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举头三尺有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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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惊鸿躺在床上生无了恋的睁着眼，眼底的淤黑十分显眼，昨天一回去，就面临着npc的质问。
昨天晚上。
“我的儿，你去哪里了？怎么把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
穿着红色皮衣的贵妇人站在台阶之上，身形隐在黑暗中，她抬脚，迈出一步，整个人暴露在月色之下，乌黑的长发下垂着，更加凸显出脸颊的苍白。
妇人身上带着明显的担忧之意，但那双诡异的眼眸却藏着淡淡阴霾。
夜色漆黑摄人，贵妇抱着胸审视着刚到家的儿子。
喻惊鸿眼里划过几不可见的意外，那个神父...
脑海的惊讶稍纵即逝，他马上换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冲着台上的女人不耐烦的说，
“你管我！”
然后气势嚣张，看也不看女人，径直向房间走去，等关上门后，一直紧握的手掌慢慢松开，手心不可抑止的冒出几丝冷汗。
还未等喻惊鸿松口气，敲门声突如其来，咚咚咚，一下一下都仿佛敲在喻惊鸿的心里，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被打扰的样子，气冲冲的，猛地一下打开门。
“干嘛？到底什么事！”
门外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在这诡谲的沉寂之中，喻惊鸿心底有些不确定，是他行为不对？
僵持片刻，是喻惊鸿个人认为时间太过漫长，女人蓦然伸出手，掌心有些冰凉，轻轻放在喻惊鸿脆弱的喉咙处。
喻惊鸿立刻抑制下意识的攻击动作，温顺的没有动，眼前的女人分明不正常。
带着凉意的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咽喉，然后是下巴，最后到脸颊，似是是抚慰，又像怀恋，
“儿子，最近村里有大事，别乱跑，我会担心。”
喻惊鸿瞪大眼睛，抬起头，迷茫的目光出现在眼里，看着面前神色温柔的女人，作出别扭的样子，扭扭捏捏。
“知道了，”然后又以极小的声音，嗡嗡的喊了女人一声“妈。”
等妇人彻底走后，喻惊鸿脸色刷的一下面无表情，刚才他是露馅了？喻惊鸿十分肯定女人绝对认出来他不是她真正的儿子了。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攻击他？也没有揭穿他？还有那平静无澜的眼里，分明隐藏着深不见底的幽邃，又夹杂着难以捕捉心碎的哀伤。
那副神情，可真不像个虚拟人物，
等等？
几年前纯白世界出现的毫无征兆，谁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要做些什么，但是游戏从来没有说过副本是数据模拟而成的，所以这里的npc也不一定会是虚假的。
刚才女人的表情就好像知道他是一个入侵者，霸占了她儿子的身体，但是却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作为一个母亲，在明知最疼爱的儿子躯壳里藏着一个外来者的灵魂，还是会为他担心焦急。
只因为那是儿子的身体吗？
她的内心也许还期待着儿子有一天会回来。
仿佛触及到了游戏隐藏的秘密，喻惊鸿不敢再深思下去，或许这只是副本的一个设定，他刚才的猜测不可能是真的。
但是...如果.....那那么多的副本，又困住了多少人？
喻惊鸿强迫自己不再去思考这些，他的猜测明明漏洞百出，一定是假的！
这个副本真有意思，喻惊鸿想。
再加之昨天晚上系统的提醒声贯彻整夜，几乎是每过几十分钟就死亡一人，以及他总觉得定律三有问题，却说不出哪里奇怪，头脑风暴了一整晚，脑子都炸裂了，却还是没有想通这些怪异之处。
算了，去教堂看看，那个神父也很奇怪。
“伽达神父，”
“神父.....”
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从教堂外传来。
艾伽从假寐中睁眼，他昨天一整晚都坐在石像下的方形底座上。
1010说，只要累积一定的副本通关量，纯白就将附赠玩家一个实现所有的愿望。
包括他的核心欲望，祂。
祂是谁？
祂在哪里？
祂为什么不在他的身边？
这些通通都能解答。
纯白以祂为饵，确实把艾伽钓了起来。
“神父....”一句气喘吁吁的话把艾伽从回忆中唤醒，翠绿色的眼睛重新聚焦。
他看着弯着腰，杵着拐杖颤颤巍巍向他走来的白发老妪，手里拿着个被黑布包起来的东西。
艾伽缓缓起身，翠绿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疑惑，他走过去，伸出手扶着她。
“伽达神父，”老妪瞪大眼睛，布满皱纹的脸满是惶恐不安，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神明的使者呀。
“您有什么事？”艾伽面带笑意，轻声询问。
“哦哦..瞧我这记性，”
“我前不久遇到了塞黎主教，他说您最近似乎是生病了，所以我带了这个来，”
老妪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忙的解开带来的布袋子。
随着她动作的加快，艾伽终于看见被仔细包裹的东西，是一团黑红或褐红的不明虫子。
老妪像拿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献到艾伽的面前，她苍老的脸上似乎也染上一片红润。
“神父，这是....是我们村村传的至宝，只要吃下它，不管什么病都可以治好。”越说老妪的神色越发激动。
艾伽看着那坨虫子，翠绿色眸子里藏着的尽是嫌弃，但面上却一丝不显，
他推脱着。
“这太贵重了，”他不想要这个丑东西。
“哎，就是珍贵，所以才敢给神父您啊，”
“塞黎主教他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再生父母，您生病了，他也会担心的，所以，您就不要推辞了。”
老妪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但仔细去瞧她的眼睛，却能看见隐藏在瞳孔深处的朦胧。
艾伽不露声色地观察出老妪瞳孔的异状，面不改色的接过了那坨虫子。
1010没有告诉他具体的通关数量，但艾伽猜测一定是色彩越接近紫金色，副本的质量越好，他才能更快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纯白的每一次游戏，他都得放在心上。
“哎，那好，我就先走了，神父您一定要吃下它啊。”带着殷切的嘱托，老妪这才放心的走了。
等看不见人影后，艾伽一下子把手上的东西放在石像的底座上，他出神的盯着那些虫子，
到底是真的有她所说的功效还是只是所谓的迷信呢？
“人蚜。”
“凡人死七日外，遍身肌肉腐如浆，心气散漫，蒸为人蚜，形如九龙虫而小，色赤如血，光滑异常，男女皆有，入药男棺者佳，”
艾伽没有转头，他知道有人来了，也知道来者是谁，他只是想知道面前的虫子到底是什么。
来者的声音没有停，似乎害怕红袍少年不懂其意，又详细解释了一番。
“以人为药，人死去的七天后，全身尸体会腐烂变成尸浆一样的东西，生气也会逐渐扩散，慢慢就会生成人蚜，它的形状如同九龙虫，但是个头略小一些，通体呈赤红色，像鲜血一般。男女老少所有人死后都会生成此物，但是入药效果最好的却是男性尸体产生的人蚜。”
终于，在话音结束后，艾伽转过身来，翠绿的眸子微闪。
“主教，”
面前的人正是刚才老妪口中的再生父母塞黎主教。
只见老人眼神深沉，静静的没有动，艾伽只觉得他眼里蕴含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却拖着似山般生锈的铁块。
那一眼仿佛看穿了神父背后的艾伽，但也只是好像。
“你以前都唤我教父”
“教父，”艾伽从善如流的改口。
塞黎主教听后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高兴的应了一声。
“所以，这真的包治百病？教父又从何得知呢？”
艾伽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主教似乎知道的很多，当然，艾伽指的不是知识储备方面。
塞黎主教表情明显变得沉寂下来，他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了。
“对，是真的。”
“流传千载的总是有价值的，对吗？”
艾伽回眸看见几十只虫子，这么多，那应该用了很多尸体吧，不过为什么它们是黑红色和褐红色？
艾伽看面前的人似乎不想讨论人蚜的事，只好把自己的疑惑藏在心底，不是还有那几个人吗？他总能知道他想知道的。
“教父”
“幸福村以前叫无名村吗？”
艾伽生硬的转变话题，询问另一个他很想知道的事情，他有预感，眼前的老人绝对不会欺骗他，他只会选择说与不说。
“啊...对对，是叫无名村。”
塞黎主教似乎还没回过神，反应有些迟钝的回答艾伽的问题。
“孩子，别在问我了，”
“我只能说，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年少无知，自以为是的少年人。”
塞黎见面前漂亮的教子好奇心过于严重，只好淡淡的警告一番，但听没听进去，他是不会干涉的，那几个孩子身上有着他熟悉的影子。
年少无知、自以为是？
都不是褒义词啊，可是听他的语气却没有愤怒，所以即逝那个所谓的少年人是一切的源头，但塞黎却没有怪罪的意思，或者说他的态度也代表了整个村子。
那么这个少年人所做的事情一定是利大于弊，或许再大胆猜测一番，这个人就是年轻的主教，他把科技带入了村子，但由于村民被禁锢的思想，先进的技术给村子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危害。
这么一想，几乎完善了艾伽之前的猜想。
而无名村改为幸福村，应该也是主教来之后的事情，所有事物都由机器代劳，村民不再朝九晚五的劳作，幸福感油然而生，所以这就是幸福村名字的来源。
艾伽垂着眼眸，淡淡的想着。
但是这个副本的杀机到底是什么？仅仅是扮演好自己的身份吗？又或者也包含着他曾经认为的异化？
再或者是.......
艾伽缓缓抬头，翠绿色眼眸凝视着那座泛着银光的石像。
塞黎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孩子，混浊的目光变得清晰起来，吾主说他将是无名村的救赎。
等到艾伽回过神来，才发现塞黎早就不见了。
力量的削弱导致他如果不耗费精力，对周围的敏锐度就会一降再降。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