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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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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在水中嬉戏缠绵。
唇齿间浅淡的交接逐渐升温,外面好像有风雪,簌簌的打在落地窗上,或许现在应该更暧昧更浪漫一点,天应该更黑一点,有点烛光,窗帘半拉,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把人搂抱着,亲吻着,带上/床榻。
祝观庭的手臂拢紧,在一切即将失控前,他停了下来。
贴唇的吻变了味,祝观庭看着对方,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的青年缓缓睁开眼,颤抖的浓密的睫毛裹挟着些许水光,带着潋滟的清晖,掀起高飞的时候,就露出下面盈盈的眼眸,他也看着祝观庭。
祝二不敢和他对视,那种七分酸涩三分欢喜的肿胀感随着他跳动的心脏慢慢发散到他浑身的肌肉,可他更受不了明烛看着他,用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夹杂着摇曳的光,窥见他心中的卑劣。
祝观庭只是别开眼,又很快看回来,他凑近亲了亲明烛的眼角,语气干涩:“你在纵容我,小鸟。”
明烛今天真的好乖,乖的让祝观庭有点惧怕,他怕自己会要的更多,看见了泼天财富的穷人,又怎甘心只拿去填饱肚子的钱财?
便是吃到腹胀愈裂粉身碎骨,也要将这满地金银带出去。
这个吻很轻,唇似乎只是将将擦过睫毛,留下的余温落在肌肤上,有点发痒,明烛被他亲的眨了眨眼,神色有些无辜:“原来这叫纵容吗?”青年的唇角勾起,整张面容鲜活了起来,神色之中带着狡黠,华若桃李。
漂亮的小鸟轻轻笑出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祝观庭的肩头:“我以为昨天才是纵容。”
他昨天没醉的彻底,整个人也有意识,只是模模糊糊的蒙昧,一小句话的意思都要思考很久,但远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甚至能清楚的看见自己划开手机屏幕,解锁,点开通话界面,然后将手机递给岑秋,他还是让岑秋打了那个电话。
昨天的他在想什么呢?无非是觉得,思考好累,藏着也好累,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索性就不藏了,顺其自然任他去了。
布遮不住火,将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也无法掩耳盗铃,这似乎是一道无解的题。
“那个人知道了,所有人都会知道。”祝观庭低头,将人抱紧了一点,手臂想要收拢又怕太过用力弄疼了对方,小心翼翼的局促的将人狠狠抱紧,又不得不控制着力道,整个人动作僵硬的不行,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到最后化作一句干巴恶狠的威胁:“小鸟,是你选择我的。”
是你选择我的,我给了你机会。
祝观庭一直清楚,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的人是他自己,就算是他带明烛见了他的朋友,那群眼高于顶的富二代也只会是认为这只是他新找的玩物,刚到手的漂亮玩具灯只有开头几天最新奇,后面看得多了,反而会觉得厌烦,等他厌倦了,那盏灯去了哪儿,也不会有人在乎。
就连他身边看他脸色的所谓的朋友都这样看明烛,那其他的陌生人呢?
他不在乎大众的视野和言论,他想昭告天下这是他的,所有人不可以觊觎,明烛很漂亮,脾气也很好,所以招来的虫蝥也很多,别是什么臭鱼烂虾都往他的小鸟身边蹭,他看不上,却会因为他们的靠近而感到嫉妒。
但是他不想明烛因为他受到一些不好听的谣言。
鸟儿本就不会在一处停留,若是有风雨将来,鸟儿只会去寻一处更加舒适安稳的地方。
可是明烛退步容忍的太多了,让他尝到了更加丰饶富足的甜头,他想,哪怕鱼死网破,我都不会放手。
这个姿势不算舒服,明烛侧着身,推了推祝观庭的肩膀,示意对方松开:“有些饿了,还没吃早饭。”
祝观庭应了一声,就这明烛的动作,亲吻对方的耳尖,却也没有放手,只是说:“我抱你过去,坐我身上吃好不好,小鸟。”
明烛脸上一热,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回来的那些拥抱,恼羞成怒的喊了一声:“祝观庭,别得寸进尺。”他又不是没手没脚的娃娃。
祝观庭明明能做到更加天衣无缝,可对方就是要明目张胆的宣誓他的爱意,招摇的恨不得在所有人面前与他亲热。
祝观庭是真有些遗憾,他总觉得这是梦境,不舍得放开,但是再过分小鸟会害羞,将人惹急了眼巴巴哄人的也还是他。
他退了一步:“那我抱你过去。”他将脑袋抵在明烛的脖颈,将头埋下,语气低沉沙哑:“让我抱抱你,小鸟,我想抱抱你。”
明烛笑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二哥,你好粘人。”
回应他的是男人掰过他的下巴抬高,亲吻像是蜻蜓点水。
就十几步的距离,祝观庭的手很稳,走的都让明烛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男人还让人抱着,这像个什么事。
到餐桌的时候,祝观庭还一脸可惜的看着人松开,离开他的怀抱。
桌子上除了放早餐的保温盒还有个小盒子,明烛扫了一眼,也没去在意,倒是祝观庭拿起那个盒子让明烛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个纯金的平安锁,上面没有篆刻名字,后面连接的是一个可调节大小的皮质黑色带子。
明烛沉默了一下,许久才抬起头看着祝观庭,神色好奇之中夹杂着一丝震惊。
祝观庭好笑的看着对方的表情,伸手揉了揉明烛的耳尖,“想什么呢?这是给狗的。”就算他要送明烛也不会送这种款式吧,不过青年的脖颈纤细雪白,覆上束缚带……
祝二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只不过他也只有想想,小鸟怎么想也不会乐意带这种增加情调的玩具。
明烛拿出来看了一下,在平安扣的底上果然看到了doki的字母样式,他抬手将东西放回盒子,“看我笑话。”语气很轻,硬是让祝观庭听出一股娇纵的滋味。
男人看着青年的面庞,笑容在嘴角化作甜蜜的泉,一点一点滋润到心头,他牵起青年的左手,一根红绳从他的手中落下:“你的在这里。”他替明烛带上。
红绳只是普通的红绳,只是其中夹杂着鎏金的丝线在灯光下隐隐散发着暗光,朱红的玛瑙和碧清的玉石被打磨成珠子错落,中间坠着一块圆滑泛光的小菩提木。
上面一面篆刻着他的名字明烛,而另一面只有八个字: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明烛愣了一下,他看着那八个字,目光停顿了很久,最终才摇了摇手腕,让那根为了舒适特意做的有些宽大的红绳往下滑了滑,被衣袖遮盖。
“谢谢你,祝观庭。”青年抿了抿唇,眼角有些发红,祝观庭伸手抱住他,手轻柔拍打着明烛的后背:“我希望小鸟开心,”他顿了顿,继续开口:“开过光的,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带着玩儿,家中老人恰巧有供奉,上头的字是我刻的。”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明烛带的没有压力。
他也想过送别的手链项链,但是总觉得太俗,而且带着也不方便,太贵的不适合日常带,便宜的又没有心意,到最后恰巧碰到老人要去城郊的寺庙祈福,便讨要了这块木头。
说是寺庙之中那颗活了千年的菩提树自然而断的枝干所制,听了千年的暮鼓晨钟,承了千年的虔诚夙愿,愿力加持,说的比许愿池里的王八还灵,祝观庭不信这些,但人有所求的时候,比谁都虔诚。
他想他的小鸟,无风无浪振翅高飞。
只是他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俗的我也准备了,”他往明烛的手心里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那是一把钥匙,“过户的合同等下有人送过来。”
“是楼上那套的,小鸟喜欢的话,这三层都是你的。”这只是他的私心,这栋楼的隔音很好,可是再好的隔音楼上的动静总会往下传一点,他想听到明烛的声音,哪怕是椅子挪动,东西掉落。
明烛的手下意识紧了一下,冰凉的钥匙刺痛他的手心,他语气有点发干:“不用,太贵重了。”
“可是小鸟,我想给你一个家。”祝观庭继续哄他:“拿着吧,以后跟我吵架了还能把我赶到楼上去。”
他顿了顿自答道:“那不对,我们不会吵架。”
他总要有些能将人留住的东西。
明烛问他:“不是赶我?”
祝观庭握住他的手,亲吻他的指节,唇齿间温热的湿气包裹住亲吻的地方,落下一个庄重而又虔诚的承诺,对方告诉他:“不会,永远不会。”
他又嗟叹似的感慨了一句:“我怎么舍得。”
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突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明烛不由得想,祝观庭是不是对所有情人都这样出手阔绰。
手心的触感硌的他有点疼,他将被他体温温暖了一会儿的钥匙放在桌上,没说拒绝,也没说接受。
最后只能是有些挫败的用手指狠狠的捻过对方越加放肆的唇舌,“祝观庭,你到底想要什么?”
明烛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算是买彩票中大奖的概率都比这的大。
祝观庭凌磨两可的回复:“想舔你。”还想干/你。不过后面这句他没说出口。
明烛沉沉看着他,许久才别过头,连耳尖都红的想要滴血,他轻声骂了句:“不正经。”
祝观庭这下真没忍住,上去含住红如朱玉的耳尖,“小鸟,你可以拒绝,这是你作为男朋友的权利,你不想的,你不乐意的,都可以跟我说。”
明烛被他舔的颤了一下,滚烫柔软的舌尖从敏感的耳朵往下传,像是热油滚入岩浆,星火四溅。
青年闭上眼,那个吻正在往下,湿热的气息自上而下,缓缓落到耳垂,颈侧,再低一点就能吻到肩颈,从骨子里传出来的痒意,溢过喉口裸露出那点轻微的喘息。
翕合的唇被自己的牙齿轻轻咬住,留下一个浅淡的牙印,明烛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如此敏/感,情愫流转之间,青年推了推男人的肩。
他说你可以拒绝,但他每一句话都想你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