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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逼迫 ...

  •   等到外面的动静完全消失后,崔凝安清了清嗓子,“那,那个……”

      那两个侍女的反应果然灵敏,很快便走过来,“女郎,不知你有什么吩咐?”

      女郎,这并不是宁国对女子的称呼。

      崔凝安起了疑心又询问二人的名字,“你们既然是在这里伺候的,总该让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名字吧?”

      其中一个脸圆圆的侍女答,“回女郎,我叫康伊。”

      另一个身材稍微高挑的侍女答,“女郎,我叫哈斯木。”

      这样的名字,并不是宁国人会起的名字,只是这两个侍女的口音却挑不出什么错处,说的宁国话倒是很流利。

      崔凝安闭眼沉思一阵,试探地问,“你们二人是珲曜的人还是云蒙的人?”

      康伊被崔凝安这个没有边际的问题吓了一跳,唯恐崔凝安将她们二人认作是敌国的奸细。

      于是忙同哈斯木向崔凝安解释,“女郎明鉴,我与哈斯木都是珲曜人,对珲曜绝无二心,绝不可能背叛国主页不可能会背叛你的。”

      哈斯木忙不迭地点头,后来又想起崔凝安现下看不见她们情急的模样,又去附和康伊的话。

      “女郎,康伊说的句句属实,国主既然派了我们来伺候你,我们便会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绝不会对女郎生有异心。”

      崔凝安果然猜得不错,这里已经不是宁国境内了,她现下肯定被带到珲曜去了。据她们二人所言,将她绑来的应当就是珲曜的新国主景舟。

      景舟?刚刚跟她说话的人也是景舟,可景舟为什么会将她带到这里?难道真是她从前推测一般,景舟与阿姐确实有交集,且这交集绝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崔凝安止住心中的波澜起伏,紧紧攥着衣衫的领口,有些失神地圆回刚刚的问的话,“你们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并没有要怀疑你们。”

      康伊和哈斯木这才放下心又问她,“女郎,你已经一日都没吃过东西了,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我们一定竭力为你去做。”

      崔凝安摇摇头,“多谢你们,我什么也吃不下,给我倒一杯水润润嗓子就好。”

      康伊领命,走到桌边给崔凝安倒了一杯茶,继而又走到榻边,恭恭敬敬地递到崔凝安的面前。

      崔凝安刚想摸索着接过递来的杯子,但想起来自己的双手还被绸带捆住,动弹不得。

      “你们能不能把我手上的绸带解下来,我想喝水,但是我端不起杯子。”

      康伊和哈斯木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才好。

      这位女郎手腕间的绸带,覆在眼上的绸布,都是国主亲自系好的,况且刚刚国主已经说过,不许摘下她双眼的绸布和绑着手腕的绸带,如果自己真的听命,这不就是公然跟国主对着干吗?

      哈斯木壮着胆子回了一句,“女郎赎罪,我们实在是不敢轻易解开。”

      崔凝安明白她们的为难之处,于是以退为进,“我知道你们也很为难,只是我现下这样绑着,手脚实在是不便,况且这里应当有很多人守着吧?我不可能会逃出去的。”

      康伊与哈斯木小声密谋了几句,最后回道,“女郎,这件事我们不能自己做决定,我想我们还是得向上回禀,得到了国主的许可方才敢替你解开束缚。”

      崔凝安怕惊动了景舟又开口拦住她,“不必了,我也不愿意让你们为难,就这样吧,你喂我喝就好。”

      喝过水后,崔凝安又躺下来,将心中怀疑的事情前后都推测了一次,但还是未能解出一个答案,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翌日,景舟起身梳洗过后,蒙德给他端上了一杯提神的红茶。

      景舟喝了一口茶后又用帕子擦了擦嘴巴,向他询问崔凝安的状况,“在我走后,她的情绪还好吗?”

      蒙德知道崔凝英对景舟的重要性,不敢隐瞒,“主人,崔娘子她昨日一日都没有吃过东西。”

      景舟斜了蒙德一眼,“她什么东西也没吃,那两个服侍的侍女竟然连一句也劝不动?”

      与崔凝英接触过几次后,渐渐也辨出她略有些固执的性子。刚刚经历过一场大火,醒来后又被绑在宫中,又惊又俱,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她真能吃下一口饭菜,那便真是一件奇事了。

      康伊和哈斯木能三言两语劝动她是不可能的事,蒙德想,即便是景舟亲自前去,她也不会卖他这个面子。

      如今的崔凝英,好像与一年多前救济他们的崔凝英不一样了。虽然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有改变,但蒙德却有这个想法。

      也是,在他们离开后,日夜变化,许多人和事都已经改变了。更何况崔凝英已经在一年前同徐恒邈成了婚,变做将军夫人的她,换了性子也不足为奇。

      崔凝英的这个身份,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可她偏得是景舟的一个执念,已经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已经到了不计后果为她做一切事的地步。之前还能让他顾全大局,以王位来拦他脑海里所有荒唐的念头,但如今,景舟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一旦碰到了崔凝英,景舟的理智清醒已经尽数抛去,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蒙德为康伊和哈斯木辩白了一句,“主人,崔娘子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她一口饭都不想吃,谁也强迫不了她,我相信她们已经尽力了。”

      景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手帕放到一边,跨步便走了出去。

      走到关着崔凝安的宫室时,崔凝安早便醒了,神情好似比昨日更平静,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进食的缘故,连讲话的气力也没有,只是倚着墙壁,静静地坐着。

      见景舟来了,康伊和哈斯木忙跪下行礼,“见过国主。”

      景舟低眉扫了她们几眼,“她昨天什么也没吃吗?”

      康伊和哈斯木伏在柔软的花毯上,惊恐万分,“国主恕罪。”

      景舟的话有几分问罪的意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冷冷地吐字,“连她也服侍不好,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快些下去准备饭菜,就这样干等着,等她跟你说她想用饭吗?”

      等她们退下去后,景舟走到床边,温声细语地哄了一句,好像是在向她低头,“怎么什么也不吃,如果饿坏了怎么办?”

      崔凝安对他的戒心很重,听到他与自己说话,头便微微垂下,前额抵住膝盖,一句话也不说。

      鸦发泻下披落在一件粉蓝色的衣裙上,被白绸覆住的双眼显得她本就莹白的脸颊更瘦削惨淡,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景舟轻轻叹了一口气,向他服软,“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这样吓到你了,可是阿英,你不该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惩罚我。”

      崔凝安懒得给他什么好脸色,索性埋头到双膝上,“国主言重了,我怎么敢惩罚你呢?不知是该叫你一声景舟,还是邹谨呢?”

      景舟的心跳慢慢变快,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阿英,你果然都想起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记得我的,你怎么可能忘记了我们的情分。徐恒邈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抹杀不了我的存在,之前你不敢认我,定是因为身份所以有所顾忌,所以我将你救出来了,我们不用再去顾忌别人的想法,也不必承受别人的指责了。”

      这么套话,景舟果然就承认了自己身份,他就是当初阿姐救济的那个琴师,是阿姐心心念念之人,可笑的是,她如今却被他绑到了这里。

      崔凝安不明白为什么景舟听不懂她说的好赖话,“国主,我认为之前的一切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时过境迁,一切就应当安于现状,不必再妄图改变了。你做你的珲曜国主,我做我的徐夫人,我们应当互不干涉。”

      景舟额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喝住了她的话,“住嘴,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出这样的话,你答应过我的,你会一直等我,你如今怎么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见崔凝安的双肩抖了抖,景舟后知后觉自己朝她发火了。

      随后他又苦笑着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向她祈求原谅,“阿英,没关系的,是我失信突然离开,你怨我恨我也是应当的,我知道,你说的一定都是气话,你之前不愿意认我也是因为生气。我知道的,只是你气我怨我什么都好,我都认,日后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康伊端来一碗晾好的雪菜肉丝粥,身后的哈斯木也端来了各色的软糕。她们想着,崔凝安饿了一日,应当是没有什么胃口,若做了肉菜端上来,她应该也不会吃的。

      这些本不是珲曜的菜色,只是因为景舟吩咐过,送来这里的吃食都得是宁国风味。

      景舟从托盘里接过粥,身子又往里面挪了挪,与崔凝安再靠得近一些。

      他舀了一口粥,放到嘴边吹了吹又用勺子贴上崔凝安的嘴唇,哄她喝下。

      崔凝安往旁边躲了躲,“国主不必费心了,我什么也不吃。”

      景舟的手在空中僵了僵,眼睛却牢牢地盯着那一块白绸,“这都是按你口味做的,你尝尝。”

      崔凝安再次回绝他的好意,“不必了。”

      景舟见她如此固执,也不再逼迫她,将粥放到一边又吩咐道,“这些东西她都不爱吃,重新再做一桌过来。还有你们,伺候不力,理应去领五十棍。”

      康伊和哈斯木惊恐万分地跪倒,贴地请求景舟的原谅,“国主饶命,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

      景舟淡淡地看向她们,抬手让人把她们拖出去。在被拖走之前,康伊和哈斯木哭着求崔凝安庇佑她们,“女郎,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救救我们。”

      在那两道哭声离她越来越远前,崔凝安还是屈服了,“住手。”

      景舟一副置身事外般的表情,等待着崔凝安的下一步举动。

      崔凝安愤愤道,“你不该拿她们的性命要挟我,她们什么也没做错。”

      景舟轻轻伸了伸脖子,笑道,“我知道你最是心软,定不会忍心让两个无辜的人受过,我能不能饶过她们,全凭你的选择。”

      崔凝安被景舟捏住了弱点,气得要紧,“你真是一个疯子。”

      景舟被骂,却没有半分愠色,“阿英骂得好听,但我觉着还是吃饱了再骂更好一些。”

      说罢,他又端起粥递到崔凝安的嘴边,同时眼神示意门口的两人再哭大声一些。

      崔凝安听见更凄厉的哭声,心中更难受,她不愿意无辜的人因她受过,只能含泪喝了一口粥。

      景舟很满意崔凝安的屈服,又再喂了她一口粥。

      “阿英,这里的人过得好不好日后便全指望你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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