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鬼之孙]-百鬼夜行》祭影

53、第四十八幕 苍镜

　　——沧和酱被绑架了。
　　大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样。朝雾右手微微握拳，散发出一股微弱却逐渐增强的杀气。与沧时所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朝雾清楚地知道，站在他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甚至，那双充满蔑视的眼中隐隐包含对她的杀意。含蓄，却又露骨的不善。
　　“我的……斩魄刀？”
　　“是。”名叫“苍镜”的男人不耐烦地回应。其实与其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少年合适点，他的身高比沧和矮了一个头，身板也稍弱了许多，仿佛那是一个纤细的人，从镜子中优雅走出。
　　“可是死神，不是应该只有一把斩魄刀的才对吗。你不要骗我了，沧时到底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这是又一个怎样未知的骗局或是真相？
　　听到朝雾的话苍镜冷笑一声，这个不屑的笑声非常露骨。在笑声最后一个音消散在冰寒的空气中的时候，一缕蓝色的发丝闪过朝雾的眼角——就一个眨眼的瞬间，少年已经在重新睁眼的刹那出现在自己的身侧了……
　　什么！
　　“喂，你不要搞错了。”
　　传入耳畔的那仿佛不是声音，而是如刀尖锋利的冷气，刺痛耳膜，肆虐进入身体里，直接达到心脏的地方。

　　“沧时他，从头开始就不是你的斩魄刀。”

　　——那锋利的刺，直中心脏。

　　呲啦呲啦。
　　朝雾身旁的一面冷镜破裂了，透明的甚至上面还结着冰的碎片发出噪音，重重地坠落。而原地只留一个空荡荡的镜框。

　　“你说，什么？”
　　声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结了冰，如心脏跳动仪上的折线，曲曲折折。
　　这是一个冲击。
　　这个攻击呼啸着穿过空气进到朝雾的大脑里，“翁”的一声，神经都快被冻结了。
　　前脚跟使力，双脚转一个一百八十度，再往后跳几步。现在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着做出了随时可以反攻的准备。
　　“哦，看来脑袋里装的不仅只有黑呼呼的烂泥啊。”苍镜嘲讽地上扬了嘴角，欣赏着墨发少女眼中的愤怒，继续说道，“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他倒是发挥了一点作用，让你不至于像只不会思考的低级的虚一样。”
　　“我说！”朝雾第一次这么严肃地提高了音调，“你嘴巴难道被碎片扎得血肉溃烂了吗？”
　　苍镜皱了皱眉头，不把朝雾的反抗放在眼里，无所谓地说：“还有，我要补充一点。你刚才说什么你是死神？呵，真是笑死人了，你啊，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
　　——一个，人类……？

　　朝雾有三秒的呆滞，然后这句话在脑海里回荡。
　　——一个人类而已。
　　——没错，古手川朝雾其实就是一个人类。
　　——不过比别人衰了一点得到一点小小灵力，就狂妄地想要充当英雄了。

　　古手川朝雾，现在就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瞳孔放大，这三秒的无措更加娱乐了苍镜。
　　“没错，你就只是一个愚蠢的人类！哈哈哈，让我来告诉你吧，沧时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你的斩魄刀！你忘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灵力的？是那个死神！被虚追的走投无路的死神！而沧时，才是那个死神的斩魄刀！他只是被那股传入你身体里的灵力所吸引，所束缚。而现在，你在不久前就把那股灵力完全挥霍掉了，这就是你为什么突然昏倒的原因。也因为如此，沧时那家伙，已经完全从你的体内消失了！”
　　“沧时已经不存在了。”
　　“你的斩魄刀，是我。”
　　“哈哈，一开始就错了吧。”
　　“真是愚蠢！被耍着玩了！哈哈！笑死我了！”
　　“你是不是很依靠那个叫沧时的家伙？你完全被他耍了！你以为你能占有那种你这个人类无法驾驭的东西？别笑死人了！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类！一个软弱无能的人类！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拥有灵力！”
　　“呐，你是我的斩魄刀吧。”
　　“你以为沧时的力量都为你所用吗，哈哈……你刚才说什么？”
　　“呐，你是我的斩魄刀吧。”
　　“……那又怎样？这真是我的不幸！”
　　“既然如此，这就是证据，我有资格拥有灵力的证据。”
　　“……什么？”
　　“你现在好好看清楚，是你告诉我的，我，才是你的主人。”
　　“……什……”

　　“苍镜，是古手川朝雾的斩魄刀。没错吧？”
　　“既然如此，你在羞辱我的同时不正是在羞辱你自己吗？”
　　“你，到底在不满什么呢？”
　　“还是说，你是在伪装什么？你明明清楚这个事实你却一直在否定它，自我欺骗，把它说得如此让你厌恶，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否认我，否认你自己呢？”

　　苍镜身后的一面镜子破裂。碎片折射着蓝色的光。
　　三秒钟的静滞，这次是苍镜沉默不语。他敛去了刚才狂妄自信的笑，眼神凛冽地直射对面的墨发少女。
　　“你在说什么可笑的事？”
　　“苍镜……”
　　“不要叫我的名字！”
　　“苍镜，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
　　“啰嗦！”
　　“我……”
　　“闭嘴！”
　　“我啊，觉得我们以前就见过面了……”
　　“……你闭嘴啊！”
　　“有种，莫名亲切的感觉呢。”
　　“……住嘴，女人。我不承认，你是我的主人。”
　　“苍镜……”
　　“再见。”

　　蓝色的光逐渐隐在黑暗里，四周的镜子发出一个巨大的悲鸣，所有的都在一刹那碎裂了。空气中那冰冷的味道也渐渐消散。
　　苍镜，已经离开了。
　　朝雾静静地站在原地里，眼睁睁地看着四周逐渐被黑暗所笼罩。仿佛刚才那是一个梦境，莫名其妙的梦境。
　　微微握了握拳头，朝雾在不经意间咬破了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雾。”
　　突然，黑暗的一侧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是一道光，把黑暗驱逐。
　　朝雾的瞳孔缓缓睁大，黑色的瞳仁里印出一个让泪腺控制不住的身影。

　　——『“奴良……陆生？” 』

　　[2016.07.22]移动下面的章节到此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