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劫》舒夭绍

26、模糊地真相

　　满天星辰，水墨拿出水笛莫言吹奏起来，悠扬飘渺的笛音回荡在流金宫的上空。

　　君言听到笛音，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前面对着水墨居住的宫殿若有所思。

　　“少主……”黑衣人站在君言的身后欲言又止。

　　君言抬起手示意黑衣人闭嘴，凝神听着水墨转而低沉的笛音，那笛音已经远不如自己第一次听到的那般空灵清明了，却更加耐人寻味，那幽幽笛音中有怨愤，有哀伤，有迷茫，还有那么一股不甘心。

　　“水墨，这是你的心情吗？”君言在心中揣测。

　　一曲终了。

　　“鹏云，你没有喜欢的人，你不懂……”君言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带着微微的甜蜜的笑。

　　那名叫做鹏云的黑衣人怔怔的看着这个似乎是沉浸在幸福中的俊朗男人，他的主人，一阵气结，道：“少主，我是没有爱的人，可鹏云知道，您不该因为男女之情误了大事……”

　　“你在教训我吗？”君言邪笑着看着鹏云，不时品一小口茶。

　　“属下不敢！”鹏云低头。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何家国大事？”

　　“可是，水墨姑娘应该只是我们的棋子才是啊。”鹏云不懂，为何君言会前后差别这么大。

　　“鹏云，枉费你一直跟着我，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会为了利用她而去接近，不对，□□水墨吗？”君言似笑非笑的眯起了眼睛。

　　鹏云心中登时打起了鼓，一般少主露出这个表情，要么是不高兴了，要么就是心中有什么主意或者说是计划在酝酿，跟了少主这么多年，鹏云对这个还是有点自信的。

　　“属下……愚钝……”

　　君言似乎心情不错，望着窗外的满天星说道：“也许一开始是为了利用她，可是……”君言停顿一下低头温柔一笑接着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

　　“罢了，不说这么多，你只要记住，她是我的女人，是未来流金宫的女主人就是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也许是第一次在那莲漪殿上捕捉到她眼角的那一点精光开始，他对她，就是不一样的。

　　君言享受着水墨那个女人带给他的乐趣，欲罢不能，那个假装低眉顺眼的女人轻易地在他手里露出狡黠，高傲，慵懒又倔强的一面，还有她的外冷内热，甚至是她骂人的样子，君言都喜欢，都珍藏。

　　这样想着，君言已经忍不住踏出房门去看望心中所想了，徒留鹏云长吁短叹，恋爱中的男人不可理喻。

　　夜色中的流金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金雾之中，水墨站在那庭院中央，仰头看天，长发被她随意的卷了起来，露出了整个小脸，似乎希望星辰能给她指引方向。

　　“你来了。”水墨听到君言的脚步声。

　　一句“你来了”哄得君言心中暖洋洋的，走过去抱住水墨心疼道“恩。怎么站在这了，你身体还没好。”

　　水墨如猫咪般蹭在君言的怀中，懒洋洋的说:“太闷了。”

　　“明天带你去走走吧。”君言的吻落在水墨柔软的长发上。

　　“君言，我不想跟你绕弯子，你到底是谁。”水墨后撤一步正色道，离他远远地才能保证谈话的顺利进行。

　　“我是奕君言，黑水沼泽和黑山的王，奕族的后代，这里是黑山上的流金宫。”

　　从君言说他姓奕时，水墨就猜到了他是黑水沼泽的人，却不料，他会是黑水沼泽地王，沼泽孕育的妖。

　　黑色的沼泽，泥泞的漩涡，陷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为什么帮我？”

　　“水无意杀了我父亲和黑水的一批臣民，我必须报仇。”

　　“可你是这里的王，为何？”

　　“为何还要亲自出马？祖上训言，黑水沼泽与沧澜大陆井水不犯河水，不能殃及臣民，我与水无意算是个人恩怨，不能牵扯黑水沼泽。”

　　“那，为何会找到我？”

　　“我父亲当年游历之时曾受过你父母的恩惠，水笛莫离就是黑水沼泽的东西，你父母出事时，我父亲没有帮上忙，很是愧疚，后来,”君言不着痕迹的停顿了一下，“如月找到这里，希望能合作一起杀水无意，救你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如月会听我的。”

　　长久的沉默。

　　“还有什么问题，一次问了吧。”

　　水墨想问“你是不是一直再利用我”，溜到嘴边又变成了询问冰冉、如月现状。

　　问不问也许都是一样的结果，何必，自讨苦吃。

　　“冰冉我不知道在哪里，如月被藏起来了，你不用担心。”

　　“帮我。”水墨咬着下唇一脸坚定与恳求的看着君言。

　　“恩。”君言回答的毫不犹豫。

　　“不要欺骗我。”

　　“好。”

　　“告诉我怎么拥有红莲之子。”

　　“我不知道。”

　　“君言，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有以后，都不要骗我。”水墨一字一句的说。

　　君言停顿了好一会，虽然水墨并不期待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揪起了心。

　　“好。”

　　“我要亲手杀了水无意。”

　　“我会把他送到你面前。”

　　我可以相信你吗？奕君言，黑水沼泽的王。

　　水墨的狐狸大眼终于又挑了起来，撅起的小嘴分外诱人，看的君言一阵心神荡漾，不管爱上的是怎样的一个水墨，终归是希望她快乐，希望她开心的。

　　哪怕，要给她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

　　君言自嘲的笑了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而水墨却好是看到君言的那抹笑后，也增大了嘴角的弧度，心里却在哀叹：“君言，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水墨不是傻瓜，那么多的漏洞她能看到，为何君言看不到？怎么能忘记晴姨死时他的袖手旁观，怎么能相信私奔一事他毫不知情，怎么能相信他会不知道一颗小小的毒药毒不死水无意，怎么能相信？

　　如月，冰冉，真的好吗？

　　人总是是在不断地背叛与欺骗中成长，学会反击。

　　君言，你可知道，你如今怀里抱的，已不是那单纯的凌水墨。

　　有得时候，越是笑的纯美，内心越是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