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番外一：小碎花的花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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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起床了，妈妈给你买裙子了哦~”山本妈妈推着床上的小肉团，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裙子……”小晴从被子里钻出来，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脑后，眼神也显得有些迷离。
山本妈妈好笑地擦去小晴嘴角亮晶晶的口水：“小晴快起床吧，今天要去拜访祖父呢。”
“妈妈，小晴不想去……”她不喜欢那个地方。
“小晴乖啊，祖父老了，要去看看啊。小晴快点收拾一下，穿上妈妈给你买的花裙子，妈妈去叫弟弟起床。”山本妈妈揉了揉小晴的头，小声地说着。
“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去啊……”小晴坐在床上，手里那个那条漂亮的裙子，扁着嘴说道。
山本妈妈握住门把手的手僵住了，她闭了闭眼，终于还是狠下心来：“小晴，要是不去的话，妈妈就不给你买裙子了哦。”
说完，她没有勇气等女儿的答案，用力关上门，去隔壁的房间去叫儿子起床。
不是孩子的错，只能怪她太懦弱。
“惠子，要走了吗？”山本爸爸从柜台里探出头，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我刚刚做好了寿司，带给爸爸吧。”
“恩，好的。”牵着小晴，山本妈妈接过盒子，笑容看不出任何异常。
“妈妈……”走出店门的那一刹那，小晴突然开口了，尚且稚嫩的声线中是满满的认真。“妈妈，只要妈妈不难过了，小晴以后就都听妈妈的话，妈妈不给我买裙子也无所谓的，”
她不喜欢妈妈的家，那个地方太安静了，太阴森了。祖父很严肃，每次去都是板着张
山本在旁边赞同地点了点头。
山本妈妈愣住了，她的视线在女儿坚定地目光中移动，最后落在小儿子澄澈的瞳孔中。
“乖孩子……妈妈爱你们……”
这一天，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抱着两个六岁的孩子，在自家寿司店门口，泣不成声。
泪水浸湿了小晴那条新裙子
真田家。
真田老爷子坐在上位，山本妈妈和两个孩子在下面依次落座。
“爸爸，这是给您带来的礼物，是刚亲手做的。”山本妈妈恭敬地行礼，递上了那个木盒子。
“祖父，日安。”两个孩子在下首行礼。
“恩。”真田老爷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别的话的意思。
接下来就是日常的问候。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结束了谈话，山本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告辞。
走在真田家充满古风的院子里，山本妈妈一手牵着小晴，一手牵着山本（=。=微别扭，凑合看吧……），不时地指着四周的建筑。
“小晴，小武，那里是妈妈小时候住的地方哦！”
“看！那个竹笕，比妈妈的年龄还要大呢！”
“那里就是真田家的剑道场了，不过妈妈没有进去过……”
小晴和山本乖巧地跟在妈妈身后，听着这些他们已经听过无数次的话。
没有人打断，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妈妈难得的回忆。
偏偏，有人就爱犯贱。
“呦，这不是惠子吗？怎么有时间来真田本家了？”一个妖艳地贵妇人穿着和服从石子小路上走来。
小晴抽抽鼻子。
她很讨厌那个女人，高雅的和服穿在她身上真是一种亵渎。
“嫂嫂，日安。”山本妈妈依旧是云淡风轻，似乎这个人的出现对她毫无影响。
两个孩子也很恭敬地打了招呼。
但是小晴知道，那个人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
“真是可爱的孩子呢，”妇人俯下身，看着两个孩子，“诶，不如这样吧，玄一郎正在道场练剑道，让他们切磋一下如何？”
“这……”山本妈妈刚想拒绝，却被小晴打断了。
“没问题，弟弟还小，我来好了。”小晴仰起头，毫不畏惧地说道。
那样沉稳镇定地眼神，竟然让那个妇人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慌乱。
“几位，这里请吧。”
没怎么接触过剑道的小晴和小小年纪就被祖父训练的真田玄一郎比起来，这差的距离可不是一星半点。
当天晚上，山本妈妈在女儿的房间里给女儿上药。看着女儿白皙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小晴……以后不要逞强了，知道吗？”
“妈妈，我今天表现的是不是很棒？”
“小晴……”
“是不是？”
“是，我的小晴是最棒的，比那个真田玄一郎要棒好多。”
“这样就好了，妈妈，不要哭哦，小晴保护你。”
小晴笨拙地抹去山本妈妈眼角的泪，语气坚定地说道。
原本，小晴以为，像这样平淡幸福却又有一点点起伏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和弟弟都长大成人，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那天，小晴和山本一起到海边玩。
小晴穿着那条山本妈妈刚刚给她买的花裙子，用沙子堆着城堡。
如同往常一样，他们一直从清晨玩到了黄昏，玩累了，他们索性就躺在沙滩上，看着天边的夕阳。
他们并不担心，以为他们知道，妈妈回来叫他们回家的。
穿着小碎花的长裙子，站在长长的坡道边，大声地叫着他们的名字。风会扬起她的长发，会吹起她那条小碎花裙子。那样的山本妈妈，美极了。
“小晴！小武！回家吃饭了！”
他们欢快地蹦了起来，掸掉身上的沙子，但在看清山本妈妈的身影时，原本绽开的大大的笑容却僵住了。
“妈妈！后面！小心后面！”还是小晴最先反应了过来，她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冲着山本妈妈喊着。
山本妈妈疑惑地歪了下脑袋，风太大，她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直到——飞驰而过的轿车将她撞飞。
小晴的眼睛瞪大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山本妈妈那单薄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那条漂亮的小碎花裙子，此时已经沾满了血迹。
倒在血泊中的山本妈妈，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也不见了温柔的笑容。
山本在山本妈妈身边哭倒了，摇晃着山本妈妈的肩膀，嘴里不停地叫着什么。
但这些小晴都听不见了。她只是看着山本妈妈眼角的泪水，微微皱眉。
在她的心里，妈妈应该永远是笑着的，这样的妈妈，不好看。
于是，她攥着自己裙子的一角，将山本妈妈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地擦掉。
这样的妈妈，才最美。
可是，小晴却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她只知道，妈妈的眼睛暗淡了，妈妈不会再弹好听的吉他了，妈妈，再也不会冲着她和弟弟笑了。
山本妈妈去世后，小晴将山本妈妈最爱穿的那条裙子收了起来，放在一个很大的木箱子里，压在衣柜底下。
山本妈妈下葬那天，小晴将自己留了两年的长发一刀剪断，把自己的裙子和妈妈的尸体一起烧掉。
山本妈妈火化一个星期，就当山本爸爸以为她再也振作不起来时，小晴走出了自己的卧室，眼睛红肿着，大声地对他说——
“爸爸！我要学剑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番外一：小碎花的花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