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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黏着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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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沅的视线消失在秦怿琛视线里,他才开车离开。
到小区楼底时,接到骆泽打来的电话。
‘才到,刚才开车。’
就回来一路,骆泽打了十几个电话,秦怿琛也是无语。
“行吧,你送弟弟回去了?”
骆泽问,有点着急,“那什么,还好吧,我那话赶话呢,弟弟没多想吧?”
秦怿琛冷笑一声,“你说呢?”
一句反问整的骆泽慌,“不是吧?察觉到你对他图谋不轨了?”
“......”
“这不关我事啊?我可是都替你圆回来,顶多是你自己平时行为举止放浪,让人信不过。”
秦怿琛有想挂电话的冲动,骆泽还在那边一个劲撇清关系,搞得秦怿琛额头青筋直跳。
电梯上行至楼层,秦怿琛打断骆泽没完没了的话。
“行了,不重要。”
骆泽惊,“不是啊,他到底哪里发现不对劲啊?我伪装的很好啊。”
“....”秦怿琛深呼吸,尽量平静,“你就算找人演,你找个大叔?”
两人气质格格不入,陶沅发现不了就有鬼,更何况骆泽演都不专业点,嫌弃都要摆在脸上,五分钟没到逃离瘟疫似的,且满脸迫不及待冲着陶沅来的。
“你不知道我在门口蹲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个落单的。”
骆泽也心累,“所以弟弟都知道?那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点见了。”
“行了,他压根就不关心,无所谓了。”
骆泽感慨,“不过啊 ,怿琛,我感觉这弟弟有点难搞,对你估计没意思。”
毕竟全程都不带扫他两几眼的。
秦怿琛沉默,没反驳,他这会进了浴室,镜子前映出轮廓立体的面容,额前往上靠近发根的地方,此刻贴着显眼的医用贴。
秦怿琛轻撕开,被陶沅当时一酒瓶砸的位置留下不浅的伤口,边缘是偏粉,伤口在愈合。
“怎么没有?”
秦怿琛的声音多了些势在必得响起,他盯着那道浅色伤疤,唇角勾出一抹笑。
车上陶沅最后离开前,问的是他额头的伤,外表看起来冷硬的小刺猬也有柔软的肚皮,小朋友其实心地很软。
秦怿琛原本觉得陶沅冷漠,才发现并不是这样,他忽然觉得其实很有希望,就像他对骆泽说的,其实陶沅什么都明白,毕竟他表现的已经再明显不过,可话语上冷漠不给希望的人,事实却是会关心。
会担心他额头上的伤口为什么这么久没好,也不是对于他所有的帮助无动于衷。
只是他或许得换种方式,温和绅士的或许不太适用,他要在陶沅的生活里刷上足够的存在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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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老李的侄子来过后,陶沅的工作量急剧减少,近乎边缘的存在。
两人白天一块呆着,话却没几句,除了工作没有任何私人交谈,老李偶尔过来,毕竟同一个厂区,来看看侄子,冷嘲热讽几句,陶沅也全然当做没听见。
却使得同一个岗位的两人关系更加微妙...李解偶尔想和陶沅说话,也因为自家叔叔和陶沅之间的气氛僵住。
晚班的点,陶沅同往常一般去厂门口的摊上解决晚饭,白天不断响动的机器嗡嗡声总算是消停下来,只是没风,仍旧是燥热不堪。
穿过小路,陶沅微信上同对面的人沟通好,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时眸光闪了下。
厂门口显然的树下位置,停着辆车,此刻半摇下的车窗里,秦怿琛侧脸轮廓流畅硬朗,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他转过头,于是那张俊朗的脸上露出笑。
“....”
陶沅面色不改挪开视线,脚步往前,秦怿琛推门下车。
两步同径直略过他的人并肩。
陶沅步子迈的便大了些,秦怿琛肩宽腿长,轻松自如跟上,但陶沅忽然停下。
“怎么不走了?”
秦怿琛扬起眉,笑的比原先还灿烂几分。
“.....”
“我饿了”他笑眼弯弯,抢先一步,“赶紧吃饭吧。”
“.....”
小摊上,两人面前各自一碗炒饭蛋花汤,陶沅脸色冷的夏夜里都能结了冰。
“这盐是不是多了点?”
秦怿琛小声吐槽,“咸死了。”
蛋花汤里的蛋也搅和稀碎。
“你中午都吃什么呀?”
秦怿琛觉得成天吃这些是不是太不营养,压根连肉都没有,难怪上次医院里说陶沅贫血。
陶沅一大勺子往嘴巴里塞了米饭,吞咽咀嚼的动作都比平常快许多。
“....”秦怿琛投降,“我不说了,你慢点吃。”
他特地大圈路过来和陶沅吃个饭,陶沅三两口吞了他真的会郁闷。
只是他这话落下,陶沅进食速度再度加快,秦怿琛脑袋嗡嗡嗡的,怎么就有人天生反骨呢?
于是一顿饭因为秦怿琛“多言”,陶沅五分钟内解决完,头也不回走了,留下秦怿琛郁郁寡欢,好半天才扒拉下米,转移炮火。
“老板,你这饭太咸了。”
“米太软了。”
“蛋能不能多点?”
老板:“......”
—
陶沅在第二天下班的时间点,同样的树荫下,同样的半敞开的车窗,看见秦怿琛时,这回愣了几秒。
换了家摊子,吃肉丸。
秦怿琛识趣的一句话不敢说,默默喝汤。
总算是正常速度吃完晚饭,目送着陶沅进了厂区,才上车离开。
第三天,第四天,到整整一周,陶沅都会在下班的点看见同一张脸,然后两人一块去吃饭。
秦怿琛在坐进空调凉风的小店里,喝着绿豆汤时,总算是舒坦下来。
对面陶沅还是那副模样,垂着眼,一言不发。
“长这么可爱,性格怎么这么坏。”
秦怿琛嘟囔一句,音量故意控制在陶沅能听见的大小,果然对面人筷子顿了两秒,气压沉了下来,
一连几天,秦怿琛没得到个好脸色,有脾气。
“不是,你耳朵是塞棉花了?”
秦怿琛一步步挑衅试探陶沅底线,抬手时终于面前的人身体往后,恶狠狠的眼神瞪过来。
陶沅深呼吸再深呼吸,吐出三个字,“别碰我。”
秦怿琛本来就是虚晃一招,见人总算开口,稍微舒坦,“那你和我说说话呗,我口都讲干了。”
陶沅本来烦躁,因为秦怿琛这几天非常古怪,而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心里憋着闷气,难受,端起冰镇的绿豆汤灌下去,结果被呛到咳嗽。
秦怿琛赶忙递过去纸,场景像极了刚认识那会面馆里,果然秦怿琛下一句就是。
“都说了,吃饭慢点吃,也没人跟你..”
终于陶沅受不了,“闭嘴。”后头又加了句,“滚远点。”
他自己抽了纸巾,擦了两下丢垃圾桶。
秦怿琛安静下来了,陶沅抿了唇角,半晌没忍住抬眼去瞧。
对面的人在笑。
陶沅:“.....”
“你有病?”
“没有。”秦怿琛摇头否认,笑出声,“但就是吧,我觉得这样比较真实,你老憋着不骂我,我挺别扭的。”
陶沅:“....”
果然有病。
“你是老板。”陶沅面无表情。
秦怿琛好笑,“我没感觉到。”
陶沅对着他的态度,哪像是打工人,他才是那个哄着捧着的吧,但还是说,“那这样吧,别拿我当老板,下班时间,没什么老板员工的。”
陶沅盯他两秒,秦怿琛挑眉,“怎么样?”
“可以。”
陶沅说,紧接着一句,“那你滚。”
秦怿琛:“?”
“不是,好歹也认识半个多月,真一点感情没有啊,吃个饭都为难你了?”
秦怿琛说的夸张受伤,却也看出陶沅没多少赶他意思,心情愉悦。
“没有。”
“那发展发展呗?”
“滚。”
“陶沅,明天能吃白米吗?”
“.....”
“这段时间面条吃的我快吐了。”
“..闭嘴。”
自秦怿琛脱口“解除”打工人老板关系后,陶沅又开始带刺。
刺的秦怿琛倒是舒坦,甚至于每天开始期待下班去“挨骂”,用骆泽的话来说,多少有点受虐倾向,但他倒是挺乐在其中,
毕竟表象是陶沅不待见他,实际上陶沅比起以前,眼神是不一样的,算是进步。
七月步入下旬尾声,等八月过后,九月H市便会步入早秋,日子不会这么燥热难熬。
陶沅在下班前收到微信。
看完面无表情收了手机,把一天的收尾工作完成。
“陶沅。”
李解喊了他一声,陶沅把箱子挪到货架上 ,看过去。
“那个,你喜欢吃杨梅吗?”
都在一个仓库里头,李解想缓和气氛,这一整天的面对面太尴尬。
“不喜欢。”
陶沅拒绝,社恐人士李解脸腾的红了。
“还有事没,没事我下班了。”
“嗯,这个表我在弄一下就好了。”
陶沅便等他弄完,关上电脑,才离开往外头去,秦怿琛今天不过来,微信上发来消息,陶沅又看了眼,心底烦躁。
来不来为什么要告诉他?
他觉得秦怿琛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