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尘欢喜》醉卧尘夕

30、发怒……

　　两天之后楼弃来了学校，安若看他脖子和手腕上的伤淡了好多，看来是有好好涂药。

　　安若从书包里拿出今天早上跟杜翠荣磨来的加量三明治，起身向后面走去。

　　程梓墨出现在门口，看到楼弃在，脸上浮上笑走了过去，将自己带来的包子和牛奶放在楼弃面前坐了下来。

　　安若往后面走的脚步顿住，但已经对上了楼弃的视线，安若转了个弯往门口走去。

　　现在教室里的人还不多，对于程梓墨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安若在门口碰到了于宋宋，于宋宋叫住安若，扭头看了一眼教室，看到程梓墨在撇了撇嘴。

　　“诶，你问过他了吗。”

　　安若靠在墙边，“没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安若看着于宋宋伸着头往教室里望，拉了她一把，“你吃早饭了吗。”

　　于宋宋还在继续观察两个人，敷衍道，“吃了吃了。”

　　安若看了看手里还有些温的三明治，正好杨骋帆走了过来，“班长。”

　　杨骋帆笑着点点头，转头看了教室一眼，于宋宋听到杨骋帆的声音后立刻收敛了动作，一脸羞怯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安若叫了一声班长。

　　杨骋帆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班长你吃早饭了吗，我这里有三明治，奶奶做的。”杨骋帆看了一眼安若手上的三明治，又转头看到楼弃桌上的东西，会心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

　　杨骋帆吃了一口三明治故意跟楼弃对视了一下，“嗯~不错。奶奶的手艺一直很有水准。”

　　于宋宋听后问道，“班长你喜欢吃三明治啊。”

　　“喜欢。”说着声音还提高了一下，似是说给里面的人听。

　　楼弃想起昨天安若说的话：按时吃饭。

　　看了一眼程梓墨带来的东西，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放在桌上，然后开了盒牛奶。

　　程梓墨看到楼弃喝了自己带来的东西，虽然是有偿的，但也不妨碍她心情愉悦。

　　教室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安若也回了教室，楼弃淡淡的看了程梓墨一眼，“你该走了。”

　　程梓墨心情不错，也没有再继续纠缠，“那我走了，中午见。”

　　安若中午吃完饭回来，不经意摸到桌子里的东西，一袋零食。回头看去没有看到楼弃的身影，眉眼间流露出些许落寞。

　　张小小回来看安若盯着零食发呆，“看什么呢，看你每天都有零食吃，却不见你去过小卖部。”

　　“难不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张小小打趣道。

　　“是啊是啊，别人都是天上掉馅饼，我这是天上掉零食。”

　　“哎呦，羡慕啊。我怎么就没有捡到过呢。”

　　安若拿给张小小一袋饼干，“赶紧堵住你的嘴。”张小小笑了一声没再打趣安若。

　　安若放学本想要跟楼弃说去家里吃饭的，可再次被程梓墨截胡，安若莫名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有些扎眼，有些赌气的自己走了。

　　在门口看见米秋，安若走过去诧异道，“米秋你怎么在这儿，你又从学校里逃课了？”

　　米秋见到安若开心道，“没有没有，今天是正经休假，我是来找你的。”安若这才想起今天是周五。

　　“怎么了。”

　　米秋早就从晏子那听到了楼弃的事情，今天特意来学校给安若助威，“那个程什么墨呢，还有楼弃，他俩在哪呢。”

　　“程梓墨，他们…应该还有事，在教室。”

　　米秋看到安若一脸失落的样子，决定换个方式。“安若，我带你去个地方。”

　　安若被米秋拉着走，“去哪啊。”

　　“散心发泄，反正明天不上学。”

　　两人站在一家酒吧前面面相觑，米秋虽然嘴上说着，可临阵也有些怯场了。这个时候酒吧已经开始营业，里面喧嚣的音乐声传了出来。

　　“你确定我穿着这身衣服能进去吗。”安若对着米秋眨了眨眼，懵懂的问道。

　　米秋看着安若的校服讪笑，“应该不能。”

　　两个人相视一笑，米秋率先坦白，“好了，我也没有来过。就是听晏子那个家伙讲有些好奇罢了。不过既然我们进不去，那我请你去喝奶茶吧。”

　　安若点头，“嗯。”

　　“喝甜的东西心情会好。”

　　“你心情不好吗。”

　　米秋无奈的看了安若一眼，点头，“嗯，我心情不好。”

　　“好吧，那我陪你说说话吧。”安若装出有些勉为其难道。

　　“也不用勉强。”

　　“那我回家了。”

　　米秋拧眉裝凶，“你敢!”

　　安若笑起来，“不敢。”

　　两个人从酒吧街出来之后，又逛了几个服装店，两人走了一条小路回去。

　　过了一会儿，安若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刚刚跟米秋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下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天色有些暗下来，而此时这条路上的人并不多。

　　安若有些慌乱的捏了捏米秋的胳膊，“米秋，我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米秋闻言紧张的握住了安若，“我也感觉到了，不止一个人。”

　　安若和米秋都加快了脚步，而后面的脚步声也渐渐加快，“快跑！”安若和米秋往人多的街道跑。

　　在米秋感受到有人跟着时，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两个人跑起来，呼吸更加急促，昏黄摇晃的灯光，寂静无声的街道，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侵袭而来。

　　米秋呼吸不畅，感觉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突然那个人的脸出现在眼前，米秋惊慌的一把推开安若，大喊道，“别碰我！”

　　转身往巷子深处跑去，安若看到米秋不管不顾的跑进巷子里，连忙追上去。

　　安若一开始跟丢了，后来在墙角处的阴影里看到了米秋，米秋蹲在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自己，似魔怔了一般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不要过来。

　　安若慢慢走过去，柔声开口，“米秋你怎么了。”

　　“米秋，米秋……”米秋依然没有反应。

　　“米秋你别吓我，米秋…”安若有些焦急紧张，米秋看到安若走进，像受惊一样的把自己往角落里缩，声音带着颤音，好似乞求般的反反复复念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安若摸到米秋的手机，想要打电话时，被追上来的人抢了过去，安若闻到了一股难言的酒气，伴随着他们吐出的气息让安若一阵反胃。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安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人说道，“我们不找你，找她。”

　　安若把米秋护在身后，“她不认识你们，请你们让开。”

　　“生什么病，拒绝我的时候那么趾高气昂，我看她就是装的。装成一副柔弱的样子，把老子耍的团团转。”

　　“老子他妈的多喜欢你，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我。”这个人的酒气熏得安若难受，只见他就要过来，安若一把拍开他伸向米秋的胳膊。

　　那个人被推开的动作惹怒，凶狠的瞪着安若，“别他妈多管闲事，闪开。”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警，手机在我身上你拿什么报警。我再说一遍，闪开。”

　　“如果是她得罪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可是她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好，求你让我们走吧。”

　　跟着黄毛的两外两个人没有喝多，看了一眼安若背后的米秋，皱眉道，“看着像中邪一样，不会真有事吧。”

　　黄毛笑道，“这个女人心眼儿多的很，别被她骗了，这次我一定要找回场子。”黄毛说着就要上前。

　　安若挡在米秋面前，“你再往前我不客气了。”

　　黄毛不以为意，安若想也不想捡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黄毛被石头砸中了脑袋，怒上心头脸色有些狰狞，掐住安若的手腕，一把拉下安若的头发，发狠的把安若推到了一边。

　　额头传来阵阵巨痛，伸手摸到了淌着热意的液体，下一秒鼻尖则嗅到了铁锈味。

　　突然，米秋尖叫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巷子里，声音带着绝望破碎的死气，尖利的声音刺破耳膜，米秋挣扎着躲黄毛的手。

　　安若扑过去把黄毛推到一边，蹲在米秋面前紧张道，“米秋，米秋你看着我，没事，没事没事的，你别吓我。”安若看着米秋的样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黄毛被安若彻底惹恼，对着安若的后背狠狠地踢了一脚，后背的脊骨几乎没了知觉，安若呼痛的声音隐在喉头。

　　“你自找的。”黄毛就要继续动手，下一秒被人一脚踹到了墙上。楼弃满眼狠厉的把人从墙上抡到地上，拳拳到肉。

　　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鼻血喷涌而出，接着一拳又一拳发了狠，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两人上前拉楼弃，被楼弃阴狠的表情吓得愣在原地。

　　晏子跑过来看到这个场景，米秋失控的缩在角落里被安若抱着，脸色也染上寒意，对着黄毛狠踹了几脚，“我艹，你他妈敢碰她！”

　　米秋的失控的把安若推开，晏子收敛住情绪，走到米秋身边，晏子的声音响起，米秋听到晏子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安若看着米秋缩在晏子怀里安静了下来，突然传来的晕眩让安若一阵恍惚，杨骋帆赶到时那个人被楼弃打的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哀嚎……

　　杨骋帆冷着脸上前拉住楼弃，“别打了。”

　　楼弃充耳不闻，眼眶发红，杨骋帆拉着他喊道，“你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安若上前拉住楼弃抬起的手，“楼弃。”

　　听到安若的声音，楼弃转头看到安若，眼里的狠厉慢慢平息……

　　杨骋帆报了警等着警察来，晏子和楼弃带着安若和米秋去了医院。

　　医院里，安若的额头被石子尖锐的一端刺入，伤口有些深需要缝针。护士处理好伤口又问了问安若有没有感觉不适，有没有头晕恶心。

　　安若因为额头的伤只觉得头疼，没有感觉到其他不适，护士拿不准安若头疼是不是脑震荡，叫来了医生。

　　最后医生诊断没有脑震荡，只是神经性疼痛，打一针止疼针就好了。

　　打完针安若坐在急诊大厅病床上，楼弃走过来，安若看到他脸色凝重，眼睛泛红，嘴唇紧抿气压很低。

　　安若有些被吓到，但担心米秋的情况还是开口道，“米秋怎么样了。”

　　楼弃一言不发，安若有些着急的想要下床，被楼弃一句话按在床上，“别动。”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安若果然愣住不敢动了，看着楼弃的脸色越来越沉，安若有些心慌，想要说些什么打破此时死寂的平静。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

　　一句话像是触动了楼弃紧绷的神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会是什么后果，你们现在会怎么样！”

　　安若脸色有些难堪，“我……”

　　“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是你应该去的吗！那里的人有多乱你知道吗。”

　　安若小声反驳，“我、我们没有进去……”

　　“有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好奇为什么不问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这样就能引起注意？你跟我玩这种套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

　　“前几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如果你没听明白我再说一次，安若，我把你当妹妹，没有其他的感情，别想多了。”

　　安若被吼得怔在那里红了眼眶，鼻头酸涩的感觉压也压不住，楼弃的话一句句砸在安若心上，再一次让安若无言以对，双手死死的搅住衣角强忍着不哭出来。

　　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的流出来，难堪、丢人、酸涩所有的情绪催发着眼泪破眶而出。

　　安若转过身擦去眼泪，好像这样能保留，自己在楼弃面前最后的一丝自尊。

　　楼弃下颌紧绷，双手握拳隐忍克制住自己心底里翻涌的情绪，良久听到安若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对不起……”

　　我没有想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不理我。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妹妹，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想其他的了，你别生气了……

　　可最后安若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安若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痕，压抑住哭声颤音。

　　米秋没事之后听到安若受伤，着急的要来，然后就见到楼弃沉默的站在旁边，安若在床上忍着哭声。

　　“安若。”米秋上前抱住安若，安若埋在米秋肩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晏子脸色浓重的走到楼弃旁边，“弃哥……”看到楼弃低沉的脸色，晏子欲言又止。

　　护士走过来看到眼前的氛围，脸上有些疑惑，看到安若哭的脸通红打趣道，“刚刚缝针的时候不见你哭，怎么缝完针到哭起来了。”

　　“放心吧小姑娘，不会留疤的，不会让你破相的，不过情绪也别太激动，毕竟是伤了额头，以免头疼。”护士宽慰安若，安若闻言点点头瓮声道，“谢谢。”

　　“这期间伤口尽量不要碰水，别吃太油太辣的，三天后来换一次药，一周后再来拆线。”

　　晏子走过来道谢，“知道了，谢谢您。”

　　护士笑笑，“不客气。”

　　安若不想让杜翠荣担心，便找了个借口去米秋家住两天。楼弃和晏子把两人送到米秋家，晏子跟着两人进了门，楼弃待在车上没有下来。

　　晚上，安若躺在床上发呆，眼睛周围还能看出有些肿，眼睛里的水汽也没有散去。

　　米秋洗完澡上了床，安若瓮声，“你确定自己没事了吗，当时——”

　　“放心吧，离开了那种环境我就没事了。”米秋情绪也不高，安若往米秋身边移了移，两个人靠在一起。

　　良久米秋轻声开口，“我小时候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在昏暗的环境下我会…”

　　安若用力抱住米秋，“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米秋叹气笑了一下，“嗯。”

　　朋友，大概就是在你脆弱无助的时候，不问缘由不纠过往，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你，让你依偎给你温暖。

　　米秋看着安若发红的眼眶，“楼弃他……”

　　安若眼睫微颤垂下来挡住了眼里的落寞，不知是回应米秋还是安慰自己，“没事。”

　　“他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

　　过分吗，可他说的话也让安若无法反驳……

　　安若摇头，“是我、我错了。”

　　“安若你不要这么想，楼弃可能说的话很过分，但一定是因为担心你。今天的事是我拉着你去的，还让你受伤，是我的错，我该道歉，你别什么都推在自己身上。”

　　米秋说着要拿电话给楼弃打电话，被安若阻止。

　　“米秋不用了，我想明白了。”安若看着米秋，“认识这半年，我自然知道他的脾气，我就是一时没有…没有消化下去，不过这次的事，也让我清楚了一件事，一件早该明白的事。”

　　是我太理所当然了，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给的特殊，理所当然的依赖他，但不该这样……人与人的相处距离，只有处在线内才是最舒适的，是我越线了。

　　米秋看着安若不愿多说也没再问，两人都有意不提今晚的事，躺在床上彼此说起了各自之前的事，然后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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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咱就说弃哥是真可以！两次弄哭老婆……
真是没有吃过感情的苦啊～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