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兄》MARIA

25、二十五。

　　穿好衣服努力撑着站起，深身酸痛到脚都跨不出去。一只滚烫手伸来扶向我胳膊，烫得我下意识一缩。以凉哥一抬眼略带惊讶地尴尬望着我，我垂了眼在心底一叹气，钱子默，你都和他那样了，现在才避讳什么似乎太晚了吧？
　　以凉哥看看我沉默的脸，终于还是一伸手将我半扶半抱地弄到了电梯口。他一样沉默，我不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什么，是后悔吗？后悔和我做？还是后悔做了我？他会怎么和王露姐摊牌？
　　看着电梯显示牌一个一个地跳着数字，以凉哥突然一个转身道：“我去拿一下钥匙。”说完就急急回办公室了。我无力地倚在墙上，看着电梯门打开又沉默地关上，向下。身上穿的是他备用的宽大衬衣，低头闻身上还有昨晚残留的特殊奇怪气味，让我一阵胸闷，怎么就这样了？！我该阻止他的不是吗？还是说爱他就应该交给他？或早或晚？

　　“叮！”电梯再次响起，我惊讶地一抬眼望去，门缓缓打开，怎么会是……我闭一下眼再睁开，不会这么霉吧？还，真是。忙一伸手用力支起身子，努力地像个鸭子似的背过身去。在这样狼狈的时候，我真的不想见到任何人。
　　有脚步声一下，一下传来，慢慢靠近，终于停住。我不由抱紧自己，怕那怪异气味逸向后方。
　　身后长久的安静着，连呼吸声都无，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想回过头看看是不是我的幻觉。领子被人一动，只听魏迟倒抽一口冷气，我忙回手去挡，他却已经收了手，我只能将领子攥紧，紧到我几乎窒息。
　　头一阵阵地发昏，不知是病还是累，有什么在脑子里嗡嗡尖叫，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耳鸣”？突然，听到魏迟在身后叹息，那样温柔。不，一定是我听错了。他怎么可能会温柔？
　　“请你对自己好一点，起码不该在这里。”
　　我头“嗡”一声连带着头皮都发麻，浑身汗一下就出来了。是，是，你精明，你什么都知道！我对自己好不好关你屁事儿？！我，我跟人怎么样要你管？！这里是你投资一部份，没错儿。可，可还没到上班时间，你，你得着着嘛？！我运了气“唰”一下扭回头，正想吵，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就走了。难道，刚才是幻听？嗞，不会吧？我用力拍拍头，好像“嗡嗡”声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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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子默，你病了？都没去上课。”唐帅从外面冲进来，焦急地跑到我床边。
　　我用力撑起身子坐了，他忙帮我拿枕头垫在身后，仔细观察了我脸色才说：“脸色这么差，哪儿不舒服啊？”
　　“没事儿，就是累了。”我笑得惨淡。
　　“真没事儿？”
　　我点点头。
　　唐帅脸色却渐渐不豫，阴阳怪气地说：“昨天和你JOJO师姐一起参展了？”
　　我“哧”一声笑出来，嗔他一眼道：“我还国宝呢，参展。”
　　“我看你就是个宝货。知道她什么人啊，你就跟她一起到处混。”唐帅横我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给他说得低了头，手指在被单上划来划去，轻声说：“不是你说让我还钱的嘛。”
　　“我让你还钱，我让你这样还钱了吗？！”唐帅一下大声。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那么大声干嘛？！”
　　他一下没了脾气，安静坐下来，心疼地说：“累了？哪儿疼啊？我给你揉揉。”
　　因了昨夜的事，唐帅再这样对我，我突然有点不适，忙摆了手不要。看他抬起手，我忙支了他道：“啊，你帮我把桌上的包拿来。”
　　他果然站起身，拿了包过来：“这个？”
　　“嗯。”我伸手接过，将包里的一个小盒子拿出来。想想还是伸手给他：“本来想过年的时候送给你的，谢谢你这么久的关照我。可是，昨天我经历了一些事情，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他疑惑地接过盒子，当我面打开，在看到那些造型略显粗糙的巧克力时，久违的又红了脸，结巴地说：“送，送我的？我以为……”
　　看他喜不自胜的样子，我有什么不明白？却只能轻吸了一口气，艰难地说：“唐帅，你别误会。虽然是巧克力，但我不是那种意思。同学在做，我就也学着做做。”
　　唐帅低了头一脸感动，也不吱声，只是点头。
　　“唐帅，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我抬手示意他别说话让我讲完：“你的心意，我再不懂就是傻子。可是，我心里真装不下其他人了，也不允许我再装其他人了。你，请你，请你原谅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要的我真的给不了。”
　　唐帅突然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惊骇莫名。我忙直起身子，比划着手努力解释：“我也不想的，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唐帅，对不起，真的。”
　　唐帅眼睛不知看到哪里，眸子忽然一深。他手指颤抖地伸来，伸向我脸庞，我一时闭上嘴，怔怔地坐着。他手终于轻触到我脸庞，温暖一如他的人，我微闭了眼低声颤抖了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他手突然一滑，我感觉领子被人一动，“唰”一下睁开眼，床一动，却见唐帅已经握了拳站起来，一张脸先白后红，狰狞着吼了一句：“赵以凉，我*你妈！”
　　眼看他要冲出去，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腾下来，一把将他抱住：“别！唐帅！你别冲动！”
　　“你放手！钱子默！你别管！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放手！”
　　我第一次知道他生起气来这么可怕，只能死死拼了命地抱住他，嚷道：“求你，唐帅，真的不干他事，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
　　唐帅一下转过身，一手掐了我脖子，急红了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不信！我不信！”
　　“真的，真的，我是自愿的。”我看着他变了形的脸不禁带了哭声。
　　“你胡说！”
　　“真的，唐帅。你别再理我了，我真的，我真的……”我真的对不起你，唐帅。别哭，唐帅，为我不值。我抬手想去擦他的泪，他却突然松了手，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望着我。我向前一步想说什么，他却突然掉头跑开了。
　　门口空荡荡的，我的心突然也空荡荡的，身体像被谁抽走了什么一下子软下来。蜷坐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膝间，心止不住地一阵阵疼。这世上我最不愿伤害的两个人就是以凉哥和唐帅，让我去伤他们，我情愿伤我自己。唐帅，他是唐帅啊！
　　唐帅，忘了我吧，忘了我。我会尽快还你钱的。

作者有话说

　　不长的一章，可是已经这么晚，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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