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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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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居高临下没有一点畏惧之色的少年，女子似乎怔了怔，半晌在回过头，看着边的三个同伴，几乎是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他是谁……？他是谁！！哈哈哈哈，伯爵啊……难道，你竟然连他都忘记了么？”
妩媚的声音，渐渐接近了夏尔的耳旁，温热的气息吐出，却是无比的冰冷。
“伯爵……你真的不记得了么？他是……”
话音未落，却忽然顿住了，夏尔猛然侧过头来，却见那女人竟呆呆的愣在原地，眼底的光芒，突然化为幽幽的绿色，而那细白的额间，竟满是豆大的冷汗。
女子的眼神惊恐至极，嘴唇轻轻颤抖着，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夏尔无法感觉，可对身为恶魔的四人来讲，那种感觉，却如芒在背。
那是一道目光，冰冷，残酷，不带任何慈悲的冷漠，被那道目光所罩住的他们，几乎无法遁逃，甚至于只能呆呆的被凝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原来……原来……
这个少年的灵魂……并不是被遗弃……
原来，一直都有人……守护在他的身边……
而拥有这样冷冽目光的人，除了那两个人，不会有别人。
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却不为外界所知，夏尔看着徒然静止住的四人，眼底不由露出一丝疑惑，可四人此刻惊恐的目光也泄露出了他们此刻的恐惧。
“汝等，已为奴役，竟敢觊觎陛下之物，该死之至，我不会杀你们，可你们，却注定得消亡。”
心里，在恐惧地哀号，可眼前这四个可以轻易玩弄人类之心的恶魔，却再没有了说话的能力。
他们只能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看着一道由远及近的闪亮光芒猛然间刺穿了他闷的喉咙。
单薄镜片下的双眼看不出一丝波澜，西装革履的男子自门后走出，向着身边嬉皮笑脸的红发青年点点头。
那一瞬间，夏尔便看到了鲜红的血四下纷飞，犹如适才散落在桌上的——红色花瓣。
电锯的炸响声在耳际回绕，却徒然让他看到了一些曾经的画面。
倒地的红夫人，鲜红的死神，还有一个不断从肩膀上渗血的修长身影。
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抬起头，未经人允许闯进门的两个人都站在窗边，目光同时看向窗外的绿野，一个眉峰深沉，一个笑得诡异。
“这群害兽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冷冷的开口，威廉冰冷的眸子看向一旁捂着头喘息的少年，不留一点情面。
“身为主人不管好自己的狗，居然还让他招惹了那么多的害兽出来害人。”
话音才落，便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轰然间炸响在他们正前方的园林中，仿若示威一般，闪耀过众人的眼底。
轻轻哼了一声，威廉不再说什么讽刺的话，反而身边的格雷尔却对眼前的少年保持着极大的热忱。
“啊~！小少爷，虽然现在，那个人不在你身边，但是，我格雷尔一定会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好好保护你的。”
话未说完，便被身后的威廉一脚踹到头上。
冷面的男人走上前，面无表情的从怀中的口袋夹出一张纸条，颇具礼仪的递到夏尔面前。
“这是上面的命令，对于加班的事，我想，事情完毕之后，会找伯爵谈谈加班费的情况的。”
冷冷督了对方一眼，夏尔走上前，一脚踩在格雷尔的头顶，一手接过纸片，看着上面的死神印章下面的天文数字，淡漠轻哼一声，转身就离开了会客室。
“田中先生，给他们安排意见客房住下。”
走至门口，夏尔嘱咐完田中后，又轻轻回头，对着屋内的两个死神冷漠一笑。
“既然住在我这里，那么日后所有的事，就得听我派遣，不然的话，我就只能请两位离开这里，至于你们要查的事是什么，我可懒得知道。”
门扉，悄然闭合，夏尔轻轻靠在门边，眼底的冷光，一闪而过。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可是……刚才，明摆着是有人从中阻挠，不让那个女人说出那个名字……
而那个阻挠的人，绝对不是屋子里的两个死神……
那么，又会是谁？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他所遗忘的名字？
是恶魔么？还是说又是天使？
脑中，混混沌沌的痛，夏尔轻轻叹口气，渐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会议室内，格雷尔极为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倚靠在窗边的威廉，低着脑袋站到了一边。
“真没想到啊……赛巴斯小子，哦，不……塞巴斯钦的身份……竟然那么惊人，而且你啊！！你居然还敢在那种情况下贬低他。”
斜眼看了看身边的笨蛋，威廉再度将眼睛向上移了移，转头看向上空的屋顶。
“出来吧，我有事情问你们。”
淡紫色的身影携着那一身银白悄然出现在了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向地面的两位死神，眼底尽是恼怒。
“小小死神居然敢以秽口亵渎陛下，威廉，我看你们死神界，是不想继续存在下去了吧？”
神情猛然一肃，威廉皱皱眉，有些不悦的撇过头。
“堂堂的堕落天使撒旦叶和路西华居然威胁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堂堂的魔王为了一个人类的灵魂甘愿与之为奴，还有什么事是我想不到的？”
却见紫衣的撒旦叶双眉一皱，正准备说些双眉，却被身边一身璀璨的路西华轻声打断。
“威廉，我想你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塞巴斯钦的确是魔王，可是魔王，却不代表是恶魔。”
轻声叹口气，路西华看看身边的撒旦叶，却见对方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阻止什么，终于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塞巴斯钦的确是恶魔之躯，不过他的恶魔之身，是我和撒旦叶的杰作，为了……不让我们的陛下，和曾经的天界之主一般，被这个世界的恶执所抹杀掉。”
没错，那个人，不能死，即使以一个恶魔的身份维系生命，只要能够让他继续存在，付出一切，我们都不会在乎。
“魔王陛下和曾经的神主，都是这个世界的王，他们是创始者，是世间一切事物的裁决者，对于这个世界里发生的所有事，他们只能去旁观，不得参与其中，所以，一个世界的诞生，一个世界的消亡，，都是由他们的意志来裁定。他们不能爱，也不可以爱，所以他们两人的命运，已经注定。”
所以……哪怕一次也好，只要让那个人在这个世界有所眷恋……，那么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沉默着看向面前上方两个可谓至高无上的两个人，威廉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其实，这种事情，他何尝不知？
在图书馆收到丧仪人寄来的那本金色笔记的时候，里面的内容，不仅仅让现任的冥王为之震撼，更让他这个身为死神的人感触良多。
毕竟，他也是少数和塞巴斯钦有过交集的人，那个害兽……不，那个恶魔所展现出来的东西，确实让他觉得与其他没有节操的恶魔很不一样。
不过死神天生就对恶魔心怀不满，是以对那种近乎另类的与众不同，他也并未往心里去。
金色笔记上的东西，是丧仪人多年经历的亲身体会，连现任冥王也毫不知情。
而威廉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位大人，竟然见过那个所谓曾经的魔王陛下，前往过真正的魔界。
何谓真正的魔界？那个定义，更让威廉为之震撼。
世俗所说，甚至连他们这样的死神所认知的魔界，就是那个恶魔世代的栖息之地，里面住着的，是无尽的残忍冷厉的灵魂，玩弄人类脆弱的情感，吞吃人类曾经纯粹的灵魂，那就是几乎所有人所认知的魔界。
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中，也确实有这样一个地方，也确实如世人所说，被称之为魔界，却并非最初那个不为人所知的魔界。
真正的魔界与天界并存，与天界，身处同一平面的空间之中，与那个早已经被毁灭的灵界，组成了远古世界里最强大的三个版图。
唯一不同的是，天界，有神主，有天使，灵界，有妖精，有精灵，而魔界，除却了纯粹的植物，空气，水和无数的动物以外，拥有无尽生命和无穷智慧的人，只有一个。
那个人便是魔王，那个统领一界，却无比孤独的灵魂。
而这样的世界格局，却终究被人界的诞生彻底打破。
一个世界的诞生，就代表一个世界的消亡。
人界诞生之时，灵界的大地一片震撼，无数生命消亡成哀默，而神主，却拒绝打开天界之门，接纳这一群可悲的生灵。
最后，在灵界的领土毁灭殆尽之时，魔界之门，也随即打开，那个人，以绝强手段，将精灵一族迁徙到了魔界中居住，一住，就是整整六千万亿年。
…………
轻轻叹口气，威廉说不出看完金色笔记后自己心里到底涌起的是一种生命感情，笔记最后的陈述，是关于神主和魔王彼此的命运，两个相似却完全不同的灵魂为何最后会走上那种道路，连威廉自己都弄不明白。
唯一明白的是，神主最初的抉择，让其在将逝之时，无任何人挽救其命运。
而塞巴斯钦，却有整整一界的生灵，在为其祝祷，在为他消逝的生命，付出无上的努力。
那样似邪非邪，似正非正的一个人……到底为什么，会为一个人类，残留下如此留恋。
“既然你们想让他醒来，又为什么不告诉伯爵真相？”
收了自己犀利的表象，威廉将身边的座椅拖过来坐下，看向上空两人的目光，已不再具有敌意。
却见撒旦叶和路西华同时轻轻摇头，目光中皆有痛意。
缓缓举起彼此的左右手，威廉看到两位堕落天使的手背上，暗黑色的契约印记闪耀着无尽的光芒。
“我们是执行者，是与陛下定下契约的执行者，执行者的使命，就是完成陛下所有的命令，只要是由他所下达的命令，就有着契约的束缚，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违抗。”
轻轻触摸手背上的契约，路西华的目光渐渐柔和。
“陛下睡去前，封印了夏尔·凡多姆海伍伯爵的记忆，修改了与他的血契，如果伯爵不是靠自己的力量想起来的话，陛下就不会醒来。”
“而对于陛下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更无权从中阻挠，所以我们可以做的……就只有等。”
听到此处，威廉和格雷尔的神情一时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那如果那个小少爷一辈子想不起来，那赛巴斯小子不是永远都无法醒过来了？不要啊！！”
哀怨着念叨了一句，却没见上方的两个男子有任何的不悦神情。
很久很久，紫衣的撒旦叶才终于笑了笑，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把和陛下有关联的人，全都一一展现在伯爵的面前，让他尽快想起来，而我们，也只能去相信，被陛下选中的人，拥有着的与众不同的魄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