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以为他在按头我恋爱》高相泉

9、他会死的

　　系统突如其来的提示像一记警钟，余止立刻看向门口，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妖精敢拐秦怀川去赌博。

　　他只顾着找人，从而错过了秦怀川投过来饱含深意的眼神。

　　秦怀川声音低沉：“进。”

　　门从外被推开，一个年纪和秦怀川差不多的男人走了进来。

　　等看清来人的脸，余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吴清渊？”余止脱口而出。

　　来人长着一张秀气的娃娃脸，身形清瘦，正是余止的高中同桌。

　　读书的时候吴清渊性格腼腆不爱说话，又因为长相清秀，被班里男生抱团排挤，说他是“娘娘腔”。

　　那时候整个班就余止愿意和他说话，遇到他被欺负的时候还会帮他解围，还答应和吴清渊一直做同桌。

　　后来他高中没读完就被家里送出国，余止连他联系方式都没加过，自然就再没有了来往。

　　“余止！”吴清渊看到余止也很是惊讶，脸上表情十分惊喜：“你怎么在这，你在这里上班吗？”

　　余止：“算……是吧。”他瞟了一眼秦怀川，发现对方的脸色很不好看。

　　吴清渊也注意到了，连忙和秦怀川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秦总，我看到旧友有些激动了。这时我们拟订的文件，请您过目。”

　　走过去之前，吴清渊对余止眨巴眼睛，小声说：“等会聊。”

　　看着吴清渊一改往日的自卑怯懦，余止颇有感慨，他对吴清渊笑着点点头，在心里和系统连麦：【这个相关人物是好的还是坏的？】

　　系统捧读：【请宿主自主探索剧情。】

　　余止自言自语：【我记得吴清渊人挺好的，应该不至于国外待几年心就黑了吧。】他以前还经常抄吴清渊作业来着。

　　系统瞥了一眼剧情，宣布这是他带过的最傻的一个宿主，凉凉道：【请宿主自行探索。】

　　余止：【你只会这一句？】

　　系统：【……请宿主抓紧时间。】主角已经在翻最后一页了，重点马上就要过了！

　　任务最重要，任务最重要……

　　系统一头撞上余止的脑门，催促：【你快过去听听他们聊的什么。】

　　看着面色严肃的两个人，余止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硬着头皮起身走过去，在两个人目光的洗礼下，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

　　谁知道这里连把多的椅子都没有，余止脑子一抽就坐桌子上了。想着一切为了秦怀川，余止又厚着脸皮往里挤了挤。

　　“阿止？”

　　吴清渊和多年前一样轻柔的声音钻进耳朵，但亲昵的称谓却激起余止一身鸡皮疙瘩。

　　吴清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黏糊糊了。

　　余止下意识望向秦怀川，后者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沉默地看向余止。一双黑眸幽暗深沉，让人瘆得慌。

　　“咳，还是叫我余止吧。”余止莫名有些心虚，他不自在地抓抓头发，视线盯着桌面不敢动。

　　“是我冒犯了。”吴清渊的声音里透出一阵悲凉，“毕竟，我们也不是以前的关系了。”

　　？

　　余止打出一个问号。

　　高中同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说得这么模糊？余止抬头，对上秦怀川要下刀子的眼神，颤了一下。

　　“我们做同桌的时候你也很少这么叫我，额，没别的意思。”余止说话的时候全程不敢看吴清渊，只觉得秦怀川落在他头顶的目光像是条冰冷的蛇。

　　吴清渊轻笑：“呵，余止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余止不敢再吭声，高中同学的变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秦怀川终于舍得开他那张尊口，眼睛却看向吴清渊。

　　“你还有多久下班，我饿了。”余止语速飞快，说完就想掌自己的嘴，助理送来的晚餐还在那儿摆着呢。

　　但话已经说出来了，也收不回去，余止坐在办公桌上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反正他也不要脸，他就在这赖着，他还不信吴清渊和秦怀川就不聊了。

　　秦怀川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有戳穿余止，只是重新拿起那份文件，说道：“马上。”

　　余止闻言惊异地看了秦怀川一眼，要知道除了昨天，往常秦怀川最早也得半夜才回家。

　　被冷落的吴清渊不甘寂寞：“余止和秦总关系很好。”

　　表现的机会来了。

　　余止倾斜身体，上半身探过桌面，和秦怀川贴得很近，面向吴清渊笑着说：“我们关系可好了。”

　　吴清渊一愣，强颜欢笑，他看向秦怀川：“是吗？”

　　秦怀川没料到余止来这一出，一阵仙人掌沐浴露的清香骤然逼近，他紧绷着脸，手指在文件上留下一处褶皱。

　　他不说话，就代表了默认。

　　吴清渊似乎没想到秦怀川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他不易察觉地咬咬牙，又看向余止：“既然余止和秦总关系好，那明天的聚餐也一起来吧。”

　　聚餐，什么聚餐？余止的耳朵支愣起来，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剧情崩坏点。

　　余止立马喜笑颜开，刚要一口答应，秦怀川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明天你待在家里。”秦怀川头也不抬，声音低沉，斩钉截铁。

　　“为什么？”余止不理解，“你答应让我出门的。”

　　秦怀川： “明天除外。”

　　余止难以置信，他可不能让机会白白溜走：“吃个饭你都不让？”

　　秦怀川抬眼：“我少过你吃的吗，你非要去吃那一口饭。”

　　余止被噎住了，他不可理喻地看着秦怀川。

　　旁边被迫接收了很多不得了信息的吴清渊大脑一片空白，半晌，他磕磕巴巴地劝到：“明天的聚餐订到蛇庄，都是养殖蛇，我记得余止很喜欢吃蛇肉的，机会难得，让他一起来吧秦总。”

　　秦怀川丝毫不给面子：“有时间我会带他去。”

　　秦怀川手中的文件没有再被翻动过，他把那一册方案啪的一声丢到桌子上，抬手指向门口：“我要下班了，请回吧吴先生，剩下的明天再谈。”

　　他的声音如寒冬飘雪，散发出袭人的寒意。

　　意识到再争执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吴清渊只能告辞。刚走出几步他又折了回来，掏出手机对余止说道：“难得再见面，加个联系方式，日后好联系。”

　　你才是勇士。

　　余止没想到气氛都到这个地步了，吴清渊还敢回来加他好友，他在国外被人换脑子了吧。

　　余止一面在心里怀念以前那个像小鹌鹑一样的吴清渊，一面也不好让人尴尬。

　　他试探地看了秦怀川一眼，看后者没有暴起杀人的趋势，拿出手机和吴清渊互加了好友。

　　“下次请你吃饭。”不知道吴清渊脑补出了什么，他拍了拍余止的手，眼神里全是怜爱和同情。

　　你再不走我就能吃你的席了。

　　余止的眼神毫无波澜。

　　“咔哒。”

　　等吴清渊一步三回头，终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秦怀川在余止身后，“砰”的一声踹翻了他的办公椅。

　　“你想去和吴清渊吃饭？”

　　余止回头，秦怀川双唇紧抿，双眼透红。

　　余止争辩：“我就是想和你去，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秦怀川听不进只言半语，只觉得右耳里尖锐刺耳的轰鸣不断交织放大，余止的身影开始模糊分裂。面前的唇一张一合，但秦怀川就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秦怀川的样子十分可怖，右手抬起来自虐似地把右耳掐成一团，另一只手把桌面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噼里哐啷一阵响。

　　余止被吓了一跳，他径直从桌子上爬到秦怀川身前，两只手捧住秦怀川的脸，拉近两人的距离：“你怎么了？”

　　他拽住秦怀川的右手，试图让他松开：“你是不是耳朵痛，要不要去医院？”

　　秦怀川什么都听不见，他像疯了一样猛踹桌脚，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冷静稳重。

　　他还在不停地重复那些话：“你是不是要和吴清渊去吃饭？”

　　“不许去！”

　　“你哪都不许去！”

　　这时候余止也顾不得剧情，他慌忙地安抚秦怀川：“好好好，我不去了，我们找医生来。”

　　门外的秘书听到动静，悄悄探头进来看了一眼，余止赶紧对他打手势让他叫医生。

　　余止把秦怀川搂进怀里，让他的额头贴着自己的胸膛，像安抚受惊的猫，慢慢抚摸秦怀川的后颈。

　　他将嘴唇贴近秦怀川的左耳，一遍一遍附和秦怀川的话。

　　过了许久，秦怀川终于冷静下来。

　　他双手紧紧环住余止的腰，力气大到像要把余止揉进他的身体里。

　　空旷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人逐渐重叠的心跳。

　　“你很想去？”秦怀川的声音细微地从余止的胸口处传来，透出藏不住的落寞。

　　余止低头看着秦怀川墨黑的发丝，静默一瞬，诚实地点头：“嗯。”

　　他闭上眼，把下巴抵在秦怀川的头顶。余止心想，他必须去。不然，秦怀川会死的。

　　窗外吹来一阵风，是温热的。余止却打了个哆嗦，源自于对未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