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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傲气少年 ...

  •   就在白微觉得自己快要头点地的时候,猛然感觉身上一轻,然后,她的一双脚便已离开了地面,跟着,眼前又是一花,整个人须臾之间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最后,她便再一次的,被人重新抱回到了床上。

      发觉自己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离开了这张床,结果最后又被迫回到了床上,白微顿时感觉自己两眼发黑,气不打一处来。

      她气哼哼地看向那个将自己抱回床上的人——

      那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相貌倒是生了个眉目清俊的好相貌,可惜他好像偏偏喜欢用鼻孔看人。

      此时,少年正双臂环抱在胸前,用一脸倨傲无礼的姿态审视着白微,那欠抽的眼神顿时让她想起了自己以前高中时代的物理老师,那位老师看人时也是这种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模样,此时的这个少年跟那名老师简直一毛一样,看着让人牙痒痒得不行。

      这无极门都没个正常人的么?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副目若无人的鬼样子?

      少年见白微正一脸不悦地瞪着自己,颇有些意外。

      他一双眼将白微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才语气欠抽地说道:

      “本来是听他们说,你跟那臭丫头长得像,所以小爷我才特意过来看看的。哪知道——根本就不像!长得比那臭丫头还不如!他们眼睛是都瞎了吗?”

      一边说着还一边翻了个白眼,白微一看,更来气了,她面色一沉,语气不善道:

      “哪来的小屁孩,说话没大没小的,你家大人没教会你如何跟人说话吗?还有,别用你的大鼻孔瞪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插!两!根!葱!进去!”

      “你!”

      少年听她这么贬低自己,顿时气结,指着白微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若是没话说了就快点滚吧!”

      白微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指房门,下了逐客令。

      “你简直不可理喻!小爷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女子说话如你这般不堪入耳!简直是村野乡姑!粗鄙庸俗!”

      哼!都说世上女子最在乎自己的德行品貌了,被指责为粗俗之辈,这下小爷我倒是要看你哭还是不哭!

      少年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对付白微的突破口,随即便反击了回去,等她哭鼻子了,自己可要好好笑话笑话她。

      他也不知为何,一见到她便忍不住想欺负……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很像那个臭丫头?

      想至此,少年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呸!怎么又想起那个倔脾气的臭丫头来了!说好以后就当没她这个人的!

      “哦?那说明你见识少!现在你不就见识到了?既然我帮你长了见识,你还不快跟我道声谢!”

      听了白微的话,那少年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不但长得像那臭丫头,连这不服软的臭脾气也简直一模一样。

      “谢?若说要道谢,不是应该由你来说吗?刚才小爷我见你就快要摔倒在地,若非小爷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当下能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吗?”

      他不提床还好,一提床白微就窝火。

      “啧啧啧,有些人是吃咸菜长大的吧——尽管闲(咸)事!管了还想着来邀功,简直就是老母猪拱豆秸——全凭脸皮厚!”

      “我救你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不懂感恩图报,非正人君子所为!还有,你才脸皮厚!”

      “我本就不是君子,我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女子……”

      白微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损起人来可以滔滔不绝,但这会儿她跟那少年已逗了半天嘴,体力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虽然嘴上不停,但明显气势上已经开始逐渐变弱了。

      眼见那少年还打算回嘴,她赶紧两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慢慢地躺了下来,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虚弱地说道:

      “我没力气了,今天就先到这吧。你要还想与我争辩,咱们再另约时间,等我养精蓄锐养好了力气,再同你一决雌雄。到时候我一定虐得你喊爸爸!”

      说完,她见少年像是不服,还打算再开口,她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赶紧走。

      少年见她面色苍白、精神欠佳、一脸疲倦的模样,便知她所言不假,当下也不再纠缠,只抱拳一揖,道了声“告辞!”然后便扭头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了。

      就在少年刚把手放在门上,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他却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并回头看向白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微觉得奇怪,刚想问他怎么还不走,就见少年弯着眉眼爽朗一笑,这一笑宛若雨过天晴后的骄阳,干爽得令人觉得万般适宜,而他之前那副欠抽的模样,却已不见了踪影。

      “好!小爷我今日也算是棋逢对手了,论与人出言相斗,还不曾有谁能胜过我。今日确实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可是说好了!过几日等你好些了,我再来与你斗上一斗!”

      白微听他这么说,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白微虽面上不显,心里却嘿嘿一乐:傻孩子,只怕到时候你爸爸我就不在这里了,到那时,你就会改个名字叫做——孤独求败。

      少年说罢便开门走了出去,就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从门缝里挤进来一句话:

      “还有,‘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用法,并非是像你这般用的。”

      少年走后,白微便立刻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好在这期间再没人来打搅她,只是醒来后,她有些诧异,梦里她居然也能睡着?甚至她记得自己还迷迷糊糊做了个梦,虽然具体做了什么已记不清了,但严格说来,这也算是梦中梦了吧?

      再看桌上的碗筷、剩菜,皆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白微试着起身下床,发现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明显转好,居然好到可以自己下地活动的程度,明明临睡之前还体虚无力来着。

      就连之前磕到的额头现在也不疼了,摸上去十分平滑,像是完全消肿了,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康复得这么飞快,是不是因为之前吃的那些食物的缘故。

      继而她转念又一想,无论是梦里、还是修真世界,这其中发生的事情都不应当按照常理来解释,也根本就没法解释,所以,当下她也就释怀了,并决定今后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也不必大惊小怪,都按正常现象处理就行,不然自己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早晚心脏衰竭然后早亡。

      白微穿好鞋,慢慢走到桌边坐下,虽然还是有点喘,但至少不会再像是之前那样,走两步就能跌倒,比起之前,现在的自己,在体能方面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坐下后,她拿起桌子上的白色小瓷瓶仔细瞧了瞧,觉得有点眼熟,倒过来翻过去地看了一遍,被她发现了刻在瓶底的“天沅宗”三个小字,她这才想起来,这是之前那位被叫做凌安真人的修士留给她的丹药,说是可以治疗受损的经脉来着。

      她将瓶口的木塞拔了出来,随着“啵”的一声轻响,一股浓郁的植物清香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甜味儿扑鼻而来。

      白微只觉得好闻,便凑近瓶口又深深地嗅了一下,顿时就觉得自己体内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还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感,仿佛浑身的血管、经脉、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滋养,就连精神都比之前饱满了不少。

      她将瓷瓶的瓶口朝着掌心一倾斜,便有八粒黄绿色的、如小拇指指尖般大小的丸子从瓶口滚了出来,各个都圆润饱满,晶莹透亮,它们甫一亮相,清甜的香气便四处溢漫、经久不散。

      白微看着手心里的丹药,回想着凌安真人之前说过的服用方法。

      哎?是三天一粒来着?还是一天三粒来着?完蛋……记不清了。

      她用手掌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话都不交代,就丢了这么一瓶药在这里,看来无极门的人是真打算让她自力更生、自生自灭了。

      她将丹药重新塞回到了瓷瓶里,然后站起身,打算出门去找个人问问情况。

      她拿着瓷瓶走到门口,刚一打开房门,顷刻间,一阵泠冽刺骨的寒风,卷着细细碎碎的冰屑将她团团围裹。

      零落的冰屑被寒风带起,吹在她的脸上,带着清清凉凉的触感,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体表肌肤能清晰地感受到寒冷,但体内却源源不断地从内由外散发着热量,从而使整个身体都保持在温暖的状态,这样一来,体表感受到的那些冷意也就微不足道了。

      她伸出一只手,以掌心接住了一些冰屑,冰屑在接触到掌心的一瞬间,却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融化成水,而是腾起一股细细的清烟,随风散去。

      在室内的时候,感觉不出光影的变化,一直给人以白天的错觉,而当下,室外则是一片漆黑,像是到了晚上一样。

      只是除了这漫天的冰屑以外,天上既看不到星星月亮也看不到云层,四下更是一片沉寂,静得吓人,而白微的可视距离只有前后不足十步的范围,还是依仗着从房门口透出来的那点光亮。

      等走出这片可视范围后,周围便全是黑漆漆的一片了,可以真正做到伸手不见五指。

      她估计自己是被人用了什么法术困于此地,防止她自行离开,白微自然是没胆量走进那片黑暗之中去探索一番,于是,她气沉丹田,大喊一声:

      “嘿——有人吗——”

      然而,她的声音不但没有扩散出去,反而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即刻又被反弹了回来,只是音量相对小了一些。

      “嘿——有人吗——”

      然后,声音便不断得从四面八方由远及近地响起,足足响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才完全停下来,这让白微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了,免得自己被自己的声音烦死。

      看来屋外是不能呆了,她只能重新回到屋里,决定探查一下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密道、暗门之类的。

      但屋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太简陋了,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已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个遍,甚至把最有可能在下面藏着密道的床褥子都给掀了起来,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好不容易身体能自如活动了,结果还是哪儿都不能去!找不见血,我还怎么醒过来啊!

      白微冷眼环伺着这个同家徒四壁也差不了多少的屋子,忿忿地想着。

      好!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既然不能出去找血,那我就自己创造条件!

      想罢,她便向自己头顶摸去,果不其然,被她摸到了一支木头簪子。在这里,平均每个人的头上都有这么一支差不多模样的,不可能她会没有。

      于是,她将木簪从发髻上拔下,瞬间,满头的乌亮秀发披散下来,柔顺地垂于她的腰间。

      白微随意地将落在脸上的发丝往脑后一拨,然后便开始研究起那支木簪子来。

      她看了半天又摸了半天,左右不过它就是支朴实无华的木头簪子,

      并没有暗藏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暗格,看上去也不像是种暗器,普通到甚至跟现实中路边摊上十块钱三根的也无甚区别。

      白微失望的撇了撇嘴,她还以为越是这种不起眼儿的东西,其中越是另有乾坤呢,不过,她本来目的也不是为了了解它有什么独特之处,把它从头上取下来,当然是为了———

      取血!

      就见白微将左臂上的袍袖撸至手肘处,露出了一截光洁细白的小臂,然后她右手抓起木簪,让它尖头朝下,又将它高高举起,而自己则是扭过头紧闭双眼,最后紧咬着后牙槽,心一横,壮士断腕般得猛地向着自己的左小臂刺去——

      “住手!”

      就在簪尖离白微的小臂还有不足一寸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声音跟着响起,听上去还有点耳熟。

      同时,白微眼前白光一闪,一样东西击中了她的右手腕部,使得她手腕猛地一吃痛,不自觉的手下便卸了力。

      然后,她手一松,手里握着的木簪便“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还好来得够快,不然,这么一扎下去,我肯定不是晕血晕死的,而是被疼死的。

      计谋得逞,白微得意地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只不过,她也是做了两手准备,这场戏她演的是半假半真。

      假的就是演给无极门那伙儿人看的,她赌的就是他们会在暗中观察自己,也赌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残;而真的呢?那就是如果无极门的人真的打算让自己自生自灭,那她便真的扎下去,这样她就能从梦里醒过来了,只不过,这代价确实有点大,而且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她还真下不去这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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