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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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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具完整的尸体互相交叠着倒在金色的椅子旁。
而赤发的青年正盘着腿席地而坐，单手撑着脸颊，沾染着血迹的脸上表情很是平淡。
“不是说好给我留三个的吗？”
“嘛。因为太无聊了。”
面对沙特加故作愤怒的质问，卡赛平淡的回道，“和他们战斗太无聊了所以就没忍住偷了个懒，回过神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很好理解吧。”
“完·全·不·好·理·解。但一想到对象是你又觉得好理解了。”
“你很了解我呢。沙特加。”
棕色的脑袋没说什么，只是复杂又苦涩的笑了两声。
“人虽然死了但是钱得给我哦。我知道的，你跟他们收了挑战金吧。”
“等、等等。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赤发赤眼的青年没有回话，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沙特加很自觉的跳过了这个问题。
多亏了先民的智慧，沙鲁巴一部分人富裕了起来。
但很快这部分人就遇到了新的问题了。
他们赚了很多钱，不仅足够他们吃饱穿暖，还够他们住上豪华的庄园，聘请十几个佣人，每天尽享山珍海味。
甚至还不止于此。即使过上了极度奢靡的生活他们的钱还是多的用不完。
生产力跟不上消费水平的结果是无尽的空虚。
但好在他们很快找到了新的娱乐。
挑战“最强”。
杀人是沙鲁巴的传统手艺，杀手更是沙鲁巴的祖传行业。他们没有一天忘记过老祖宗的祖训，磨炼自己的技艺，锻炼自己的品性，努力在杀人的道路上做到更快更强。
勤奋刻苦是每一个沙鲁巴人的优良品德，毕竟所有不够勤奋刻苦的人都被自然淘汰了。
同样的他们热爱自己的职业，也期望在工作上找到成就感，所以与之对应的，各种技能大赛诞生了。
虽然形式较其他地区可能有所不同，但目的都是那一个。
但僧多粥少，“最强”只有一个，但挑战者却有太多。
好在人民群众中出现了一个大聪明，他提出了摇号买票制。
卡赛曾经也为了买上挑战“最强”的票攒了很久的钱，同样的为了摇到号，也等或杀了很多人。
只不过他在这个行业里属于稀世的天才。前后也不过花了两年。
等沙特加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沙鲁巴历史上最年轻的最强了。
“至今为止，所有因为‘隐退’而离开沙鲁巴的杀手都死了，无论是死于复仇，还是死于昔日的同僚。”
“外面的世界会使人变弱。”沙特加表情严肃的说道——因为他只剩了一个头的原因这场面看上去更恐怖了，“但为什么，你会是例外呢？明明都消失了那么久了，你的身手却完全没见退步。”
“甚至还更强了。”
“你把我叫回来……就为了这个？”
卡赛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辜负我的信任代价可是很严重的哦？我可是因为你拿头担保说有绝对会在意的消息，才从她的身边赶回来的。”
——所以他脑袋这不就被拽下来了吗。
沙特加原本是想抖个机灵的。但现在他能明显的感受到面前男人的不爽和烦躁，如果继续说出这句话的话下一个被拽下来的就指不定是别的什么了。
“有人来沙鲁巴下单杀蕾米莉亚·弗洛伦塔。”沙特加飞快的说道，“来下单的人只是弗洛伦塔的一个无名小卒但是出手却非常阔绰。”
青年周身萦绕的危险氛围一滞。
沙特加望着那双赤色的眼睛，看着它们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然后缓缓的，又弯成了微笑的弧度。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卡赛的心情变好了。甚至好得有些兴奋。
神经病啊。为什么会有人听到喜欢的人要被暗杀了还能笑得那么开心的啊。
“哎——不错啊。不错。”
赤发赤眼的青年一连说了两个不错，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已身经百战的沙特加也不由的被惊得一颤。
啊。虽然他现在是人首分离的状态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身体还是会受其影响的，所以倒在黄金椅子旁的无头尸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踢了踢腿。
“那个来下单的人呢。”
“已经死了。我知道消息后本来想抓来审问的。但是人抢先一步死了。”
“哎——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真没用啊。”
“这不是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你吗。说起来自春之庆典之后蕾米莉亚·弗洛伦塔的身份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这还能找来沙鲁巴下单刺杀她的，不是一流的强国就是弗洛伦塔内部至今毫不知情的蠢货了吧。”
“也是。有预选对象的名单吗。”
“没·有。说实话弗洛伦塔内部还挺乱的，感觉会想要蕾米莉亚·弗洛伦塔性命的人绝对不是少数——应该说绝大部分人不是想杀她就是想囚/禁她吧，好可怜啊，宛若落进狼群的小羊羔。”
这个比喻落在蕾米莉亚的身上有点过于可爱了，即使是沙特加在说出口的同时也不由的笑了出来。
然而。
卡赛居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沙特加原本微扬的嘴角猛地僵住了。
他望着卡赛，瞳孔猛地震了起来。
“真、真的假的啊？！你居然真心喜欢蕾米莉亚·弗洛伦塔吗？！”
“喜欢哦。”卡赛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震惊有些不解，“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呆在她的身边啊。”
“噫——！”
沙特加屏不住了。哪怕是被卡赛拆完全身再重新组装的一遍也要把自己的嫌弃表达出来。
“你这算什么？是在恋爱吗！”
卡赛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是把“恋爱”两字含在嘴里，又念了一遍。
他念得没有多少感情。比起旖旎，更多的却是沉思。
然而他很快就想通了，对着沙特加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啊。”他感慨般的说道，“这就是恋爱吧。”
“……”
沙特加突然不是很想理他，如果他现在还有脚的话一定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开。
但他现在没有脚——某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在步入帐篷的一瞬间突进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笑眯眯的抓着他的脑袋轻轻一提。
“所以你告白了吗？”反正也跑不掉，沙特加干脆多问一点细节，“告诉蕾米莉亚·弗洛伦塔，你喜欢她。”
卡赛想了想。
然后回道，“说过吧。”
“什么叫‘吧’？就像以前你问我‘这单是不是陷阱’我回你‘可能吧’的‘吧’吗？”
“但蕾米莉亚有跟我说过哦。”
“说过她‘爱着我’呢。”
爽朗的笑容突然出现在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
但沙特加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心口冷。
“……爱。”不过是个单音节，他却念得很重，“对你吗？说她爱你。”
“是哦。”
“我觉得吧。我们最好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找奎恩过来驱个咒什么的。”
卡赛脸上的笑容从爽朗转变为了温和。
他垂下眼睑，对着椅子上只剩一个脑袋的沙特加，好声好气的问道。
“你是不信吗？”
“……”
沙特加不知道怎么回。
他不觉得在卡赛的面前撒谎是个正确的选择。但多年为人处世的经验还是告诉他，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的结果可能会更悲惨一点。
所以就沉默吧。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最高情商的回答了。
然而面前的男人并没有理会他的沉默。只是轻笑了一声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嘛。蕾米莉亚爱着我——这点是不容置疑的。”
“……那么自信？”
沙特加再一次屏不住了。说出了口。
没办法。那可是卡赛·卡提斯啊。
那个卡赛·卡提斯一脸从容又自信的告诉他这世上是有人爱着他的。
有点魔幻，又有点好笑，让他觉得这个杠不去抬一下简直是在白活一世。
“嗯。是啊。”
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而是露出了一个温和又平静的笑容。
“毕竟如果她不爱我的话。我是会杀了她的。”
“这一点我很肯定。”
“她还活着——这正是她爱着我的证明。”
说完这些后卡赛便不在说话了。垂着眼睑，仿佛像是小憩般的发着呆。
而沙特加却只觉得残忍。
无论是他施加在蕾米莉亚·弗洛伦塔身上的感情，还是他不过表露了冰山一角，就让他理智疯狂下降的真意。
这是诅咒吧？不过是长得有些像“爱”的诅咒罢了。
这个世界虽然的确很糟糕。但应该还没糟糕到连这种感情都能被称作“爱”的地步。
卡赛自己也是知道的吧。
否则也不会说不出“我爱她”这样的话了。
沙特加突然有点恨了。
恨此时此刻除了他和卡赛外就没有第三个活人，让他无法说出那句“我觉得蕾米莉亚·弗洛伦塔真的好惨”。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呢？”不能在和卡赛继续呆在一起了，为了自己的心脏和理智，沙特加选择了转移话题，“这段时间她的生意应该会异常火爆。你难道要像个骑士一样彻夜守护在她的身边吗？”
卡赛抬起头。
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睨了他一眼。
“我是杀手啊。又不是骑士。”
“不用分那么清啊——最近有兴起这种新业务哦，不是杀掉某个人，而是保护某个人不被杀掉，销路还挺好的。”
“哦。”
“果然你毫无兴趣呢。”
“毕竟我是传统派。都退役了也不想像以前一样努力了。”
“可惜了——所以你是要去杀掉那个下单的人吗？”
“是啊。”
“有目标了？”
“没。但是全杀掉不就好了。”
“也是呢~真不愧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看出来卡子哥对蕾咪以外的人脾气真的不是很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