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婆她不想干了》青山已远

60、正版在晋江

　　徐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没点明。
　　徐家女为何昏嫁自由，明面儿上是娶徐家女，暗地里就是男子入了徐家的门儿，更何况是徐江绾呢。
　　寻常人家问名，是男方家长在女方家提亲后，女方家将女儿的年庚八字返还给男方，以用双方门当户对和后卜吉凶。
　　收到女方八字就到了纳吉这一步，男方会请寺院的老师傅占卜吉凶，若双方八字没有相冲相克，昏事便被初步定下。
　　来的路上，齐婆婆特意叮嘱过赵昕，同徐家纳亲，问名这一步便是交换了双方姓名即可，待选定日子纳吉，男女双方共同到寺院请老师傅占卜吉凶。
　　“今天不能纳吉吗？”
　　徐生笑他，“礼要一项一项来，日子要精挑细选，着什么急。”
　　锦怀瑜将不能一步到位的小心思藏了起来，他恨不得将所有美好都双手奉上，这般大礼又岂能糊弄过去。
　　堂内，齐婆婆手里拿着黄历翻了又翻，看好后将黄历收好。
　　“正月初七，宜合亲。”
　　刘曼笑意盈盈的看向赵昕，“正月初七可好？”
　　“好！那就正月初七。”
　　纳吉定在正月初七，推算日子，顾家女眷过几日也要到了。
　　腊月二十三，顾家马车进入营洲，昴宿提早等在城门外，引着马车往别院走。
　　到了门口，就见赵昕带着自己人还有锦怀瑜等在门口。
　　顾家三位主子下了车，同赵昕寒暄之后，纷纷看向了锦怀瑜。
　　彬彬有礼，面冠如玉。
　　这是顾家女子对锦怀瑜的第一印象，顾清歌来前曾和吴庭祺见过一面，吴庭祺明里暗里给了她许多提示。
　　“锦公子，这位是顾夫人林梅。”
　　“顾夫人安好。”
　　“锦公子安好。”林梅虽不知锦怀瑜是何身份，却知道能让新皇挂心婚事之人绝非凡人。
　　“这位是顾家大太太，萧玉婉。”
　　“大太太安好。”
　　“锦公子安好。”
　　“这位是顾家三女，顾清歌。”
　　“顾小姐安好。”
　　“锦公子安好。”
　　“院小屋陋，委屈几位了。”
　　过去几月中，顾清歌在吴庭祺口中听了许多遍锦怀瑜的名字，心中隐有猜测。
　　顾家几人的到来给这座不起眼的别院增添了几分人气，却也显得院子更小了。
　　腊月二十八，锦怀瑜派昴宿给徐江绾送了一盒双色玉子过去，见昴宿将东西送了出去，脸上也有了笑意。
　　午后，顾清歌在暖阁找到锦怀瑜，屏退丫鬟，笑意盈盈的走了过去。
　　“锦公子。”
　　锦怀瑜侧头唤了声，“顾小姐。”
　　“出发前他特意叮嘱，一切皆按你的意愿来。”
　　二人心知这个“他”是谁，锦怀瑜倒了一杯温茶，推送到顾清歌面前。
　　“他很信任你。”
　　信任吗？
　　或许吧。
　　自古帝王多疑心，初时信任有多少，后来自云端跌落就有多狠。
　　锦怀瑜起身向顾清歌行了一个九十度大礼，缓缓道出两个字。
　　“嫂嫂。”
　　顾清歌，笑着问他，“我这算不算是上了你们吴家的船，便再也下不去了。”
　　“心有所悦，才会心有所向。”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这次出门对于顾清歌来说格外新奇，她心底也清楚，这也是她最后的“自由”。
　　除夕这天，锦怀瑜早早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前，似在等着什么。
　　其余人见了也没有多问，只将好奇憋在了心底。
　　午时一刻，顾清歌身披淡紫色斗篷打算出门逛一逛，看到锦怀瑜还坐在门前，不禁问娄宿。
　　“你家公子在等什么？”
　　“回顾姑娘的话，公子在等徐家的小少爷和小小姐呢。”
　　“有何缘由？”
　　“营洲有一习俗，除夕这日九岁以下孩童可到各户讨要封利，一般会给一两个铜板讨个彩头。”
　　一两个铜板？
　　顾清歌瞧着锦怀瑜怀里放着的封利可不像是一两个铜板，所幸也不出去了，抱着手炉躲在门内。
　　果然，没一会儿，两个穿着贵气的孩童手牵手向这边走来。
　　“这位公子新年好，祝您心想事成！”
　　“万事顺意！”
　　锦怀瑜笑着将手里的封利递给两人，“新年好，借你们吉言。”
　　徐笑一眼就看到门内顾清歌的裙摆了，笑呵呵的抬起头，嘴里的吉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顾清歌的贵气吓了一跳。
　　“画蕊，本小姐今儿个这么吓人？”
　　“这位小姐貌若天姿，让我看呆了。”徐笑连连否认，“新年快乐，祝您幸福多多，福气万疆。”
　　“新年快乐，借你吉言。”
　　顾清歌将封利递给徐笑和徐汪，笑盈盈的看着两人蹦蹦哒哒的走远。
　　送了封利，锦怀瑜起身进门，娄宿唤人将椅子搬进去，顾清歌带着人出去逛街了。
　　正月初七，由齐婆婆牵头，两家人上山纳吉。
　　两家马车在山下停下，众人徒步上山，徐江绾和锦怀瑜九步一叩首，无人敢帮忙。
　　清源寺的禅房内，方丈海师傅正在和一女子下棋，几经思量，放下了手中的黑子。
　　“老衲认输。”
　　女子拿过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原本的死局竟有了一线生机。
　　“老衲心服口服。”
　　“他们快到了。”
　　“九姑娘甚少露面，此次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女子起身，拿起旁边的绫缎系在脑后，双眼被遮了个严实。
　　“徐家主要成亲了，带着人来请吉凶，此时，应到半山腰了。”
　　海师傅双目震惊，徐家主来给自己请吉凶。
　　“请九姑娘指点。”
　　“良缘佳配，四月初七，宜嫁娶，乃良辰吉日。”
　　女子推开禅房门慢步向外走去，心里算着时间，每一步走多大皆经过细细思量，终在门前，徐江绾和锦怀瑜最后一次叩首起身后，抬腿跨过了寺院的门槛。
　　女子心道，不枉她将时间恰算如此，徐江绾这一叩首，本是她应受的。
　　齐婆婆带着刘曼和赵昕先往里走去找海师傅，锦怀瑜扶起徐江绾，关心的问，“有没有伤着？”
　　徐江绾摇头，一眼就看到了那身披水蓝色斗篷的女子，也看到了她眼睛上蒙着的绫缎，在她脚落下前轻声道。
　　“慢姑娘些，脚下有枯树枝。”说完，上前踢走了枯树枝。
　　“多谢徐姑娘。”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徐江绾扶着她的手臂，有些不放心的问，“姑娘可有人陪同？”
　　“多谢徐姑娘关怀，徐姑娘是个心善之人，偶有多时看看外面，莫要因着信任就忽略了本质。”
　　徐江绾正要松开的手一顿，轻声问，“可否请姑娘指点一二？”
　　“不敢指点，徐姑娘一直所探寻的可换个方式，兴许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女子推开徐江绾的手，缓步下山，望着她的背影，徐江绾耳边只记得她最后那句。
　　“徐江绾，恭喜你。”
　　恭喜她喜事临门吗？回想起来，这女子句句都在说徐姑娘。
　　“绾绾。”
　　“怀瑜，她认得我，她同我说恭喜。”
　　“徐家在营洲很有影响力。”
　　“也是。”
　　二人进入寺院并未急着去找海师傅，而是从前院一路拜到后面，又捐了香油钱，这才叫了个小和尚带路。
　　“你不是来过，还要小和尚带路？”
　　“这是清源寺的规矩，清源寺平日接待香客有限，只要进入寺院皆由小和尚带路，不可擅自乱逛。”
　　“这是为何？”
　　徐江绾不说话了，那些腌脏事还是莫要再扰了佛门的清净。
　　“回去再说。”
　　“好。”
　　两人跟着小和尚到了后院，海师傅已经送了齐婆婆，刘曼和赵昕出来，三人脸上的笑意是遮也遮不住。
　　看样子是天赐良缘。
　　“齐婆婆，大伯母，李夫人。”
　　齐婆婆上前递给徐江绾一支签，“徐家主，是上上签。”
　　“有劳齐婆婆了。”
　　徐江绾带着锦怀瑜向海师傅行了个佛礼，“海师傅。”
　　“海师傅。”
　　“徐家主，锦公子。”海师傅回礼，认真回道，“天人推算，二位良缘佳配，四月初七遍是顶顶好的吉日。”
　　“有劳海师傅。”
　　海师傅送几人到寺院门口，锦怀瑜随着几位夫人先行下山，徐江绾同海师傅并肩而站。
　　“今日上山看到一位有眼疾的姑娘，海师傅可认识？”
　　“是九姑娘。”
　　“那位九姑娘似乎认识我。”
　　“徐家主扬名在外，不足为奇。”
　　“海师傅可知九姑娘家住何处?既有缘相逢，徐家又恰临喜事，也好请九姑娘前来沾一沾喜气。”
　　“阿弥陀佛，老衲不知，若九姑娘再来，老衲定转诉徐家主的喜意。”
　　“海师傅留步。”
　　徐江绾向前走了几步，嘴边的弧度便落了下来，很明显，海师傅没跟她说实话。
　　海师傅站在原地目送徐江绾的身影越来越小，转身看到来人并不意外。
　　“阿弥陀佛。”
　　“海师傅，不做亏心事，便不怕鬼敲门。”
　　海师傅淡淡笑了起来，“姑娘若是鬼，定也是个有好生之德的好鬼。”
　　“我家姑娘呢?”
　　“九姑娘已下山。”
　　女子道了句“叨扰了”，转身就从另一条路急奔下山。
　　半山腰处，一男一女站在树拐处正看着下面凉亭里休息的众人。
　　男人略带威胁道，“劝你别多管闲事。”
　　“我若不多管闲事，就是再过几个轮回，你也娶不到她。”
　　“你想做什么?”
　　女子转头，目光凛冽的看向他，“是她想做什么，如今的她可没有以前的她好哄骗。”
　　“你若不搅局…”
　　女子不悦的打断他，“她下来了。”
　　看着锦怀瑜毫不犹豫的转身，缓缓的笑了，这两个傻子啊！
　　因果轮回，这世间大部分人的一生早已写好，却也有那么一小波人不信命也不认命，想要挣脱命运的牢笼，真正能成功的又有几人?
　　半生徒劳终成伤，回首望，人间数载，梦已醒。
　　“姑娘！”女子小心走到她身边，“姑娘何故如此帮她。”
　　“走吧，回家。”
　　徐江绾从山上下来远远的就看到了锦怀瑜。
　　“怎么在这里等?”
　　“看不见你，有些心焦。”
　　“赵夫人她们呢?”
　　“在凉亭处歇脚。”
　　“那我们快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