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匹配100%》雀空游

4、第 4 章

　　李相玄的脸都黑了。
　　“把衣服穿上。”

　　蒙祁觉得奇怪，这发展和他预测的不一样。
　　可他明明闻到了空气中骤然浓郁的属于李相玄的信息素气味。
　　“先生……”
　　他再接再厉，向前一步。

　　书房中alpha信息素的气息又重了一点。
　　李相玄咬牙切齿道：“把，衣服，穿上。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蒙祁只好乖乖裹好睡衣。
　　“转身。”
　　蒙祁又乖乖转身，面对着门口，像在面壁。
　　“出门右转，回到你的卧室，把门关紧。今天之内，别再让我看到你。”
　　蒙祁慢吞吞挪到门口，即将消失前，扭头问：“先生，你今天不睡我么？”

　　弯腰捡钢笔的李相玄手指一滑，“啪嗒”，笔摔回地板，流了一地的墨水。
　　“不、睡。”

　　卧室。
　　蒙祁躺床上，挺尸的姿势，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到底哪步做错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蒙祁一直睡的都是别墅主卧，双人大床。
　　他空出一边。但直到睡去的前一秒，李相玄都没有出现。

　　然而凌晨三点，他忽然醒过来。
　　侧卧着，没睁眼，但蒙祁一刹那就清醒了。
　　因为他发现有人站在自己床边。

　　轻微的衣料摩擦声，接着有什么带着蒙祁无比熟悉的气息的东西慢慢靠近。
　　是硝烟味。
　　李相玄就站在他身后，拿一把枪，抵着自己的后脑。

　　蒙祁发誓那是他第一次压制住自己浑身的细胞与反射神经，只为了一动不动。
　　关于人，他懂得很少。
　　但关于枪，他绝对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用看他也能感觉到，李相玄手里拿的是一把DDU-k02型，帝国特种部队最爱的手枪，9毫米口径，弹匣容量7发，射程50米，拥有出色的模块化功能，比如李相玄手里这把，就配备了消音器与红外激光指示器。

　　品味不错。
　　这是把很性感的枪，他有段时间也爱用。
　　蒙祁默默认可了少将对于手枪的审美。
　　然后继续如临大敌。

　　少将似乎只是在试探自己，因为蒙祁很快发现自己至少有五个方案可以全身而退地逃离他的枪口。
　　而且就算李相玄真开枪了，对准的也是自己的顶叶，受伤时最先消失的是痛觉，他不会很难受的。
　　运气好还能顶着半个脑袋跑路。

　　十秒……蒙祁慢慢地数着。他数秒的能力很强，能够做到计数六个小时与时钟一秒不差。
　　二十秒……说实话他都有点失去耐性了。如果换成自己，他肯定已经忍不住开枪了。
　　数到第二十三秒时，冰冷的枪口离他而去。

　　李相玄离开了。声音很轻微，如果蒙祁不是全神贯注，几乎感觉不到。
　　潜伏的高手。
　　咖啡馆初见时的压迫感又来了。

　　之后直到天亮，李相玄都没有再出现。
　　蒙祁坐在床上，慢吞吞地穿着衣服。
　　他现在有点怕见到李相玄。

　　下了楼，他听见厨房里传来奶锅慢慢煮沸的咕嘟声。
　　“把火关了，”餐厅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
　　蒙祁连忙照做。
　　见了鬼了，他可是五点半起床，李相玄怎么能比他还早？难不成昨晚一夜没睡？
　　可看他衣冠楚楚坐在餐桌前浏览晨间新闻的样子，又精神抖擞得仿佛刚睡了十年。
　　蒙祁没敢坐他身边，而是挑了个大对角。

　　深吸一口气，他想，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也打不过。

　　“先生，昨晚你怎么没回来睡觉？”蒙祁继续他的初级娇妻表演。
　　李相玄瞥他一眼，像嗖嗖飞过来的小刀，也不回答，继续看新闻。
　　蒙祁心说坏了，他不接话，这后面怎么搞，碧池杀手219没讲啊。看来下次还得再问详细点。
　　他怕说多错多，因为眼下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就是——你那把DDU配的红外是U2型还是U3型？以前我用的时候一直找不到顺手的红外配件。
　　但这话应该是不能说的……出于某种小动物的直觉。

　　蒙祁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做，就只能闷头喝牛奶，吃鸡蛋，吃鸡蛋，喝牛奶。
　　“怕我？”
　　大对角传来一个声音。
　　蒙祁立刻抬头。
　　李相玄早就吃完早饭，也早就看完新闻了，左手撑在桌上，用食指顶着下巴，半阖着眼，没什么感情地正看他呢。
　　说不说实话？
　　蒙祁思考了1.4秒后，选择了诚实。

　　李相玄：“昨天怎么不怕？”
　　蒙祁这次选择了善意的谎言——善意对象主要是自己。再不说谎，他怕是小命直接没有。
　　但高明的谎言往往需要结合一定现实。
　　“你不睡我。”
　　李相玄：“？”

　　“我不睡你怎么了？”李相玄换了个姿势，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对自己的长相身材就那么有自信？”
　　蒙祁当然不自信。但也不自卑。他就是单纯对外貌没任何想法而已。
　　李相玄不睡他，他怎么获得信任？
　　但这么回答肯定要死。
　　可他也不懂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睡觉。大概和吃饭差不多？
　　于是干脆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们结婚了呀。”

　　李相玄问：“那你喜欢我？”
　　蒙祁这次一秒都没犹豫，这题标准答案他记得！
　　“喜欢呀。”
　　李相玄笑了。
　　蒙祁心里有点高兴，看来回答正确！
　　虽然李相玄的笑对他而言太复杂，他看不懂。但笑总比不笑强。

　　少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离开餐厅，路过蒙祁时，逗留了几秒。
　　他用右手由下而上地抚摸了一把蒙祁的脸颊，那姿势有点怪异，是用掌心托着下巴，缓缓摩挲的动作。蒙祁又开始紧张。
　　他练过格斗，对这个姿势熟悉得很。再换一个微小的角度，李相玄就能直接一抽，拧断他的脖子。干净利落，完美的杀人技。
　　少将的右手手指有着拿枪磨出来的茧子，粗糙，但存在感那么强，好像能透过皮肤，摸到蒙祁的血管。
　　他现在血管里血液流速都开始变快。

　　“在家要乖，”李相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冰水浇头似的，“不乖的话，也要学乖。”
　　说完，干脆地收回手，走了。

　　蒙祁不懂什么叫乖，不乖，和学乖，但他总觉得李相玄这话有别的意思。
　　要他死的意思。现在不死，以后也要死。
　　娇妻生活忽然刺|激了起来，处处杀机。
　　不知怎么的，蒙祁居然还有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