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又江湖》幻想构筑师

3、路见不平一起上路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准备上路了。

　　墨泉偷偷摸摸地在屋内屋外的角落放了火，火苗慢慢窜起，撩烧着沿途可吞噬的一切，她急匆匆地拉着沈方塬往山下跑，沈方塬还不明所以。

　　偷摸做了坏事的感觉给墨泉带来了不少的愉悦，她此时看沈方塬都顺眼了起来，沿着救他的路线下山，瞧见他仔细寻找木牌的模样，更是让她极大的愉悦，他怎么可能寻得到，木牌正好好地待在她的身上。

　　屋子最终彻底湮灭在火光之中，好在建屋子的地方与花草树木隔开，是片空地，不然这火沿着草木追下去，不消片刻就能追上他们。

　　墨泉远远瞧见点点火光，浓浓的烟雾遮了半边天，沈方塬本没发现，见她频频去看才发觉昨日住所沐浴在火光里。

　　他不由得担忧，这火光怕是更容易引来追兵。

　　墨泉第一日下山便从山下妇人口中得知了城镇的路线，下了山更是成了主导，俨然成为当地导游的模样，路过昨日妇人的屋子，早已空空如也，妇人自墨泉回去之后，对这山贼担惊受怕，生怕她回头报复，最终与丈夫一商量，连夜搬离了此处，屋子可以另造，命可只有一条。

　　墨泉和沈方塬两人一路行进，不多时就需要重新翻越大山，这片区域山众多，而这山更比他们下山的那座山宏伟，山路更是繁多陡峭，有宽阔的大道，也有歪七扭八的小道，每条道路都透露着不一样的故事，从山下看几座大山连在一起，要到城镇总得翻阅这几座大山，起码他们是需要在山里过夜的，可山里的夜又岂是好过的，野兽先放在一边，起码野兽肉眼可见，怕就怕的这山中毒虫毒蛇，藏匿在夜里冷不丁地咬你一口，附近又没有人家，想要医治更是难如登天，墨泉倒还好，沈方塬可身上全是尚未结痂的伤口，伤怕是更要加重了。

　　可这山不翻也得翻，翻也得翻，两人都裹紧了自己衣服，幸好带出来的衣物不少，夜里还可以撕了遮盖些裸露在外的皮肤，勉强对付过去。

　　两人走的是大道，宽敞些，也是大多数人走的路，山中传来几声鸟鸣，为这充满危险气息的大山平添了几分春意。

　　墨泉细听这鸟鸣，伸手挡住了沈方塬前行的步伐，指了指一条歪七扭八的小径，“我们走这条路，我们的路线不走大道。”

　　那声音绝不是鸟鸣，是鸟哨，而鸟哨用在传递信息更多，在山里需要用鸟哨的，可能就是山贼，大道的买卖才配得上鸟哨的档次，他们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两人沿着小道七拐八拐地走着，前方依稀传来争吵声——“我说了我没有！”“你放屁！”

　　他们走近了，争吵的两方都把视线放在了他们身上，离墨泉他们近的是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女孩，身上还挂着能随动作发出声响的小铃铛，红白配色更是衬得她年轻朝气，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年纪更小些的女孩，嫩芽色的衣服梳着简单的发饰，从气质上看更像是前者的跟班或是丫鬟一类的，她们俩的对面站着一个壮汉，模样倒是不凶就是手里提着把明晃晃的大刀看着吓人，他的身旁也站着个人，不壮，模样也普通，倒是看起来像是一起的同伴，手上拿着把锄头，乍一看确实像个农夫。

　　四人气势谁也不让谁，像是两军对垒般站着，在人数上也保持相当，他们就如此僵持在这条狭窄的小路上。

　　虽说是山上的小路，可也没谁规定走路必须按这路线走，墨泉他们当即便想从旁边的草丛中绕过去，才刚走过那主仆二人，就听一声干脆的“慢着！”

　　说这话的人却又不是那两个大汉，而是那主仆二人中的主，她手遥遥一指他们，话却是对着对面的大汉说道：“他们也是过路人，你们为何问都不问？”

　　壮汉本欲放这贫穷的姐弟二人离去，毕竟从衣着上看也知这两人实在不富裕，他们小路的生意左右不比大路上的，又何必去害苦命人呢。

　　“他们自然没钱。”壮汉答道。女孩反驳道：“你又怎知他们没钱？不过是表象的贫穷，内里可不定有多大的富贵。”

　　“你问我们要过路钱，自然也得问他们，若是他们给不出，走得这路，我们给不出，自然也走得这路！”女孩理直气壮地喊道。壮汉嘴笨说不出天花乱坠的话来，就是认死理，他就是觉得穷人的路费收不得，寨子也不靠这小路的买卖过活，寨主更是不反对这样的做法，他觉得他自己的道理于情于理都是合理的，他就是不肯收这姐弟的过路费，对于女孩的说法也是不认的，姐弟可过，这主仆偏就过不得。

　　“我跟你说得清楚，你也听清楚了！这对姐弟就算过了我这边，后边也是能安然过的，你就算过了我这边，也是过不得后边的，后边可是些凶神恶煞之人，到时候给的可比我这多得多！”壮汉也不下了气势，恶狠狠地说道。

　　“那也不用你管，过得了你这，后面我自然也过得！”女孩不甘示弱回呛。

　　墨泉和沈方塬听两人来回呛声，也明白了状况，不过是女孩遇了山贼不肯交钱，而这山贼居然还愿意跟她掰扯，沈方塬觉得此人心中还有良善，墨泉却觉得此人胆小又伪善，入了害人的行当却不敢做这害人的事情，坏事一点不沾，好处一点不少，充作坏人窝里的好人。

　　墨泉两人其实只需往前走即可，那壮汉定会让开这路，那主仆却反应迅速，在他们还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呛声时，各自抓住了他们，叫他们不能走脱，愣是与她们绑定在一起。

　　墨泉倒是饶有兴趣地瞧着几人拉扯，也不挣扎任他们对山歌般地你一句我一句地叫着，沈方塬是碍于壮汉说得后面的山贼，也没挣扎，若是车轮战他还未好全的身体可吃不消。

　　“我明说了，如今我们四人是一起的，你若不收他们钱，自然就是不收钱，让我们四人过去！”

　　壮汉身后的大汉扯了嗓子：“好，既然你们是一道的，那你就出四人的钱，不然你们都过不得！”

　　壮汉也没作声，算是没有异议，反正他争取过了，可惜那姐弟傻了点，不紧着走。

　　“我没钱！”

　　“你放屁！”

　　对话似乎回到了墨泉他们到来之前，墨泉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向右微微侧头，右边刷得出现一男子，男子一走近，墨泉就被松开了，男子在女孩耳边轻轻地说着什么，又重新从侧面离开。

　　大汉们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让他轻飘飘地离开了。

　　有趣的事情又来了。墨泉虽不挨着女孩，可这距离也够她的耳力听到了。他说：“货被山贼劫了。”

　　墨泉料想这是刚刚大道上的事情，女孩又喊道：“我确实身无分文，但我家有钱啊！不如拿我换赎金？”

　　壮汉一楞，这妮子的话口转得这样快，自然是与刚刚男子说的事有关，怎么看都是有诈，他当即说道：“不用了，我可怜你，你走吧！”

　　“我不走！”

　　“你快走！”

　　女孩叹了口气，摆出正经模样说道：“那我沐家与钱大当家有要事要商，这样可以绑架我了吧？”

　　壮汉狐疑，江湖之上这家那家的恁样多，知道大当家的人也不在少数，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唬人。

　　沐挽音见他不信的模样，扶额，补充道：“你看你按照你们的规矩绑我们上去，到了你们寨子，都是你们的人，更何况还有钱大当家坐镇，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只需通报一声钱大当家，我沐家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这一番话总算是让壮汉同意，壮汉可自信自家大当家的武功，便取了绳索向前，沐挽音突然又指墨泉，幽幽地说道：“我们四个是一起的，自然要一同前去。”

　　墨泉见她模样自然晓得她已然知道自己听到了那话，虽然不知道“货”是什么，不过连带着他们大概是为了保证信息的封锁？

　　沈方塬反倒吃惊，他离得远些再加之他的武功一般自然不知晓实情，进了这贼窝难出来，可这人拉他们进了贼窝应该也会拉他们出来，更何况这贼窝虽然难出但也难进，对于他躲追兵一事也有些助益。

　　而在山的大道之上，留着几个山贼清理着现场，尸体一具接一具地被扔下山，护送货物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这才是山贼的真面目，令人闻风丧胆，其他的山贼拉着战利品走着陡峭的路，一路往更高处、更深处走去。

　　墨泉他们被迫跟着沐挽音一齐被绑了，四人之间连着线，眼睛上都遮了布，脚下还要走着陡峭狭窄的山路，好在四人都或多或少练了武，没发生一个带着一个的掉落到山下面去，这也是他们山贼少做绑架活的原因之一，事多又不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