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交换生》过水咸鱼

15、帝国小队长的委托

　　骤然被识破身份，更何况还是极夜城一个不知根底的老人，陆程心里的讶异没掩藏好漏出几分，老妇看他的神情于是更加笃定“确实是兰皋的军校生，跑这来干什么？”见三人稍显戒备的神色，她短促的笑了一下“那好，公平一点，我叫禾阑叶，今年···大约是167岁了，帝国前驻边星小队长。”

　　“帝国银锋小队队长禾澜叶？”穆星罕见的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是我，没想到···居然还能有人记得。”禾澜叶对此稍感意外，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随即又有些怅然，默默在心里感叹自从到了极夜城，前尘往事就好似南柯一梦，愈久愈不真切。

　　穆星看着火光映照着的这张除了眼神再没什么与记忆中相似的脸略感苍凉“50年前您率领银锋小队突袭巨螽在T33星的驻地并取得胜利的影像我曾看过很多遍···”

　　橘黄色的光自火堆向外扩散，在边缘处与夜色交缠，摇曳的火光打在禾澜叶的脸上为她增添了几分朦胧暖意，她正垂着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无人说话，呼吸声都轻了许多。

　　陆程打破了此刻的沉默“那您怎么在这儿？”

　　禾澜叶摩挲着腕上的银色镯子，叹了口气“我老了···”复又像回忆起什么似的“50年前，我们小队在T33星取得胜利，返程途中遇上了一艘星舰正被巨螽围攻，我们先是试图营救，但在缠斗的过程中远处又飞来了五只。我们机甲能源在T33星上就已经被消耗殆尽，救人启用的是备用能源，如果再纠缠下去大家都会死，所以，我下令撤退了。”

　　“所以，您是因为没有救人被处罚了？”陆程问。
　　“呵，算是吧，其实更重要的是因为那艘星舰里有一些重要资料，因为这个，我们小队120人全部被流放在这儿。”禾澜叶嗤笑，眼神中流露出不屑。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罐子仰头灌了一口，将剩下的液体倾倒在火堆上，火苗一下子窜起半米复又摇曳着平静下来。“好了，说说你们的来意吧，别拿好奇心那种糊弄鬼的话来对付我。”

　　陆程沉思了一瞬道“我们要寻一样东西，可能在掖山。”
　　“什么东西？”
　　“抱歉。”
　　“在掖山寻不到怎么办？”
　　“在极夜城其他地方找找看。”
　　“让他们带路如何，极夜城很大，聚居区鱼龙混杂被人盯上很难脱身，他们在这生活了近三十年，经验丰富，再加上···他们兄弟也算是老婆子我亲自教出来的，还算机灵。”禾澜叶将两兄弟向前推了推。

　　“您···”陆程诧异于她的热情。
　　“我有所求，极夜城只进不出，我知道，你们有胆量进来自是有门路出去，他们两兄弟还小，不能一辈子待着这。”禾澜叶打断陆程，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祖母”两兄弟一左一右挤在禾澜叶身旁，握着她的手“祖母，我们不走，我们在这陪您。”
　　禾澜叶用慈爱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反握住二人的手没有答话，转过头紧紧的盯着陆程想要得到肯定的答复，虽然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但祝遥看到刀疤脸的手被攥的通红。

　　“我们没办法带他们走，抱歉。”陆程艰涩道。他们离开极夜城依赖于祝遥的隐身符，被兄弟二人知道会很麻烦。

　　“那加上这个呢？”禾澜叶掏出三颗剔透的阵珠。
　　祝遥微微睁大了眼盯着她手心里的珠子，在看到阵珠之前她没有察觉到一丝属于阵珠的灵力。见她露出探究的神情，禾澜叶三分的把握变成五分“这就是那所谓的宝珠，说起来我与它渊源颇深，那艘星舰里的资料正是关于这个宝珠里蕴藏着的独特能源的重大发现。你们是来找它的吧。”

　　陆程扭头看向祝遥，“答应她，我有办法。”祝遥传音道。
　　“可以，但他们二人须得听我们指挥，不得擅自行动，我们会找一处合适的星球将他们放下，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
　　“加一条，我需要你们给他们买两只通讯器并打进去一笔钱，不多，够他们生活10天。我这里有一些你们会需要的资料，同意的话，拿去。”说着，禾澜叶褪下自己的通讯器，接着又掏出一个小型联络器摆在她与陆程之间。

　　“您就这样···”陆程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维持住了平静的神色。
　　“呵，那怎么，我是应该保守着这些个把我囚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的人的秘密悄无声息的去死，然后再让我最亲的人在这泥潭中苦苦挣扎一生么？呵···真是笑话。”禾澜叶的眼底有火焰翻滚，那是不甘与愤恨。

　　陆程没有作声，收下通讯器表示交易达成。禾澜叶倒也没有沉浸在恨意中太久，紧绷着脊背在陆程收下通讯器的那一刻放松下来，显出几分从容的老态，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起身道“先带你们回我们的驻地休息，等明天再带你们去掖山。”

　　“明天？”祝遥四下看去，黑蒙蒙一片“这天不是一直黑着呢么，怎们分辨的？”
　　“是看温度，在温度升高，爬虫出来觅食的时候我们会在聚居地休息，我们以此来分辨时间。”刀疤脸热心地回答道。

　　果然，一路上三人感受到温度显著的上升，不约而同的脱掉了外套，而前方领路的禾澜叶和兄弟二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一边走一边脱掉外面的衣服，足足有三四件。他们的衣服有些陈旧却不至于破烂，只是···画风淸奇！

　　譬如刀疤脸，当他脱下第三件短袖时，露出的是一件淡蓝色的女士开衫，扣子上缀着一颗水晶，配着那张五大三粗带着刀疤的脸和紧绷着的暗红色的裤子，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穆星都默默扭过了头。

　　大概是在这条路上已经走过太多遍的缘故，举着火把的禾澜叶和两兄弟的每一个转弯都毫不迟疑。在一个小山坡附近，禾澜叶停住脚步“你们在这里的身份是刚被扔进来的得罪了大人物的军校生，当然，是帝国的，别说漏嘴了。”

　　见三人点头，禾澜叶继续带路，越过山坡，眼前豁然开朗，聚集地建立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由各类机甲碎片搭建成的低矮的房屋一圈圈的围成一个圆，中间是一架有许多破损但结构还算完整的小型飞行器，驾驶舱内闪着的微光是整个基地最大的光源，光雾摇曳的向外飘荡，然后在基地最外围的边角彻底与黑暗融为一体。

　　甫一摸到基地外围，负责巡逻的两个拿着长矛的两个中年人就迎了上来“队长，你回来了，基地无异常，就是。。。”说话那人眼神瞟向祝遥三人。“不要紧，说吧。”禾澜叶摆摆手。“好，我看老三那群人好像有些急了，今天要不是莱克拦着，就闯下去了。我们是不是得早做打算？”

　　禾澜叶没有回答，对着在一旁沉默的另一人道“莱克，你再去叫个人和你一起警戒。”莱克点点头，短促的嗯了一声转身走了。扭过身，禾澜叶对祝遥三人道“几位跟着我来。”然后用眼神示意等在原地的中年人跟上，一行人走在明暗交接处，因为基地大部分人都在休息，所以没有引起注意。
　　绕过两三间房屋，禾澜叶驻足在一个只有屋顶能看出是机甲胸甲部分搭建的五颜六色的矮房子前。“你住这里？！”祝遥脱口而出，语气有些惊讶。“怎么？”禾澜叶语气淡淡的，一旁的中年人更是对这个无礼的年轻人怒目而视，一双牛眼瞪的很凶。祝遥对此有些不解“我以为你会住在更里面，按道理你算是个长老啊。
　　”
　　禾澜叶皱眉“你们兰皋什么时候又多了个长老的职位？算了，跟我来就是。”几人弯腰走进房间里，屋子很小，七个人进去几乎占满了所有的空间。刀疤脸此时光着上半身，黏腻的未干的汗混合着多日未曾洗澡留下的尘垢在狭小的空间内散发出浓重的异味儿，陆程站在他身侧，在刀疤脸被挤的贴上他的那一刻，神色麻木···几经尝试把自己的衣服与刀疤脸的皮肤分开，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哥，你不用往前了，我不嫌挤，没事儿！”刀疤脸大方的拍拍陆程的肩膀，腋下浓重的异味飘散开来。

　　陆程惨遭当头一棒，努力的减少呼吸频次，微微扭头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嗯···好。”祝遥在一旁看了全程，乐的不行，用胳膊拐拐陆程“诶，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不淡定啊～”陆程见她一脸的幸灾乐祸，无奈叹气，正要开口，不知禾澜叶操作了什么，整个地面瞬间虚化，毫无准备的三人失去平衡，向下坠去，刚一落地，便被骤然亮起的光刺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