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人》番外合集》深海手术刀

9、救赎2

　　那个警察长得很帅。

　　白，瘦，高。令人无端联想起俊秀冰冷的雪峰。

　　徐妄垂者眼帘，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的脸。

　　很年轻很年轻，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已经是警察了吗？

　　徐妄下意识去扫墙上的警员名单公示，却意外地没有看到属于他的照片。

　　他不是正式警员吗？

　　……

　　年轻警察问清楚了事情经过，得知他是住校生，爷爷奶奶在乡下。

　　母亲电话打不通，所以没有人来接他。

　　——母亲的电话当然不会打通。警察局的号码，母亲心虚，避之不及。意料之中的结果。

　　所以徐妄一直呆在这里。

　　反正也无处可去。警察局也不是随时能来的。

　　徐妄心里其实有一点好奇，饶有兴致地偷瞥着周围的一切。

　　直到那个年轻警察走过来，对他说：

　　“我送你回学校吧。”

　　……

　　徐妄不太懂这是什么操作。

　　他疑惑地抬起眼睛，看到对方双眸清明，并没有什么情绪。

　　徐妄对警车也有一点好奇，于是说好，说谢谢警官。

　　他故意的。

　　他知道那个人不是“警官”。

　　果然年轻警察笑了笑，很认真地解释道：“我不是警官。我只是个实习生。”

　　秦无味。

　　他叫秦无味。是警校派过来的实习生。

　　徐妄坐上他自行车后座，心里意外地升起一些恍惚。

　　……怎么是自行车。

　　徐妄双手老老实实地垂在腿上，因此需要绷紧腹肌，才能保持平衡。

　　小秦警官微微侧过脸，说：“你可以抓着我。别摔了。”

　　抓哪里？

　　徐妄想了想，抓着他腰间，警察制服的一角。

　　薄薄的夏季制服，隐约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随着蹬骑自行车的动作，那个人的腰肌也微微绷紧。

　　很淡很淡的，温暖。

　　温度是一种客观存在的东西。

　　温暖却只是主观感受。

　　徐妄一直以来只能体会到温度，冷，或者热。

　　他第一次感觉到，淡淡的温暖。

　　徐妄想问他，为什么要送我。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就得到了答案。

　　小秦警官骑着车，送他回学校。

　　头也不回，盛夏的夕阳斜斜照着他的脸。他的耳廓精致小巧，有一种柔和的光。

　　“单亲家庭很不容易，别怪你妈妈。”

　　小秦警官的声音，此时又不像冰雪了。

　　像春日初融的涓涓溪流。

　　“你高三了吧。别被影响了，好好念书，将来考个好学校。”

　　徐妄愣了一下。

　　他很快地串联起细节——警察应该是从户籍系统里查到他的家庭情况。也知道了他高三。

　　这个人，是想对他说“别怪你妈妈”，所以主动骑车送他回学校的。

　　好怪哦。

　　徐妄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的。

　　徐妄压了压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

　　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他说：“嗯。”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就这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