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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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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午的时候,苏墨一边转着笔一边打量着墙上挂着的钟算着时间。快到下课时间了,而他也要赶着回去给阳阳做饭。
下课铃声一响,苏墨便背上装着盒饭的蓝色饭盒走出教室。他从来不在教室吃饭,也不去餐厅吃饭,每到中午都会回家,直到午休结束后才回到学校继续上下午的课。由于走得匆忙而没发现沈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阳阳,哥哥回来了,阳阳?”苏墨推开门,却发现苏阳没有在客厅,找了卧室和洗手间也没发现有人。正奇怪苏阳这个时候怎么不在家,厨房里就传来了声响。
放下书包,苏墨推开厨房的门,发现苏阳正踮着脚在炒一坨黑中带黄的东西。小脸上已经粘了几块黑乎乎的灰。
“阳阳,让哥哥来。”苏墨欲上前接过锅,却被苏阳叫住。
“哥哥别动,阳阳来就好,你去客厅坐着准备吃饭吧。”
苏墨知道阳阳的性子,没做完的事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于是便小心地看护在旁边。看着那细白的小胳膊上有着小小的红点,想必是锅里的油溅出来烫到的,苏墨心里一阵犯疼,但他只能守在一边。
终于将那盘黑中带黄的东西盛出来,苏墨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苏阳。“这个是……”
苏阳绞着手指,“炒鸡蛋……”
苏墨忍着笑意,在苏阳期待中拿起筷子尝了口。“嗯,看起来是黑了点,不过阳阳做的,就是好吃。”虽然有点咸,而且还带着焦黑的苦味,但这是阳阳第一次做的,让他感动之余也多了份阳阳长大了的欣慰。
苏阳紧张的小脸顿时放出光彩,连带着那些黑黑的灰也变得可爱许多。
“看你脏得像小花猫一样,赶紧去洗洗脸,今天有好吃的哦。”苏墨宠溺地摸摸苏阳柔软的发丝,笑得很神秘。
“嗯。”苏阳听话地走去洗手间。
待苏阳从洗手间出来后,苏墨已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基本都放在苏阳的面前,而苏墨面前的却是一盘炒得黑中带黄的鸡蛋。
苏阳上桌后,苏墨便不停地给他夹菜。将大部分的牛柳夹进苏阳的碗中,自己就着那黑黄的炒蛋和剩下的青椒吃着。
“哥哥吃这个。”苏阳将自己的牛柳挑到苏墨的碗中。
“不用了,哥哥不喜欢吃牛柳,阳阳吃吧,哥哥吃青椒,这个好吃。”苏墨又将牛柳夹了回去。
“哥哥……”苏阳的小脸皱了起来,眼睛里似乎有着水光,“我吃不完……”
“先吃吧,吃不完哥哥吃……”苏墨摸摸他的头,“对了,阳阳想不想上学?阳阳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去上学吧,可以学写字还有很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
苏阳一边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阳阳不想去……”
“为什么?”苏墨虽然奇怪,但也知道苏阳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不会没有原因。
“阳阳如果去上学,哥哥会更累……阳阳不想让哥哥累……”苏阳眨巴着大眼睛,还有一点是自己不想跟哥哥分开。现在这样很好,哥哥会回来陪自己吃中饭和晚饭,但是如果去上学了,自己就要住在学校,这样就见不到哥哥了。
苏墨沉默了,他们缺钱。苏阳小小年纪就想到了。苏阳上学,无疑是雪上加霜,现在靠自己打工赚的钱,生活还能稍微宽裕些,但是一旦苏阳上了学,开销便会增加,到时候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办法顾到他。
“阳阳听话,哥哥有钱,而且阳阳去上学,就有老师帮忙照顾,哥哥就不会累了,而且哥哥会常常去看阳阳的。”让阳阳去念寄宿学校,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这的确是对苏阳最好的办法。在家里非但得不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且对阳阳的心理发展也不好。去了学校,不只伙食上会比家里更好些,自己也有时间多打些零工,努力多攒些钱,让阳阳过得更舒服些。
他只想让阳阳快快乐乐地长大,不要像他这么辛苦,有这么多顾虑。
“嗯,阳阳去。”虽然不愿意,但是早熟的苏阳还是懂得了苏墨的用心,不再说话,只是听话的吃着饭。心里下定了决心,以后不会再让哥哥为自己牺牲了,他要更加的懂事。
收拾完中饭的残局后,苏墨走进了卧室。苏阳已经乖乖地坐在床上等着他去讲故事了。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天花板。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马上转头对着苏墨笑。
“哥哥,快点过来快点!”苏阳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床,让苏墨上床。
苏墨微微一笑,便走了过去。不知道这个鬼灵精又在想什么主意了。
“哥哥,上学好玩吗?”苏阳仰着头,脑袋里有着无限的憧憬。果然是小孩子,明明刚刚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现在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上学了。
苏墨的脑中闪过沈毅的脸,抱着阳阳淡淡地开口:“上学,阳阳可以认识好多小朋友,你们不光可以一起玩,还可以一起学习,会有很温柔很漂亮的老师来照顾你们……”
“有哥哥这么漂亮吗?”苏阳睁大眼睛天真地看着苏墨。
苏墨忍不住笑,“阳阳,哥哥是男孩子,不可以用漂亮这个词。”但回头想想,那些什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也跟自己扯不上边。
“哦,阳阳知道了。”像小大人似的点点头,继续催着苏墨往下说。
“学校里很漂亮,就跟公园一样,如果阳阳听话的话,还可以拿到奖品,在学校里,可以学到东西最快乐的事情,只要可以学习,什么烦恼都会消失不见……”说着说着,似乎扯到了自己身上,苏墨笑着低头,发现怀里苏阳已经睡熟了。
将他放进大床中,在心口盖上了小被,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家。
正值中午,由于已经入夏,天也开始转热了,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苏墨挑着树荫处慢慢地走着。细碎的阳光从树的缝隙中穿梭而过,落到地上,苏墨的身上留下斑驳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