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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定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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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策出垂拱殿后,去了城东正在修缮中的不惊园。
车轿停在了不惊园北门,他不打算下车,只是阖着眼,静静的在这里待着。
他想起了今日的赐婚。
以及他要成亲的对象,刘蕴柔。
想起了她那婀娜的身段,秀美的脸庞,看向他时候含情的目光,虽说是预料之中的结果,韩策依旧毫无欣喜,只有涌上心头的一阵厌恶。
如同眼下这座不惊园,带给他双重厌恶。
不惊园是年初圣上宴客时候御赐给他的,位置极好,本是前朝庄王旧址。
但圣上曾说过,这个园子会留给未来最得他心意的驸马。
原本,他明年就该回北地了。
北地陵王独子,为质十五年。
圣上算盘打得很响,他父亲韩武昌正值壮年,儿子回不去,他的孙子可以不及弱冠就回北地直接袭封陵王。
未来的北地陵王,是圣上的亲外孙,焉有二心之理?
坐的久了,轿子外商贩们此起彼伏的贩卖声渐渐起来,卖包子的,瓜果的,茶水的……
午膳时间要到了。
“小娘子,来杯茶饮!”
这嗓门大的让本就厌烦的他更生几分烦躁。
“呔!什么味道!你这茶饮做的不地道。”
“……若真觉得茶饮不好,我退你钱就是了。”是刚刚吆喝茶饮子的女声,现下听起来颇为低声下气。
“退钱老子不需要,我看你别卖茶饮,改卖豆腐如何?”
“松手……,我要报官了。”
“老子可是上京头上有人,不想进窑子就报。”
好像外面变得比刚刚要喧哗了许多。
韩策皱眉,一定围了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
他刚要开口回府,便听到一声哀嚎,和荣迅的声音:“滚!”
荣迅能跟他多年且备受器重,皆因他行事稳妥不张扬,在他跟前从不擅作主张,更不多管闲事。
今日……
“谢公子解围。”
哦,看来这卖茶饮的小娘子真的很漂亮。
“在下姓荣,名迅,北地西洲人士,听姑娘口音似有耳熟,不像上京本地人……”
能听到男方刻意放轻的声音,就像怕吓到对方一样。
小娘子声音惊讶道:“我也来自北地。”
“敢问姑娘北地哪里人士?”
“奴婢陈茶,北地青州。你竟是西洲人,我来上京曾路过西洲,那里就似上京一般繁华。”
听起来这俩人俨然已经相见恨晚了。
荣迅是不是忘记他主子还在车里,今日沾了一身骚气,恶心得很?
是的,他忘了,他还在跟那小娘子热络攀谈。
“据我所知,近几年北地并无天灾人祸,陈姑娘是因何来京?”
“来寻人。”
“不知道寻到没有?”
“……寻到我就回家了,上京太大了,我找了整整三个月,我担心他已经……”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姑娘可愿意告知我所寻何人,方便我帮忙打听一二。”
韩策想,他似乎是故意忽略了荣迅和他年龄相仿的事实,他自己不思嫁娶事宜,一心回北地,自是不会替别人思量此事。
韩策掀起身侧的垂帘,看了过去。
一男一女就在几步之外,一言一行尽入眼底耳中。
……也不能怪荣迅起了心思,甚至不能怪刚刚的泼皮,这小娘子哪怕只着洗的泛白的粗布青衫,也确实很有几分颜色。
小娘子面带愁容:“陈奇。”
荣迅有几分热切:“不知此人和姑娘的关系?”
小娘子犹豫了一下:“我……哥哥。”
“我会尽力帮姑娘在上京打听……”他忽然一顿,一时无言。
韩策冷冷清清的笑了,想来荣迅终于记起了这个陈奇是何方神圣。
陈奇,去年的科举解元,大理寺评事,张柱国的女婿,这婚虽还没结成,但确实是板上钉钉的订下了。
韩策可是记得,殿试那日,陈评事可是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无后顾之忧甘心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但韩策并不想揭发此事,相反,他对张家这门亲事乐见其成,主要张青青单到现在最终下嫁也是因为他。
自打年初圣上赐他这不惊园,张青青自知无望才放弃了。
还真是坚持了很多年,男女情分谈不上,友谊倒是还有个一两分。
他忽然开口,对陈平事的“妹妹”道:“过来。”
荣迅身体僵了一下,迅速回到他本来的位置。
女子惊讶目光得以毫无遮掩的看向他,愣了一瞬,依言走了过来,微弯身体对他行了拜礼。
“抬起头来。”韩策命令。
对方抬了头,但是目光依旧向下,似乎不敢多看他一眼。
韩策透过车窗看了她许久,笑着问道:“三十两一晚,怎么样?”
她猛地抬眸看向他,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韩策稀松平常的提到:“香玉阁的头牌也不过这个价格。”
她不卑不亢的回了句:“请公子移步香玉阁,奴婢只卖茶饮。”
韩策轻飘飘回道:“是么,我倒觉得你过了今天,就什么都卖了。”
她没有出声,但是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韩策对她身上这股野性生出了几分兴致。
毕竟今日圣上给的这份耻辱,他也想赏给别人。
所以那天夜里,韩策回到房中,她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送到了他床上。
回房间之前,荣迅说:“她情绪激动,就……用了药。”
说者面无表情,听者漫不经心。
韩策知道是什么药,香玉阁的好东西,用来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的。
韩策也是头一次领教这个药的威力。
出乎预料的不错。
还真是叫他也体会到了那种□□的感觉,弄的他也失去了一贯的自持节制,药效过了,还多来了两三次。
至于她的感受……
没人在乎,谁会在意一个工具,一个玩意儿的感受,他觉得痛快就行了,而且烦闷确实大有疏解。
第二日他出门前吩咐,打发她出门的时候,给她准备避子汤和三十两银子。
隔了几日,韩策忽然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的卖茶女。
确实好用。
他便又问起了她。
荣迅回:“那天她步不能行,是轿子送回去的,我请了大夫瞧了症状,现下她刚能下床没几日。”
倒是没料到这药效如此厉害。
“她住在何处?”
“住在城西柳家胡同,租了间院子。”荣迅欲言又止,“她能下床那日,去了府尹,击鼓鸣冤。”
呵呵。
她不是收钱了吗。
“怎么处理的?”
“……吓唬了几句。”
韩策觉得光吓唬没用,她还是欠收拾。
“她这几日在做什么?”
“依旧每日煎药吃药,可能是怕怀孕,每日都会多加一副避子汤药。”
听起来似乎避他如蛇蝎一般。
但韩策觉得不错,既然如此懂情理便更好了,喊过来伺候吧。
她拒绝了,给了个不容拒绝的理由,癸水来了。
倒是也不急这一时三刻。
癸水走了她还需得来,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关系。
小门小户的贫贱丫头,眼里果真只有钱,在经过初初的不配合被他轻而易举碾压后,她就忽然抵着他胸口问道:“每次三十两,还算数吗?”
韩策此刻刚刚进入状态,跟前些日子一样,爽的他头皮一麻。
因此觉得这价格,倒是不贵。
但是第二日她开口就是一百二十两。
原来不是以夜计数,要以次。
还没玩腻,不然这让人反感的契约精神,这见钱眼开的狮子大张口,被他一脚踢进香玉阁重塑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这个叫陈茶的卖茶女,就成了他的付费侍寝。
大概是卖身挣到了钱,荣迅说她白日里会在上京城里逛一天,但凡好吃的好玩儿的,样样都不落。
过了有半月的某天夜里,她枕着他手臂问道:“明明你院里这么多姬妾,你为什么总花钱找我呢?”
韩策闭着眼回:“家花不如野花香。”
她没再出声。
韩策问:“怎么,你想给我做妾?”
陈茶摇头:“没有,我看最近秋高气爽,托你的福,我手里也有了不少钱,我想租个牛车,出城转转。”
韩策冷笑:“怎么这么野?上京不够你转的吗?”
她老实回道:“好,不去了。”
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韩策对她出京很反感,因为他明面上已经整整十五年没出过京城。
他的身份,不能出。
惹他反感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韩策说:“这几天找个吉日把你纳进门。”
她忽然回过身,惊讶的问:“为何?”
“不想付你钱了。”
“……当你妾室有什么好处。”
韩策故意说:“好处多多,有很多机会接触达官贵胄,也需得陪酒,被人看上少不得需要侍寝。”
故意吓唬她的,虽说家里姬妾成群,却也不至于接客,院里没几个他看得上的是真的,都是掩人耳目,营造一个浪荡子的手段。
而且他现在也不能纳她做妾,兰贵妃差人过来授意,院里这些不入流的人该打发就打发了,再也不能弄一些不三不四的货色进门,实在要纳妾也是将来,蕴柔为这个家添上个一儿半女之后。
就像他韩策在她们眼中不过是个种而已。
她说:“别纳我当妾,我不要钱了。”
他不语。
她急了:“要不……,我给你钱!”
韩策不疾不徐的回:“也行,按次,从今夜开始算。”
“……从明天吧。”
看样子他随随便便努力一些,付出的钱没几日就都回来了,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倒欠他一屁股债。
这辈子是还不清喽。
就凭她,除了卖身还有什么出路。
平日里她都是夜里来,白日里走,直到她癸水又至,夜里没来。
那夜他竟是没休息好。
他归咎于温香软玉果真是男人戒不了的瘾。
因此,癸水来,她夜里也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