日黄昏约了人，本阁主便猜测出了一二。”
“本王记得。日沉阁从不过问社稷。”
“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日沉阁虽壮大，但也神秘见不得光，江湖地位越高，也难免招各国君主忌惮，本阁主总要防范。”
说完瞥了一眼晏松生，发觉这人完全没卸下防备，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哈哈，“这可是我全部身家，可不能马虎。”
晏松生笑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那王爷呢？何故见我一眼便知我乃日沉阁阁主？又何知这南疆太圣乃是我所刺杀？”薛霜姿饶有兴致的回问。
“日沉阁，江湖第二大阁，敛尽天下钱财，日沉阁阁主，传闻中似男非女，一把琉璃刀扇使得漂亮，却无人见其真容，小王前些时日攻打南周之时，曾去寻过日沉阁的帮助，阁内点了男子惯用的瑞龙脑，你身上也有淡淡的瑞龙脑。”
说到这，晏松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笑了一下，而后继续，
“瑞龙脑金贵，一两千金值，数月萦绕身侧，久久难以消散，即便是京中也没几个用得起的，年轻男子才爱用瑞龙脑，女子则会偏爱沉香，栈香，你未曾婚嫁，不会是沾染了……丈夫身上的味道，而父辈们却惯爱用近佛静心的檀香，且我所知道你父亲礼佛，那也必定是偏爱檀香，那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说完定定的看着他，“当然，这些都是可能性，本王也不过是猜测了一二罢了。”
“不过……至于北宫南，我却是亲眼看到了一个娇俏的姑娘张弓搭箭，一支黄金箭正中喉头，本王钦服。”
两人默契的没有发话，沉寂片刻后薛霜姿笑了一下，晏松生见她笑，面色也缓和了一下，薛霜姿则直接笑出了声，不能自已。
外面的车夫惊的连忙掀帘问，“主子，怎么了这是？”
璃王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抬不起头的胆大女子，眼底那抹鲜红的亮色渐渐模糊，虚化，最终变成了心底旺盛的火，“无妨，不过是……忽然想起家中点苍，机灵又捣蛋，倒是心里痒痒的紧。”
“是呢爷，点苍又长大了些，鬼心眼越来越多了。”车夫回了一句便继续驾车。
“王爷有子嗣了？”
“家中忠犬，战场上拾回来的。”
薛霜姿点头，而后觉得不对劲，“你骂我狗？”
“非也，小狗忠诚，机灵，聪明，本王是在夸薛姑娘。”
“王爷，宫门到了。”
薛霜姿白了他一眼，碍于他是王爷，被骂了狗也不能说什么，冷哼了一声一溜烟下车了。
心道这要是不在京城本阁主高低得给你一拳。
“主子……这……这……”不合规矩吧。
晏松生看着她已然跑到宫门前，眸色深了深，面色淡淡，“无妨，小姑娘罢了。”
小狗忠诚，又明亮，明艳而动人，她真的就像家中点苍一般，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活力。
他喜欢小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首次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