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的撩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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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段时间，张青耀厚着脸皮又出现在位非越小区附近几次，不过没上次幸运，这几回他和位非越没说上话。
位非越看见他像看见空气一样。
张青耀也没想着偶遇位非越能让两个人的关系改观多少。
就只想这样，见几次面也好。
总比巴巴等着冷冰冰的手机屏幕弹出位非越的消息要更有温度一些。
成绩出来了，张青耀没告诉任何人，即便是他有点按捺不住激动，但还是觉得，A大的录取通知书没到之前，他还没和位非越又再一次同校，中间一切变故都有可能。
张百元对儿子没什么期待，他是生意人，钱比任何事都重要，考不考得上大学也不要紧，只要张青耀以后会挣钱就行。
张青耀妈妈沈凤是高中之后又在军艺当了半年插班生毕业，早年演话剧，也客串过几次电影，现在在A市歌剧院工作，忙的经常不回家。
留守儿童似的张青耀对父母的不着家也没什么抱怨，他都习惯了。
没了普通父母高考成绩的重视，张青耀街溜子一样出门，然后又在位非越小区附近等着。
不过这天他只坐了一会儿，就往南走走。
位非越总是从那个方向过来。
南边是条大道，张青耀每次往那边看，没人，可再一抬头，位非越就拎着包走了过来。
他想，位非越大概走的先是小街道，然后才走回大道。
基于猜想，张青耀站在两条小街巷犹豫不决。
这会儿晚上没多少人，他掏出硬币站在路中间，自言自语：“花面呢就左边，字面就右边，小硬币，你给我硬气点，别立在那里，知道吗？”
硬币抛出一瞬，他抬头看，还没来得及接住，一个身影跑过来撞到他的肩膀上，他闷哼吃痛，正要骂这人走路不长眼睛，仔细一看，是神色紧张的位非越。
张青耀眉挑：“我本来是想……”
位非越很意外他的出现，但没说话，往过来的街道深看了一眼。
街巷安静，张青耀隐约听到有一群人吵嚷过来。
位非越突然伸手拉住他，把人往另一个街道里拽。
正常情况下，按照张青耀的体格，一般人是拽不动，但此时对方是位非越，不费丝毫力气。
但与其说是位非越拉住他，不如说是张青耀主动跟过去。
两人跑出小街道，这边是街区胡同更多，七拐八绕，胡同口接胡同口，有的可以过一辆车，有的只能塞两个人。
位非越鱼儿入水一般，熟悉地找到一处破旧房屋。房屋以前应该是个小卖铺，未拆走的遮雨棚斜斜倒地，挡住一条细窄的街道，尽头被什么东西堵着。
张青耀被位非越拉进了这里边。
他看着位非越眼睛盯着雨棚缝隙外面，小心翼翼，不敢大口呼吸。
两人肌肤相碰触，张青耀脸火烧一般，粗略环视狭窄昏暗的环境后，低头看着位非越，低沉问：“我们为什么要躲……”
位非越更小声道：“别说话！”
张青耀乖乖听话：“噢。”
半密闭空间里，杂物潮湿的气味呛进张青耀鼻腔，他注视着还在看外面情况的位非越，心里莫名觉得难过，前不久那个连鞋子脏一点都要用好几张纸巾擦拭干净的人，此刻居然拉住他躲进了这样一个环境里。
张青耀虽然还不知道位非越为什么看向外面的世界是一双恐惧的眼睛，但心里的声音告诉他，位非越自从位冬生意失败后过得十分不好。
很快，外面来了一群语言粗鄙不堪入耳的男人，边走边骂，边骂边吹口哨，野狗一样叫嚣，“位非越！你他妈的有本事躲一辈子！回去告诉你老子，不给钱，我就弄死他儿子！”
“欠债还钱，没钱好说啊，卖儿卖女哈哈哈哈哈哈！不都他娘的是钱？！”
“位非越！大爷我就好你这口，要是没地方卖，你就来找大爷我啊！”
……
一群匪气冲天的地痞，肆意横行，蛮横地踩在位非越的尊严上蹂/躏。
张青耀听不下去了，手臂青筋突起。
可看到位非越垂眸，对此漠然冷淡，张青耀觉得自己不能一时冲动，他如果冲出去，保护不了自己无所谓，但不能让位非越再受到身体上的伤害。
那群人走远了后，张青耀才低声道：“你脸上的伤，就是他们给的？”
位非越抬头，有点大灾大难之后的过分平静：“嗯。”
“有多久了？”
张青耀心疼问。
位非越：“没多久。”
张青耀又生气又怜惜，“位非越，这算是什么回答？上次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和你说实话，你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位非越不带任何情感问。
张青耀：“我……是，我是改变不了什么，但你能不能让我知道…你不愿意理我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这个？”
位非越不说话，张青耀就大着胆子上手，无赖般环住他：“你不说，我就不放手！”
狭小的空间，略显暧昧的举止，位非越不说话，张青耀就这么装傻充愣。
过了大约半分钟，位非越才叹气道：“张青耀，你先放开我，我们出去，我慢慢和你说。”
张青耀：“不、要！”
位非越：“这里，很脏。”
张青耀歪头瞥了一下地上：“是不干净。”
“我不喜欢这里，出去说吧。”
张青耀借机变本加厉：“那说好了，你不许骗我，出去就老老实实和我说，如若不然，我就跟着你回家，然后再睡你家！”
位非越无奈点头，“嗯。”
出去后，张青耀和位非越并肩走着。
“他们是债主雇的人，都是无赖混子，坐过牢。来找我就是让我爸还债。没什么方式，就是到我打工的地方，威胁我，好让我爸赶紧拿钱。”
位非越像是讲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张青耀觉得他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内心如此强大了？
“然后呢？”张青耀问。
位非越：“没有然后，就只有一个，还钱。”
张青耀：“我是问，你为什么老是不理我？”
位非越认真回答他，“张青耀，我手机被摔了，从孙河家回来不久，遇到那些人。”
张青耀如大梦初醒，“我还以为，是你不想理我。”
他心里偷着乐。
看着位非越脸上的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张青耀把他拉到小区附近的长椅上坐下来。
从怀兜里掏出一瓶白色的药和一包棉签，张青耀温和说：“我带了药，之前一直没机会给你，你涂一涂，应该用不了几天，你的伤就好了。”
位非越不接，“不用了。”
张青耀死乞白赖，“有用！药好用着呢，不留疤痕，你试试就知道了。”
位非越还是没接。
张青耀就自作主张，打开药，拿棉签弄了一点，“位非越，你坐我近点。”又一转念，“算了，还是我坐过去吧。”
张青耀凑过来，位非越后面是长椅尽头，避无可避。
“…那你轻点。”半晌，位非越难为情说。
张青耀笑道：“知道你怕疼。”角度不太好，又道：“光线不好，你稍微抬点头。”
位非越照做。
张青耀涂药很轻很柔，位非越微微仰头，自然对上他的视线。
位非越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张青耀。
张青耀虽然在班级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但也好像没对他越界过，大大方方表达喜欢他，一喜欢就是三年。
三年来，风雨无阻，打卡似的每天带零食。
张青耀长得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很帅的男生，像博物馆里收藏的绝世古董，经年累月，越看越发吸引人。而且，他的性格又很讨人喜欢，有朝气有活力，内心充满阳光，很少听他抱怨。
放在任何一群人里边，张青耀也绝对是最引人注目那个。
张青耀涂完了药，看着痴痴盯着他的位非越，笑得像个傻子，“位非越，你发现我的帅气了？”
“……”
位非越被戳中心思，急忙道：“我放空状态，没看你。”
张青耀觉得位非越嘴硬心软，也不是路上绊脚的石头，冬天里屋檐下的冰柱，只要让他看见是真的有一颗真心愿意和他厮守，他是会打开心门接纳的。
“行啦，是我看你。你没看，都是我在看你。”张青耀懒懒说。
忽然，停了三秒，他语气有点严肃，郑重其事般看着位非越道：“我那么喜欢你，想看你一辈子，怎么办？”
位非越登时站起来，他的脑袋撞到张青耀下颚上。
张青耀忍着剧疼，委屈说：“位非越，你不想让我看，也不能用脑袋撞死我吧？”
位非越：“抱歉，我不是故意……”
张青耀打断他，“药给你，一天一次，别让伤口碰水。”
位非越不好意思待下去，没注意听，转身就往小区走。
张青耀追上去，“你还没拿药呢。”
小区因为是老小区，也没门卫，大门谁都能进，小区流浪猫狗也都肆无忌惮繁殖。
张青耀没追上两步，一条大黑狗从花坛里冲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阵犬吠。
位非越停下来回头，张青耀赶紧把药扔给他，然后就是一阵狂跑。
大黑狗玩命一般要啃上去。
张青耀跑了二里地才甩开它。
回到家，张青耀气喘吁吁，快速洗了个澡后，给开手机店的朋友发信息，让朋友第二天送来个新手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他的撩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