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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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苏墨刚走出公司，就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苏墨后退一步警戒地看着面前不怀好意的刘远。
“这么急着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的车就在前面。”刘远抬了抬下巴，不远处停着辆半新的轿车。
“不用了，我搭公车。”苏墨说着就要离开，却被刘远拉住。
“别这么生疏嘛，现在人那么多我又不会吃了你。”
“请你放手！”苏墨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手腕都被他抓得隐隐作痛了。
“怎么回事？”一个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两人下意识地看向声音来源，韩千阳正坐在车上看着两人拉拉扯扯。
“哦，是韩总，我和苏墨是好朋友，好久没见了，想找个地方聊聊天，叙叙旧。谁知道他老是推辞，太不把我当朋友了。”刘远立马放开了苏墨的手，一脸陪笑地看着韩千阳。
“是吗？”看样子不像啊，韩千阳并不点破，只是求证般地看向苏墨。
看了眼旁边的刘远，苏墨垂下眼僵硬地点点头。
“这样吧，你们要叙旧就改天吧，我今天找苏秘书有点事。”韩千阳的话里虽然客气，但是看向苏墨的眼神里有着锋利。
“好好，那韩总请便。”刘远讨好地替苏墨拉开车门将他送了进去，直到看到韩千阳的车子驶远才愤愤地对着空气就是一拳，又是个好机会白白错过了。
坐在车上的苏墨只是垂着头，没有说话，或许他该谢谢韩千阳替他解了这个围，但是他又怕韩千阳追问下去，所以只能装着在看窗外的风景。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韩千阳淡淡地开口：“哥哥不想解释一下？”言下之意是想让苏墨告诉自己刚才的事情。
可这正好是苏墨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没什么，就是以前……两人之间点误会，关系一直不是很好。这次他又以为我是靠关系……嗯……进的公司，所以……”他抬头看向仍在专心开着车的韩千阳，见他不说话，便也安静了下来。
韩千阳当然不会就凭苏墨讲的话就相信他，相反，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些什么，看来，他需要找个时间跟那个姓刘的谈一谈了。
苏墨是属于那种一旦感冒发烧，皮肤的感觉就会特别敏感脆弱的那一类人，有时候就连冲澡时候的水流打在皮肤上都会感觉到疼，更别说衣服摩挲着全身上下，松驰下来后身体每一处的疼痛都愈发的明显，让他不敢轻易地动作，只能轻轻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车子开到了家楼下，苏墨头晕得只想找个地方趟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只来得及说了谢谢两个字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脚步刚着地时，他的身形便明显地晃了一下，但他仍是强撑着。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因为腿已经有些发软了，所以他倚着墙胡乱地在包里找寻着钥匙，可是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中，这让他急得有些冒汗。
正当他埋头努力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伸了过来，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拿过他手上的钥匙，轻轻松松地打开了门。
“不……你不是……”苏墨有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本应该离开了的人。
“你身体不舒服？”韩千阳忽略掉他的问话，看了看苏墨染上红晕的脸和额角细细的汗，“生病了？”说着，手掌便伸到他额头试探温度。
“你有点发烧了，我扶你进去休息。”说着便不顾苏墨的反对将他扶了进去。然后熟练地翻起医药箱来，找出了些退烧药又倒了杯水递给苏墨。
“谢……谢谢。”苏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自己这么大个人还要一个小孩子照顾，如果被宋乔知道一定会笑自己。
韩千阳将杯子放到一边：“把衣服脱了吧，上床睡一会。”
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让苏墨的脸刹时变得惨白，他抓着自己的衬衫领口有些支支吾吾：“不用，不用了，我喜欢，穿着衣服……睡，睡。”他怎么能让韩千阳看到自己身上那些不堪的痕迹，到时候，他会怎样看待自己？！
韩千阳仍是一脸温和的笑：“没关系，哥哥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以前经常一起洗澡啊，而且脱了衣服会舒服点。”说着灵巧的手指便已解开了衬衫领口紧掐着脖子的那颗扣子。每次，他都想亲手解开这颗扣子，因为这颗扣子让哥哥看起来很神圣不可侵犯。
“不……”苏墨退后一步，捂紧自己的脖子。他无法想像当韩千阳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厌恶？恶心？或者会甩袖离去，以后不再往来，这样让他如何可以接受？好不容易等回来的人，如果被自己再气走，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哥哥在怕什么？”韩千阳停下手，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苏墨的眼睛。任谁被那双漂亮的凤目盯着都会难以动弹，而苏墨现在只能呆呆地看着韩千阳慢慢靠近的俊脸，“还是说……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话音刚落，苏墨的衬衫就被从下面扯开，纽扣飞掉了好几颗，白皙胸膛上的吻痕鲜艳欲滴，有多处大概过于用力都泛起了青紫。
苏墨怔怔地看着韩千阳一瞬间冷下来的脸，半晌后才像是回过神来似地窘迫地将衣服拉好遮住胸前。韩千阳做了今天最想做的一件事，也做了今天最害怕的一件事，当他看到苏墨脖子上不明显的吻痕时，就想撕开苏墨的衣服看个究竟，明明猜到会是这种情况，但在看到苏墨满身的痕迹时，心里的嫉火满满地燃烧着。
“是谁？”韩千阳顾不得温柔，反正那些全都只是假象而已，倏地攫起苏墨的下巴冰冷地问道。
这要的韩千阳让苏墨觉得可怕，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光是看着一个的眼睛，感受他的气场就会产生想逃离的念头。这个不是他认识的韩千阳，他认识的韩千阳只是那个会温柔地笑着叫哥哥的优雅男人，第一次有这种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的疑问。下巴被迫抬高让他有种脖子快断了的错觉，
“你不是说同性恋很恶心吗？你自己呢？你这样就叫干净？难道说我刚才还坏了你跟那个姓刘的好事？！”
面对韩千阳的指控，苏墨想否认，但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到底……”韩千阳凑到他的耳边，灼热的气息似乎烫到了苏墨，他猛地颤抖了下，韩千阳只是讽刺地笑了笑，“和多少男人睡过？”
看着苏墨刹时惨白的脸，似乎有种快感涌上，掩盖住了原本的那一点点关心。
“我……我没……”
“闭嘴！”韩千阳打断他弱弱的讲话，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害怕听到他口中那些男人的事，“很好……很好……哼哼……”
苏墨看他一脸的阴沉，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似乎还有种在梦里的感觉，现在……要怎么办？韩千阳看他的眼神就像猎豹看中了猎物一样，毒辣辣的，狠狠的，随时都可以扑上去将他撕碎。这个……还是以前的苏阳吗？不是，苏阳已经是过去了，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韩千阳吧。
看着苏墨半眯的星眸泛着泪光，脆弱的五官像是容易被捏碎的瓷娃娃一样，微蹙的秀眉间流转的那种无辜让他下不了手去伤害。就是这种表情，这种让别人不自觉得陷入的表情。韩千阳松开了他的下巴，退后几步。
“既然这样，我也可以跟你坦白。”他的眼睛里闪着狐狸般的狡猾和狼的无情，“我就是为了上你才回来的。”看到他这样就忍不住想说出那些狠毒的话来伤害他，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夺口而出。但其实，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苏墨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迷人的充满诱惑的脸，不敢置信刚刚听到的话。
“但是现在……”冷冷地瞥了眼苏墨还紧紧抓着衣服的泛白的指尖，“你脏得不配让我碰！”说完便狠狠地甩上门离开了。
刚刚……刚刚打雷了吗？苏墨不自觉地看向窗外，月明星稀。为什么耳边还是残留着隆隆的雷声？什么感觉都被抽离了，比无力还无力。静静地靠在沙发上，苏墨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冷静，这样……算是决裂吗？淡淡地扯开一抹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至于错在哪里……他已经无力再去探究。
他不该小看那简单的“我喜欢你”四个字，不该小看韩氏教育子女的方法，更不该小看韩千阳温和的笑背后的含义。
也许……他需要再一次失业了，同一个公司，辞职两次，很讽刺吧。
苏墨本来打算第二天起床去公司辞职的，但是他低估了自己的感冒程度，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一整天都在睡，起来时就感觉饥肠辘辘，做了一碗鸡蛋汤面放在桌上，却完全没有胃口。一想起昨晚的事就感觉到喉咙口有东西堵着，让他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下水。
盯着热腾腾的碗半晌才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墨？”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墨的鼻子立刻开始发酸。
“宋乔……”语气中带着哽咽，但他却没有自觉。
“出什么事了？”宋乔的焦急通过电话传递得淋漓尽致。
顿了顿，苏墨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良久才说了四个字：“他……知道了……”怎么办？他知道了……
“……你在意？”那边的宋乔沉默了一会，才慢慢说道。
“我……”苏墨愣了下，似乎还在挣扎，“那是因为以前我把他赶出家的时候说他是同性恋很恶心，现在我……”
“墨！”宋乔打断了他的话，一针见血，“那又如何？既然说了那是以前就是过去式，而且他现在姓韩，不姓苏，就算他知道又怎样？难道就可以对你报复你吗？他应该知道你是为他好，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相信他是个聪明人，问题只在于……为什么你这么在意他知道你是同性恋，除非……”
苏墨惊恐地打断他，像是逃避什么一样：“不要说，不要……说……”
“面对现实，墨。”
“我们……是不可能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对宋乔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难道？在等待的过程中感情变质了吗？苏墨不懂，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爱情，就连跟沈毅……虽然原本有好感，但是那不是爱情。更何况后面两人的关系破裂，只有还债与欠债的关系。
“看看你的心是怎么想的吧。”这是宋乔最后留下的话。
呆呆地看着已经没有热气的面，苏墨低头一口一口地吃着。
苏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整装，再看了看手上的辞职信，等一切都完备后踏进了公司。也许今天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到办公室的时候，韩千阳不在，大概是跟张经理经理去公司下层巡视了。……那就先整理东西吧。看到自己桌上层层叠叠的文件，苏墨耐心十足地一份份看完，归类后标上标签，再放到韩千阳的桌上。大概因为这是最后一次帮他做事了，所以苏墨整理得很仔细很慢。
合上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韩千阳开门进来了。后面跟着张圣安，苏墨礼貌地朝张圣安点点头。
“我明天不想再看到他，你知道怎么做？”韩千阳的声音冷冰冰的，大概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这才是他本性的暴露吧。那以前自己看过的……全是假像？
张圣安犹豫地点了点头：“解雇他的原因呢？”总不能平白无故地解除雇佣吧？
苏墨也在奇怪谁惹到了韩千阳，居然要把他解雇？
“行为不检点。”说这话的时候苏墨明显地看到韩千阳朝自己瞥过来的目光，但只是一瞬就转开了。
行为……不检点？这句话怎么说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他递上辞职信也是很识相的选择吧。
张圣安虽然不解，但是上头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回去准备了，留下苏墨和韩千阳两人。叹了口气，苏墨将桌上的文件放到韩千阳的办公桌上，然后才递出自己的辞职信。
“什么东西？”韩千阳没有看他手中的辞职信，只是直直地瞪着他，是瞪没错吧，那双美丽的凤目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里面有着愤怒。
苏墨没有勇气面对他的眼睛，只是别开眼看着桌上的盆栽：“辞职信。”还是离开比较好，他怕自己跟他相处的时间越久，会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心，而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这个……算逃避吧。
“为什么？”他仍是没有接过信，只是坐到了自己的专属沙发椅上，目光没有移开一寸。
这下苏墨讲不话来了，他不能直接说自己害怕跟他一起，害怕自己……产生不被允许的感情，而最主要的，则是害怕看到韩千阳陌生人似的视线。
“我……我不适合做这个。”这是辞职的最好借口，不是吗？
“去酒吧卖比较适合你？”韩千阳的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冰冷的视线在苏墨的身上来回转，空气的温度刹时降了下来。
他……他从哪里听到这些？苏墨蹙紧眉头看着他，难道是刚才去巡视的时候听人说的？而这个说的人……除了刘远大概也没有其它人了吧。那刚才要解雇的那个？是刘远？
“怎么？被我说中了？”冰冷的目光里掺杂了一丝看蝼蚁的神色。
“我，我没有！”似是被他那种目光刺伤，苏墨的心狠狠地刺痛着。
嘲讽地一笑：“有人说在酒吧厕所里上过你，难道是他污蔑你？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饥渴了，连在厕所都行？哥哥。”苏墨听出他哥哥两个字咬音咬得特别重，带着一股恨意。恨意？是的，现在的韩千阳一定是恨着自己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苏墨很惊奇自己的态度，他居然可以这么平静地面对韩千阳那些恶毒的话语，大概已经习惯了吧，但为什么心却在隐隐地痛着。
韩千阳冷冷一笑：“辞职信收回去，放心，我已经解雇他了，你不会再看到他。”
“不，不是的。”根本就不是因为刘远的原因，他怎么可以随便解雇一个人？那刘远那么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嗯？你宁愿在酒吧被人上也不想待在这里做正经事？”危险的眸子眯起，似乎只要自己说句是他就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低头咬了咬唇，韩千阳这个态度让自己怎么提出辞职，正在犹豫的时候，韩千阳一把抽过苏墨手中的辞职信，三两下撕了个粉碎丢进了垃圾桶。
“没其它事就回去工作，我可不会白养人。”说完韩千阳便没有再看他。怎么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侵犯眼前这个人，自虐般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意，天知道当他从刘远口中听到这些的时候，已经产生了想杀人的冲动。苏墨，苏墨！很好！离开我的那些年你过得实在是太好了！而且好到完全没有想起过自己吧。嫉火熊熊地烧着韩千阳的理智。
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痕，韩千阳用尽全力才没有向在办公室另一头的苏墨走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自己还会担心是否会伤害他？猛地一拍桌面，韩千阳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出了办公室。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做出让自己鄙视自己的事情。
一边的苏墨在他拍桌子时就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他走出去，直到门传来被甩上的巨响后，才淡淡地敛下眸子。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