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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鳞甲 ...

  •   长门仙山巍峨耸拔,乌泱泱的魔族众人堵在仙山门下。

      空中乌云密布,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储沥身披战甲,眼神阴郁狠辣:“年轻一辈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了吗?

      霆珅仙尊年老体弱还要出战,要吾说不如带着你们长门仙山的弟子投奔魔域,毕竟吾迟早是要统一四界的。”

      “小儿狂妄!就凭你?长门无你要之人,若故意寻衅别怪老夫不留情面!”

      “呵呵,屠了你长门,还怕找不到那小妖!”

      两军之战一触即发。

      *

      春鲛痕踏入寒潭,看着潭中一动不动的縢离索皱眉:“他死了?多久了?”

      “大概三个时辰!”

      “三……”一般人不足半个时辰都承受不住,三个时辰约摸是死透了!

      可他不该在此时丧命。

      “縢离索,縢离索!死没就给个回应!”不能再耽搁下去,春鲛痕左思又想,还是扑通一声跳了进去,还未完全痊愈的身体,一进寒潭如万剑嗜心,身上冷汗遍布,她强撑着向池中的少年游去。

      再活一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日为他拼命,想想都觉得讽刺。

      储沥与仙门那场近五百年都没结束的大战春鲛痕记忆犹新,若不是縢离索将其斩杀,战乱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万千生灵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是何等煎熬,相比于长门的仇恨,苍生更为重要。

      他该死,但不该是此刻。

      她不想成为四界的罪人。

      谁敢想未来罪恶滔天的魔君,500年前竟是拯救四界不可或缺的人物!

      蚕花准备随着小姐跳下寒潭,不料潭中少年眼眸微抬,干净利落的抱起少女腾空而起,片刻落于她身侧:“她……为我?”

      竟也有人为他奋不顾身,上古寒潭,别人不知,他却清楚的很,这并不是所有人都适用的修炼圣水,甚至对很多人害大于利。

      之前春鲛痕解释那句“不在乎”时,他并未太过当真,毕竟仙族与妖族并无区别,谎话永远是诛人心的无上手段。

      直到她告诉他寒潭危险,让他考虑,他才对她产生了些许信任,那他也从未想过她会为他冒险。

      “你说呢?难不成是失足掉里了?小姐重伤未愈,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恨死你了!”蚕花呜咽着说道。

      縢离索紧抿着嘴,少女香甜的体-香还在鼻腔蔓延,娇软的身体在他怀中,似是受了极大的伤害脸颊绯红,额头的细汗写着她的痛苦。

      少年抿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情。

      縢离索在寒潭中修炼,修为已然恢复大半,烘干她身上的水迹,为她疗伤。

      他们一族大多寡凉,自有记忆以来面对的从来都只是如何在残酷天竟下活下去,如何让有威胁的人死去,不是防着被杀,就是算计着杀人。

      他长相出众,在妖魔界靠近他身边的雌性不少,但愿意为他死的根本没有,但今日春鲛痕算一个,他在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不是妖与妖的同类,而是另一种特别的感觉。

      春鲛痕睁开眼,看着榻旁的蚕花焦急询问:“父君如何?縢离索呢,他怎么样?”

      殿内修炼的縢离索,听见少女的声音微微抬眼,没有说话。

      她好像很在意自己的生死,所以在她心里自己是不是很重要,与她父君那般重要?

      “仙尊没事,听说原本要和魔族耗上一段时日的,但好在天柱峰前来相助,魔族落荒而逃。”

      “至于小黑蛇,他好得很,还……救了你!”

      寒潭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能在此处三个时辰无碍就连父君都做不到,原本以为他会身受重伤,却不料还能救人,真是命大。

      她又惊又喜,喜是因为他没死,储沥不日必定覆灭。

      惊得是,倘若他真将储沥取而代之,必定是比储沥还要强悍数倍的魔君,也会是仙界更大的麻烦,仙界又该如何应对?

      *

      话说也奇怪,刚下寒潭时春鲛痕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却确实没了知觉,可不知为何,经过縢离索的救治身体爽利了不少,甚至修为也有了极尽的突破。

      由此想来还因祸得福。

      “縢离索,这个给你!”

      少年撇眉抽了一眼:“要谢我,就算了,咱们扯平了。”

      “谢?凭什么谢你?”

      春鲛痕突然变脸,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救了你,还留你在长门,那你就是我的人,你救我是应该的,还好意思让我谢你?”

      ????

      縢离索抿嘴不知所措。

      “这个是我特意给你寻来了,和救不救我没有关系,你之前也受了不轻的伤,这珠雀卵有奇效,尤其对你这种蛇类!”

      縢离索看着身旁桌案上朱红色的蛋卵,嘴角不经意的勾出笑意。

      春鲛痕:???

      “你,发什么呆?你不吃吗?还等我给你剥?”

      縢离索慌乱的拿起蛋卵,当着她的面大口的吞了下去,整个身体里顿时暖呼呼的。春鲛痕也是看他吃的干净这才离开。

      春鲛痕和众师兄弟们前去探望紫罗师姐。

      紫罗师姐是长门仙山弟子中,除大师兄外修为最高,深得父君信任,虽然春鲛痕从小就不喜她,但面子还是要过的去,拿着仙品补药前去探望。

      刚到殿口,便被人拦住,说是还未苏醒不方便探望。

      众师兄弟们只好离开。

      回来的路上,听师兄弟议论,虽然仙界魔族无从下手但在人间四处作乱,多个村庄山镇皆有妖魔作乱的传言,估计不久仙尊就会下令弟子下山游历扫除妖魔。

      只是现如今紫罗师姐受伤,大师兄下山未归,也不知道这次会由谁来带队。

      春鲛痕心里一颤,她才是长门少主,如今需要她时才知力不从心,这麽多年荒废修炼现在想来悔不当初。

      好在自己根骨不错,又多活了一世,累积了不少经验,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但相比于千百年来兢兢业业修炼的大师兄和紫罗师姐还是相差甚远。

      *

      回来的一路上春鲛痕唉声叹气,直到想到了牵扯长门命数得縢离索办突然来了兴致,扭头看了一眼身侧得蚕花:“蚕花,你说蛇类都喜欢什么?”

      “蛇类?小姐你不会问的縢离索吧?”

      春鲛痕不语,给了她个眼神。

      “嘶,别的蛇不知道,但縢离索好像除了修炼啥也不喜欢,当然见小姐你的时候,偶尔还能抬眼瞅瞅,其他时候雷打不动。”

      “抬眼瞅瞅,这有点讽刺啦!”

      蚕花说的倒是真的,一天到晚找不到人,所有时间都拿去修炼了,怪不得他能当上魔君,离不开勤奋二字。

      他追求如此高的力量又为的是什么?一统四界?

      春鲛痕脸色煞白,那可就危险了。

      问了蚕花春鲛痕修炼的位置,匆匆离去。

      长门仙山的后山是一片菱花遍地的空地,春鲛痕从小就喜欢窝在此处,没想到縢离索也摸索了过去。

      前世的他可恨,如今的他大错未铸,细细想来他和自己还真有点相似,也许是因为上一世的过,在縢离索身上总能感觉到一股熟悉感,那种感觉与爱恨无关。

      到了后山,縢离索并不是在修炼。

      嘴角鲜血直流,身上的白衣布满了清晰的血痕,狼狈的摊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冰冷的盯着对面的刀修,似是隐忍着杀气。

      “有本事你动手啊?打伤我长门可容不下你。”

      “鲛痕妹妹也是你这卑贱东西能觊觎的?”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我就算弄死你,也不会有人替你抱一句不平。散在风里,连渣都不剩。”

      縢离索握紧拳头,死死盯着男人。

      “够了,这里是长门,不是你们天柱峰?你这般无法无天不知世叔可知否?”春鲛痕声音冰冷,一眼都没有看秋长空,径直向縢离索走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不还手,打死了有我给你撑着,在长门除了我,谁敢欺辱你!难不成被圈养久了,连杀人都不会了?”

      縢离索被气的脸色铁青,什么叫圈养?

      颤颤巍巍被少女扶起,满眼挑衅的看着秋长空嘴角一勾,脚下一软,跌入春鲛痕的怀中,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秋长空咬牙切齿,紧紧攥着刀柄,真想一刀劈了他。

      “鲛痕妹妹,我们可是有婚约的,其他谣言也就算了,我从未信过,可你这样护着一个外男可不妥,告诉春世叔可不好解释。”

      “婚约?大白天做梦不要紧,切莫当真。”

      秋家这蠢货也敢拿婚约来说事,不过是他天柱峰一厢情愿,长门可从未点头。

      “下次你若不还手,我就把你扔到崖下喂鹰,记住了吗!”

      縢离索浅浅一笑。

      秋长空怒气难消,堂堂天柱山接班人,将来的仙族之首,一介低贱精怪也敢如此辱他!

      一道冰冷寒光,径直向春鲛痕与縢离索砍去。

      促不及春鲛痕召唤仙剑,縢离索一掌将秋长空打出数丈之远:“伤我可以,伤她,不行!”

      力量之大,让人叹服。

      秋长空愣在地上,不敢相信:“我就是想伤你,被你打偏了!”

      上一世在春鲛痕的记忆当中,縢离索在面对自己时一直都很温柔,从未见过他如此面孔,狠戾凶残,让人望而生畏。

      哪怕大婚当日自己将剑穿过他的胸膛,也是那般温柔,与如今大不相同,甚至怀疑他真的是那个她认识的魔君吗?

      春鲛痕回过神,撇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秋长空:“若让众人知道自视甚高的长空仙君,被自己最看不上精怪打的无力还手,不知道世伯是否还会愿意把仙门要务交给你。”

      “罢了,这次我暂且帮你保密,希望长空仙君莫要在这般狗眼看人低!”

      *

      回到寝殿春鲛痕亲自照料为縢离索上药治疗,时不时还开口替他抱怨:“何必呢?又不是打不过,惯他作甚?难不成看他柔弱舍不得动手?

      我告诉你,他野心大的很,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想离开。”

      春鲛痕愣怔片刻,他说的没错,她今日若不来,别说他只是个小精怪,就算是仙门弟子和秋长空打起来,就算受委屈被打残,也会受到不小的惩罚,面对仙门继承人,谁会相信无名小辈的一面之词。

      又有谁会为了一个仙门小辈,去得罪整个仙门。

      世道就是这样,正义和事实总会有偏差,虽然明白但有时终究无能为力。

      “有我,不会。”

      “嗯。”

      秋长空也真是卑鄙,縢离索身上刀伤遍布,仅上身就有几十处刀伤,这是要折磨死他的节奏,春鲛痕越看越气:“痛不痛?”

      “能忍!”

      上一世的縢离索着实可恨,这一世的他,莫名让她生出怜爱之心,这句能忍二字,换谁能不心软。

      纵使她铁石心肠,面对这般不公,也难免会有动容。

      帮他上完药,春鲛痕准备离开,却被縢离索拉住衣角:“等等!”

      春鲛痕驻足 ,看着被子里得縢离索面部狰狞,额头得冷汗越发密布,有些心慌:“你,怎还好吗?是哪里不舒服?”

      过了许久,少年面色苍白,但痛苦的神情也开始缓和了下来,颤颤巍巍,从被子中拿出一片晶亮还带着血痕的鳞甲。

      这枚鳞甲她认识,上一世她与縢离索大婚之日,他也曾剥下送她。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这枚鳞甲早来了1000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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