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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修) ...

  •   “小姐,吃了糖可就不许哭了,”油黄的糖纸被展开,泛黄的糖粒被塞入口中。

      文晏吸了吸鼻子。

      “下回,青淮寻法子帮小姐教训她们,”青淮扶起地上的文晏,石子浅嵌在文晏手心,他轻轻掸去她手心的小石子。

      他瞥见旁侧被砸到竹子上四分五裂的瓷瓶,嘴角勾起,小姐哭起来,还算好看。

      文晏弯腰,去拾那瓷瓶的碎片。

      青淮眸子一暗,大掌握住她腕间,低声唤道,“小姐,别捡了,”

      这药瓶就这么重要吗?看来好骗得很。

      “是司业大人的好心,”文晏向来如此,胆子小,不好热闹,性子冷,但知道谁对她好,便会加倍地对那人好。

      这药瓶对司业大人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那便是很重要的东西,就算是被打破,她也想去尽力修补好,即使药粉已经散尽。

      “青淮,你也莫要去报复人,”文晏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说出来,“学政大人说了,若是打架,可是要下山的,我不能下山的......若是你想下山,那......且当我没说,”

      “放心,”青淮敲了敲文晏的发顶,“青淮会偷偷的,”

      “那也不好,”文晏将碎瓷片捧于手心,“我还要去半山腰寻傅靖,你要与我一同去吗?”

      忽地比自己大许多的手掌悬于她手背下面,文晏讶然,她唇微张,抬头一看。

      男人面具下的嘴角咧开,看着很是阳光,“我来拿吧,别划伤手,”

      文晏本是自己能做便不麻烦别人的那类人,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双手一张一合,就将碎瓷片放到了青淮手上。

      等自己反应过来时,手心已是空空如也,男人越过他她竹林另一侧出口走去,“不是去半山腰吗,走吧小姐,”

      文晏有些懊恼地放下双手在身前捏了捏袖口,低声应着他,跟在他后面。

      不过一会,视野忽地变得开阔,穿过那竹林竟看得到全城的景观,傅靖听到脚步声,回头一望,见他二人,她有些疑惑地望了青淮一眼,又移开目光,“晏晏,快来,你父亲在那呢,”

      文晏上前两步,踮起脚尖往外看,城中街上是一长串的军队,那为首、身着铁盔甲的两人,正是她父兄。

      城中正敲锣打鼓,欢送二人,商贩将街道让了出来,不然来送行的百姓们,只怕要将城内堵得水泄不通了。

      “英姿飒爽,不愧是我傅靖看上的好男儿,”傅靖拍拍胸脯,很是自豪。

      文晏点点头,傅靖所说确实,虽隔得很远,看不真切,但隐隐可见,文泉骑于马上,腰板挺直,墨发高束,不见人脸,但气质已是超脱凡人。队伍走得极快,不过半会,便已出城,只看得见末尾几个小黑点了,早不见父兄了。

      “看不见了,走吧,”傅靖叹了口气,“诶文晏,你方才去哪了,怎的这么久才来,”

      “还有,你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个男人,”傅靖回头望了望行为诡异的男人,戴着面具,手上还捧着一手碎瓷片。

      “是府上派的伴读,怕我一人不安全,”文晏侧头解释。

      “别怕,往后我也可以保护你,”傅靖大力拍了拍文晏的肩膀。

      傅靖觉着,这男人看起来才不安全呢。

      文晏无奈笑笑,被傅靖一拍,往前踉跄了两下,心想她的力气怎么这般大。

      午休过后,便是技击课,那肥大的学子服不便于活动,几人于后房换上特制的术服。

      文晏扎紧腰间的束带,绑好胸前的护甲,便见傅靖蹦蹦跳跳跑来,“晏晏,今日学弓箭!”

      “上节课提督没来,便接着上那算术,可把我憋坏了,技击课是我最喜欢的课了,不枉我等了这几日,快看我拿的弓箭,”傅靖递来一弓,弓身是富有弹性的竹条,两端用绳索栓起来,使之呈弦状。

      “多谢,”文晏接过,稍试了一把,她力气小,竟连弓也拉不出多大的弧度来。

      不过无涯学府比国子监就好在这,除却学习儒学,学府内还开设了水墨、器乐、技击等课。又妙在,学子们竟真能全面发展,在不输学识的同时,又强身健体。

      无涯学府自成立以来,盛誉入京,故朝中也派遣各官员来管辖,后无涯学府便发展成朝中所属的学府,在原有制度的基础上,也做了些改动,对于有入朝为官想法的人,若是能在学府三年都保持名列前茅,便可直接入朝为官,故大家每节课都不敢松懈。

      文晏也早从系统那了解了学府制度,技击课她自然也不能落下。

      一众人站于竹林里,提督大人立于前方,“今日,我们学习射箭,”

      “看准了,左手握住弓的中部,”提督侧过身展示给众人看。

      “右手持箭,”他由身后的箭筒中取出一支长箭。

      “将箭的尾部搭到弓的绳上,前端搭在左拳上,右手用力往后拉,右手松开箭时,箭可借助弓的弹力飞向前方,”话音一落,提督手上的箭好似生风,咻地一声便落到十米外的箭靶红心处。

      众人叹声一片,响起掌声。

      “可觉好玩?”提督背手于身后持弓。

      “提督大人,我们要练习多久,才能像您这般?”有胆大的男学子跳出来问道。

      “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载,这还是在勤加练习的情况下,不过,你们只需学个大概,”提督来回踱步,“今日,便练习开弓,何时能将弓拉满,何时进行下一步,”

      话罢,四周的人便各自散开练习去了。

      好在大家都不太能将弓拉满,文晏有些庆幸,但也有人一把就拉满了,比如傅靖,她似乎天生大力,只轻轻一拉,那弓便弯下,指头粗的绳索也被拉弯。

      再比如青淮,这文晏倒不是很意外,毕竟他就是个小侍卫,有点武艺傍身的。

      这节课提督所给任务便是拉满弓,完成的人便可自由活动了。

      于是文晏就荣升成了傅靖与青淮二人的教学对象,二对一,文晏倒是不亏。

      “不对,晏晏,你再抬高些,这样好使劲,我就是这样的,”傅靖抬起文晏握弓的手,凭着自己的经验指挥着。

      文晏手掌握着缰绳,使劲往后拉,粗糙的绳索磨得她掌心火辣辣的疼,她用力过猛,掌心冻疮的伤口撕裂,文晏只得忍着,将脸都憋红了。

      不过一会,那血丝便渗进了绳索中,直到文晏松开弓,傅靖瞥见那抹红色才惊呼,“晏晏,你手都出血了,快别练了,”

      “可提督说,拉满弓才可下课,”文晏满头是汗,她抬起手背擦了把额间的汗,紧接着又抬起弓来。

      忽地,文晏被松木香包围。

      “小姐,不是你这般练的,”耳后有男人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气流洒在文晏后脖,文晏缩了缩脖子。

      “小姐拉弓的姿势便是错的,”青淮由后抽出一支长箭,放置在文晏指间,“这样,以拇指勾弦,用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

      大掌覆盖在文晏手背上,竹林里风声阵阵,竹叶哗哗作响,掩盖住文晏的心跳声。

      青淮看着女人渐红的耳根,会心一笑。

      “就像这般,然后,拉弓,松手,”文晏跟着青淮的指示,果然比刚才要好些了,虽弓还是拉不满,但箭也飞出去三四米,生生扎在了文思敏的脚下。

      文思敏被横空而来的箭吓得一哆嗦,跌坐在地上,连带着手中的弓箭也掉落在地上。

      “报仇了,小姐,”青淮低头在文晏耳旁念道。

      文晏呆愣地看着射在文思敏脚边的长箭。

      文思敏被吓得好半晌没说话,被扶起才破口大骂道,“文晏,你是不是故意的!”

      萦绕的松木香消散,文晏脑子清醒了些,“不是的,”

      “不是什么?你就是故意的,”文思敏跨步而来,狠狠推了文晏一把。文晏脚下没站稳,又跌入松木香味的怀中。

      “小姐,站稳了,”青淮扶起文晏。

      “怎么了?”提督大人皱眉小跑而来。

      “老师,文晏故意伤人!”文思敏指尖正对着文晏。

      “提督大人,我们不过是在练习,一时失手,将箭射了出去,抱歉,”青淮低头。

      “就是啊,练习不都有失手的时候吗,”傅靖站在一旁应和。

      “下回多注意,”提督扭头,“没受伤吧,多注意些,继续练吧,”

      文思敏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三人一眼,只得回到原位。

      “晏晏,你别理她,文思敏就是这副德行,学府里,我最看不上的人就是她了!”傅靖望向文晏,安慰道,“入学时,我本想与她做朋友,本以为将军府的人都是直爽正义,谁知她回回给我使绊子,”

      傅靖不知道他们上午发生的事,此时却也为她说话,殊不知,吃亏的是文思敏,青淮故意吓她呢。

      但文晏还是甚为感动,点头应道,“嗯,”

      又练了会,便已至傍晚,透过竹林出口,可看见天边的晚霞。

      钟声绕耳。

      “今日便到这里了,大家回去勤加练习,尤其是还拉不满弓的人,”提督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在文晏身上,文晏低头不敢瞧他,一阵心虚。

      用了晚膳,文晏便待在舍房里做今日的课业。

      学政大人留了许多范题。说是明日便要交,下回课堂上会讲解。

      文晏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地打着稿纸计算。

      “晏晏,这题都还未看完,我就要睡着了,你咋还在算,不若你写完给我抄吧,我已写了一半了,”傅靖擦拭着自己的长剑,那剑唤胜雪,这是傅靖今夜第五次擦拭剑身了,都已在月光下发光了,还搁那擦拭着呢,她说是写了题,可文晏往她纸上一看,才堪堪写了个“答”字。

      文晏没禁住,噗嗤一笑,“行吧,”

      不多会,门口忽地跑来一男子,“傅靖!你算术作业写完没,”

      三人大眼瞪小眼,不消一会,傅靖便从椅子上跳起来,“谢烨!不是与你说了今夜不得来我舍房吗!出去出去,”

      傅靖带着歉意对文晏笑笑,“对不起啊晏晏,平日只我一人住,那谢烨,是提督大人家的公子,整日不学无术,平日我俩便互相‘借鉴’这算术作业,我今日与他说了别来,我这就去外面教训他去!”

      “诶,”文晏拉住傅靖,知道傅靖是怕她介意男女大防,不过文晏好歹也是现代来的,思想倒还没那么禁锢,“算了,我们也还未换寝衣,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多谢文姑娘!”门后探出那公子哥的脑袋来,拿着纸冲里面挥了挥,“傅靖,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傅靖扶额,“进吧进吧,”

      那公子哥提溜着凳子从对面的舍房飞奔过来,挨着傅靖坐下,拿起傅靖的答题纸就是一顿笑话,“嘿,你怎才写了个‘答’字,给你看看小爷的,诺,”谢烨将自己的答题纸铺在桌面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答案,挺着胸,抬着头,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

      “厉害啊谢烨,说吧,从哪抄来的?”傅靖自知他徳行,眼一眯,就知不是他自己写的。

      “傅靖!就不能是小爷我自己做的吗!”谢烨一拍桌。

      “好好好,所以是抄的谁的?”傅靖白了他一眼。

      “切,是我的新舍友,青淮,”谢烨悄咪咪地对着二人说,“你不知道,青淮兄可神秘了,戴着个面具,整体神出鬼没的,又会舞刀弄枪,没想到连算术也这般厉害,”

      “我已经认青淮做大哥了,他答应明日就教我功夫呢,你个花架子,就等着羡慕小爷吧,”说罢,谢烨便站起身,在旁侧虚空比划了两下。

      文晏与傅靖对视一笑,谢烨不知,傅靖早就见过青淮了。

      “青淮是晏晏的伴读,我早就见过了,”傅靖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晏晏也厉害,她也写完了算术题,”

      文晏看着二人拿着她与青淮的答题纸对比,无奈摇头。

      “天啊,你二人答案一模一样,”二人惊讶抬头。

      “这有甚好比的,不若你俩好好研究到底如何解题,”文晏拿回自己的演算纸,平平整整地夹进书里,放回了文案上。

      伴随着文晏的声音,有脚步声传来,“我何时承诺教你功夫了,谢小公子,”青淮不知刚从何处刚回来,鞋底均是泥点子,连带着衣摆上也沾了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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