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第一富户》喝口橙汁儿

33、第 33 章

　　吕朝阳本想糊弄过去，刚要摇头，却发现眼前的男人一改往常的冷静，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他心里一动，嘴没把住门，把之前遇到叫花子的事儿一股脑倒了出来。

　　不过好歹留了心眼，没把叫花子说的话也倒出去。

　　程桓听后紧锁眉头，默不作声地走到了窗边。

　　吕朝阳看着男人一动不动的背影，心中有些发慌，连忙喊道：“程大哥？”

　　程桓可不是等闲之辈，心性缜密，再加上他没防备，也不清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难不成露馅了？

　　又唤了一声，男人依旧没有动静，吕朝阳急了，顾不得维持原主的人设，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的动作过于迅猛，拖动椅子发出的巨大响声让男人回了头。

　　“那个，我......”

　　凌冽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吕朝阳心乱如麻，磕磕巴巴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程大哥，之后几天我没再碰见那个老人了。”

　　可不能再让男人细究下去了，万一真看出什么，他的重生之旅恐怕到此结束了。

　　吕朝阳壮着胆子继续说：“估摸着是老人家糊涂，也不是故意吓唬人的，程大哥...”

　　话未说完，他的手被托起来，一双大手轻轻覆在了手背上。

　　吕朝阳张大嘴巴，呆住了。

　　程桓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却没有放开，反而加重了力度，紧紧握住青年冰凉的手。

　　“朝阳。”男人缓缓开口：“你是被盯上了。”

　　青年登时愣在原地，被男人的话震得头脑发昏。

　　“盯上？何出此言？”

　　青年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嘴硬得不肯说出口，就像深陷泥潭仍不肯呼救的小兽。

　　男人深深地盯着青年，试图将横在两人之间的枷锁解开。

　　“我不能再等了，朝阳，你现在很危险，我不能坐以待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男人的话比往常要多的多，他仿佛没看见青年错愕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不是很清楚你身上发生了何事，但是我知晓。”他顿了一下，手上的力度又加重几分，“你不是吕昭阳。”

　　什么？！

　　六个字犹如冰雹砸在吕朝阳身上，凉意沁入骨缝之中，让他不得动弹。

　　敢情程桓一直都在看他演戏，他的所作所为，程桓全都知晓。

　　他的演技就这么拙劣吗？

　　想到此处，吕朝阳莫名涌上一股烦躁之气，他用力挣脱几下，两只手脱离了程桓的禁锢。

　　他抬头看向程桓，眼角有些泛红。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程桓认真答道：“初次见面。”

　　好的，吕朝阳无言以对。

　　他静静等着男人的发问，比如，他是从哪儿来的妖祟，使的什么妖法。

　　可是男人一言不发，目光紧紧粘在他身上。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自找麻烦：“哥，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实话实说。”

　　男人却摇摇头：“没什么要问的。”

　　吕朝阳不信：“不可能，你不好奇吗？”

　　“有一些。”男人的目光往下移，落在青年微微有些发红的手背上，“但我先前说过，我不逼迫你，等你愿意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吕朝阳一怔，暗藏于心的悸/动再次按耐不住，被这几句话撩/拨得要迸发出来。

　　程桓从未轻视过他，即使知晓他不是吕昭阳，即使明白现在的他毫无还手之力，仍不会趁人之危。

　　害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心虚地移开目光，盯着桌上的纸笔。

　　下一秒，两只手再次被托起，吕朝阳回头，却看到程桓正揉着他的手背。

　　程桓解释道：“抱歉，我刚才没控制好，有伤到哪儿吗？”

　　“没有没有，这才到哪儿。”轻柔的触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吕朝阳赶紧撤回手，生怕再揉一会儿，红的不是他的手，是他的脸。

　　男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紧绷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在尴尬的气氛里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半晌，程桓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呼出一口气，开口道：“其实我......”

　　话未说完，门忽然打开，程桓心里一惊，不得已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程母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奇怪道：“嗳，你们不是在练字吗，怎么都站着呢？”

　　吕朝阳看了程桓一眼，程桓好似憋着一股气，不愿意搭话。他只能尴尬一笑：“写字写累了，我和程大哥正活动筋骨呢，歇一会儿再写。”

　　“是吗。”程母瞥了儿子一眼，儿子竟然转过头不去看她。

　　这小子，还跟你老娘置气了！

　　程母拍了好儿子一下，说道：“不识好歹，你娘来给你送吃的，还要看你脸色啊？我坏你好事了？”

　　听到这话，程桓回过头，默默看了程母一眼。

　　程母一激灵，等等，儿子这眼神不对劲，好像真的在埋怨她。

　　这是咋回事啊，程母从儿子的木头脸上看不出一二三，只能转头问青年：“昭阳，你跟你程大哥有事儿？”

　　这话把吕朝阳问的吓了一跳，他连忙摆手：“没事啊，真没事，我俩好着呢，兴许是累的吧。”

　　“这样吗？”程母又看了儿子一眼，不对劲。

　　程桓开口了：“娘，您快去歇着吧，朝阳还要练字呢。”

　　“行行行，那我把吃的放桌上了。”程母放下盘子，又瞅了儿子一眼，回头看看浑身不自在的青年，心里暗暗摇头。

　　“不对劲。”她把门轻轻掩上，自言自语：“这俩人不对劲。”

　　程母一走，吕朝阳松了口气，觉得是有些饿了，便拿起桌上的糕点，回头递给男人。

　　却发现男人正默默盯着他。

　　怎么回事，吕朝阳怀疑自己看错了，再看一眼，不对，他怎么从男人脸上看出了幽怨啊？

　　“程大哥，你刚刚是要说什么来着？”

　　不问还好，一问，吕朝阳发现男人脸上的幽怨更重了。

　　“没什么，小事儿。”程桓拿起一块儿糕点，默默吃了起来。

　　本想着一鼓作气说出来，现在气泄了，说不出口了。

　　“哦。”吕朝阳也没再纠结，拿起糕点吃起来。

　　程母端来的糕点是一块块酥糖形状的糕点，上面点缀了几颗果脯和果仁。吕朝阳轻咬一口，甜软可口，满口奶香味，掺杂着淡淡的果香。

　　“好吃！”吕朝阳忍不住赞叹，三两口把糕点吃完了。

　　见青年格外喜欢，程桓把盘子推到他跟前，说：“吃吧，不够再去买。”

　　吕朝阳也没犹豫，低头又拿起一块吃起来。

　　吃着吃着，他突然顿住，顾不得嘴里还塞着糕点，问道：“程大哥，这点心怎么做的？”

　　程桓答道：“好像是用牛奶，糖和面粉，具体做法我也不清楚。”

　　吕朝阳睁大眼睛：“牛奶？糖？这里居然有这些吃食？”

　　程桓：“......”

　　他忘记吕家生活贫困，这些糕点怕是不常吃，牛奶和糖平日也见不到。

　　想到此处，程桓越发心疼青年，很想把青年紧紧抱在怀里，摸他瘦削的后背，亲他头上的发旋儿，然后把自己能给的全部送给他。

　　但是现在不宜操之过急，程桓只能把这份热切封存起来，等待合适的时机。他目前能做的，是以后每天都要给青年送糕点，让青年吃个够。

　　然而吕朝阳并没有这么想，他看着盘子里的糕点，对重生后的这个世界有了一次新的认知。

　　没想到，这个时代连糖都有了，这恐怕不是普通的麦芽糖，跟现代的白糖类似，只是口感和甜度差了一些。

　　还有牛奶，吕朝阳托起下巴继续思考，虽然程桓不是普通老百姓，但是能在程家村这一片买到糕点，说明牛奶是大多数人能够享用的，而不是皇宫专属。

　　这样的生活条件，恐怕是宋代的水平了。

　　还有一点是吕朝阳不理解的，既然条件不错，为什么耕作技术和沤肥技术依旧落后呢？难不成这个时代发展重心在手工业和畜牧业？

　　吕朝阳越想越入神，连吃了一半的糕点掉到地上也没察觉，自顾自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程桓并没有打扰他，自然地把地上的糕点捡起，吹吹上面的灰，然后放进了嘴里。

　　他等了一会儿，见青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架势，还得一盏茶的功夫。程桓便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把剩下的糕点包起来，拿着空盘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书房。

　　不知过了多久，吕朝阳突然一拍大腿，笑道：“行，就这么办了！”

　　有牛奶，有糖，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赚钱的机会又来了！吕朝阳绝对不能放过。虽然他知道餐饮行业比中药行业卷，难度也大，但利润也高呀，只要生意做起来了，不愁赚不到钱。

　　当务之急是要调查餐饮行业的情况，分析出一条路子来。他没人脉没资金，眼下能帮他的，只有程桓。

　　可是程桓已经帮了他很多，吕朝阳早已还不起这份人情，此时还要去求程桓的话，他实在是张不开口。

　　正一筹莫展之际，程桓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包东西。

　　吕朝阳扬起笑容：“程大哥，你这是去哪儿了？”

　　“买点心。”程桓打开油纸，露出油汪汪的一摞糕点。

　　“这么多。”吕朝阳有些吃惊。

　　程桓郑重其事地说“不知道你爱吃哪种，所以都买了点。”

　　“这是，给我买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