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非人类拯救地球的可能性》年拾酒

9、寝室怪谈完

　　此时的艾伽，悠然自得的漫步在深海之中。

　　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的地方达6~11千米，是已知的海洋最深处，这里水压高、完全黑暗、温度低、含氧量低，且食物资源匮乏，因此也是地球上环境最恶劣的区域之一。

　　而这样的环境却恰好是艾伽喜欢的，无人的黑暗。

　　那些仅凭借人类自身所不能踏足的地方对艾伽来说统统可以无视，他所到之处，均有荧光相伴，在这黑暗的空间异常美丽。
　　万年前，艾伽在海洋醒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只是后面的每一次沉眠他都选择了海洋。

　　这里似乎没有生物了，成为了一片死寂？艾伽感受着海水的波动，周围几千米内没有一丝振动。
　　艾伽有些可惜，百年前的深海是很热闹的，有的会发光的海洋生物他还挺喜欢的。
　　正当艾伽兀自感叹时，他又要独自一人了，感应范围内突然出现剧烈的水波动，艾伽抬头眼眸深邃的望向振动来源。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深海巨兽，正以十分迅疾的速度向他游来，它整体呈现灰色，浑身看起来厚实坚硬，背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尖刺，宽大的尾巴掀起阵阵波澜。流线型的身躯让它如鱼得水，很快便来到艾伽面前。

　　它黑白相间的瞳孔紧紧锁定着艾伽，它没有动，艾伽也没有，双方表面有着诡异的和谐感。

　　难道是纯白导致的变异后的生物？不会海里的生物都被它吃掉了？艾伽踩在海底的地面，仰视着这庞然大物。

　　就在双方都没动作，艾伽思绪漂扬时，巨兽动了。

　　它一直闭着的嘴巴，缓缓张开，一排排尖锐锋利的牙齿映入艾伽眼里，巨大的嘴巴可以一口吞进几个艾伽，但他没有动，这条鱼身上没有腥臭的恶意。

　　巨兽往后游了几步，一张大嘴蓄势待发，就好像随时准备进攻，艾伽看着它的动作，眉头微皱，这似曾相识的举动，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巨物。
　　脑袋不是他见过的，腮帮子也不是他眼熟的，那么.....艾伽眼神一转，一片藏得隐秘的鱼鳍出现在视线里，那里有一块不大的口子，尽管只是小小的伤痕，但艾伽依旧凭借它知道了这条鱼是谁。

　　百年前，他的又一次苏醒，在漫长的万年岁月中，，艾伽总会时不时从沉眠中醒来，不是被迫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时候到了，自然而然的就醒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怅然若失的恍惚感。
　　万年的时间对于存活亿万年的漂流物来说不过弹指一瞬，所以，地球的那段可以忽略不计的岁月他总是处于恍惚之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偶尔看一看地球进化的如何。
　　那时的他好像一个被牵着的木偶，没有自己的意识，知道某一天，他发现了一条鱼，一条虽然鳞片散发灰色光芒，内脏却有着彩色星光的鱼。
　　几乎只需一眼，艾伽就喜欢上了它，万年无波澜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理所当然的艾伽把它划为自己的所有物，当看见它命悬一线，即将成为别的鱼类的盘中餐时，艾伽出手了。从此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即使这条尾巴艾伽大了几倍。

　　巨兽浑身抖动了一下，艾伽见此熟练的的给自己附上一层淡色荧光，只见巨兽停顿了一下子，然后突然发力，哗啦啦，无数散发着淡光的小生物从巨兽口中吐出。
　　一瞬间，他们所处的空间骤亮无比，艾伽有些荒神，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浩瀚无垠的星海里，那些发光的小生物就像一颗颗星星。

　　巨兽卖力地吐出嘴里的发光生物，而艾伽安静的看着它，就像以前在海洋里的每一次。看着看着不知为什么艾伽就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这条蠢鱼没有死在大灭绝之下吧。

　　不过，为什么他变成了这幅样子，艾伽记得以前的它虽然巨大，但没夸张到这个地步，难道是纯白带来的异变，而蠢鱼虽然被纯白的影响，却还保留着原来的意识。

　　看来这所谓的全新世第六次大灭绝也算是虚有其表，它给人类留下了许多退路，不管是纯白里丰富的资源，还是异兽原有的神志。

　　艾伽漫不经心的想着，这样的手笔，他脑海里却没有印象。

　　逗弄完蠢鱼后，艾伽还是来到了陆地，他更想亲眼见证一下如今破裂的地球。

　　然而，即使知道地球的变化，看见陆地的第一反应还是茫然。
　　随机挑选了一个登录地，这里的树高耸入云，枝干悬浮，盘砸卧龙，巨大的根系交缠盘曲，这里的草，锋利的锯齿，正常人长度的宽大叶片。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万年前的原始时期，文明仿佛被强制性倒退了。

　　漫步其中，纵然置身高强紫外线中，纵然巨兽随时可能窜动，艾伽依旧神态自然，步伐轻快，接近自然的气息让他舒适，他喜欢现在的地球。

　　许久过后，他来到了一座被能量覆盖的巨大城市，它外面围着一圈着高大的用石头垒起的城墙，那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地方--生态城。

　　艾伽视若无物，直接穿过能量膜，没有人会发现能量膜那一点不起眼的波动。
　　终于，艾伽在百年过后又一次见到了真实的人类，而不是每次醒来，只在深海里发呆，他四处打量着这座城池，是冰冷，金属的味道。

　　街道上有许多叫卖的小贩，他们摊铺前是许多艾伽见过的东西，一百年的时间足够人类发展出更加先进的科技，但是艾伽看见的确是百年前早应该被淘汰的旧东西。

　　想来，大灭绝对人类产生了质的影响。
　　但街道更多的是行色匆匆的行人，他们穿梭于道路之中，有抬着担架的、有杵着拐杖的，有衣着奢华昂贵的、也有干净清晰的，有笑着的、也有哭泣的。

　　“唉，听说了吗？早上又那个死了！”

　　“这些没有理智的异兽就该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愤怒的声音在艾伽身后响起，他转身，看见的便是两个难掩哀伤与悲愤的人类，听着两人的对话，艾伽想到的那条傻乎乎的蠢鱼，眼眸微垂，真的没有理智吗？

　　他略过四周的行人，径直朝着城市的中心，周围的人仿佛没有看见这个穿着格格不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