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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要离开万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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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降临，刚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像一副幕布一样，挂着一轮明月和众多星星。星星宛如一颗颗钻石般，晶莹地点缀着这平静的人世间。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夜晚，星星被吓得熄灭了身上的亮光，它们好奇地朝发声地看去。
万家。
几个下人原本在趁着收拾房间的空档摸鱼打诨，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嚎叫声。
他们立即意识到不对劲，相互间看了一眼后，又因为有所顾忌，都不想先出头。
“好像是孙少爷的声音……”还是平常总在万志远门外守夜的下人认出了他的声音，迟疑地开口说道。
“快走！孙少爷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话毕，这几个见风使舵的人精就一改刚才犹豫不敢起身的样子，风风火火地向门外走去。
……
万志远的房间内。
“你这个贱货！竟然……竟然……”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受到伤害，万志远佝偻着腰，紧紧用手捂着痛处。
他面目狰狞，脑海里已经快速构想出万玥凰的一百种死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下人的敲门声。
“孙少爷，你没事吧？需要我们进来吗？”
不行！
他怎么能在这群卑贱的下人面前露出这幅受挫的样子。
万志远强忍住痛苦，眉目间掠过一层很重的戾气，他哆嗦着回答道“我没事。”
但那群下人并没有走开，为了表明担心，还在孜孜不倦地询问道：“你是撞到了哪里？需不需要我们拿药酒过来？”
MD！平时怎么没觉得这群下人这么没眼力见。
万志远压抑着怒火，艰难地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我说了不用！给我滚！”
“好、好咧。”
终于，门外再次恢复了平静。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万玥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终于出了口恶气。就算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也不会后悔刚刚做的事情，她只会恨自己没有打得更狠。
她居高临下，眼眸微眯，傲气地睥睨着万志远：“我和照片里的那个人不熟，只是恰好遇到而已。”
“你要是不信，就尽管去查。”
“但要是你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让万家丢脸，你觉得爷爷会怪罪你？还是——我？”
以牙还牙，谁还不会呢。
万玥凰压根不怕万志远深究，他能查到自己和夏家的渊源，才有鬼呢。
只要她一口咬死，以后尽量避免和夏家再接触，万志远压根拿她没办法。
想到这，万玥凰的眼眸垂下，遮盖住了必须得和至亲分离的不忿心思。
但为了夏家，她可以忍，也必须要忍耐。
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而万志远的确没有办法，他刚刚被一下子就抓到了万玥凰的把柄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原本以为诈一诈她，对方就会自乱阵脚。
他压根还没有挖掘到更深层并有力的证据。
他一开始也的确成功了，万玥凰慌张了一瞬。
但谁能想到事情的转变就在一瞬间。
难道这一切真的就像万玥凰说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被万家熏陶多年，万志远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他重新站起，目光深邃地盯着对方，深浅难测，“事实最好像你说的那样。”
“如果不是，希望你已经做好被我玩死的准备。”
万玥凰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裙子，但很快，她又重新松开。她目光冷静，轻飘飘地扔下了一句话：“那就拭目以待。”
而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离开。
……
她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下人在门口苦等她许久。
一见到她，对方马上就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孙小姐，你和三少奶奶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床垫我特意给你换了海丝腾手工制作的床垫，枕头也换成了诺依曼的牌子，其余东西我后面会给你添加上。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你做得很好，一切都按着你准备的来。”万玥凰神情温和，没有为了摆下马威而去故意为难对方。
对方一听到她的话，神情一愣，而后脸上的笑容终于变得真情实意起来。
“好。”
在万家这么多年，他还没被人正眼瞧过。万玥凰是第一个用平等的眼光去对待他的人，这种态度，让他的心间仿佛有一股暖流划过。
万玥凰并不知道他的心间所想，就算知道，可能还会诧异。
平民出身的她，与生俱来就学不会上流人的那套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很快，她就回到了万家为她准备的房间。
“妈？”
房间里，原本还在收拾衣服的杨若兮看到了一张照片，突然便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照片上，是“方块K”万德健、“方块Q”杨若兮以及万玥凰一家三口拿着蛋糕打闹的欢乐合照。
当时万德健导演的一部文艺片刚刚上映，难得获得了观众的喜爱，做到了口碑和票房双赢。他在庆功会上，特意邀请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来参加，还给她们准备了一个惊喜。
原来当时还是这对夫妻结婚10周年的纪念日。在影视圈好友的见证下，万德健给杨若兮补办了一场婚礼。
他们的爱情，始于微末，一起走过漫漫黑夜，真正做到了共患难。
万玥凰不仅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还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这个场景在幼小的万玥凰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很大地影响了她对于爱情的认知。原来爱情不仅是两个人的联结，还是他们与这个世界的联结。爱情让双方都成长得更加美好。
如今，夏小鹂继承了万玥凰的身体，也继承了她的记忆。
虽然她没有切实参加过那场庆功会，但是她的记忆让她能够自发地脑补出婚礼蛋糕的甜蜜。
或许，在经历了上一世的欺骗后，她对爱情和婚姻变得悲观起来。但是那个蛋糕，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让她也开始期待种子能够发芽的一天。
“妈，你又在想爸了吗？”万玥凰走到杨若兮的身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照片。
直到这时，杨若兮才缓过劲来，她有些怅然若失，但是又不想影响自己的女儿，很快地就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作势要把照片收起。
“没事，你回来了。”
但是悲痛不是遮掩就能消失掉的，与其强行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不如揭开伤疤放在太阳底下晾晒，说不定就能有治愈的一天。
万玥凰决定好好和杨若兮聊聊万德健，帮助她走出伤痛。
她摁住杨若兮想要收起照片的手，像一只幼猫般可怜可爱地看向对方：“妈，自从我在学校住宿后，和你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爸为了拍电影，经常不在家，你陪着他在国外一待就是四五个月。我们太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
万玥凰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带着满满的撒娇韵味：“你可以和我说一下你和爸的事吗？”
话说到这里，杨若兮眉眼间的惆怅消减了几分，心情因为女儿的撒娇重新变得愉悦起来。
她刮了一下女儿的鼻梁，然后带着怀念色彩地看着照片，陷入了回忆。
“妈以前和你说过，在没生你之前，我是个顶流歌手。后来我遇到了你爸，就退圈和他结婚了。”
“对，你说你们是这个世界上灵魂最契合的人，还说希望我不要在婚姻中勉强，一定能找到那个懂我的人。”
“是的。但是妈之前没和你说过，在这期间其实我们有过分手。”
“分手……？”万玥凰的眼神透露出丝丝疑惑。
“你爸拍的东西一直不被业内看好，过的日子是你无法想象的穷苦潦倒。妈就一直以为他是个穷小子。结果我们准备结婚前，你爷爷有一天突然找上门。”
想到这，杨若兮忍不住露出苦笑。“我这才知道你爸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万家的三少爷。当时我还不理解，他有这个身份，何苦来影视圈吃苦呢。”
“然后你爷爷告诉我，你爸已经有联姻对象了，说我配不起他，就命令我和他分手。”
听到这里，万玥凰已经能猜到结局了。
这是一个经典的灰姑娘被豪门公公棒打鸳鸯的故事。
但幸运的是，王子为了灰姑娘和梦想，毅然决然地摘下了皇冠，冲出了那片禁锢他的皇宫，奔向了更自由的天空。
更幸运的是，王子还在外面那片荆棘遍布的钢铁森林里，闯出了一小片名气。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是拥有了幸福的家庭，离梦想的终点又近了一步。
“……最后就是你知道的这样，我们这么多年来和万家决裂。”杨若兮攥紧了拳头，眉眼再次变得忧愁起来，“现在你爸走了，我们母子俩处境艰难。万家以后就是我们唯一的容身之地了。”
万德健为杨若兮这么多年构建的美好童话，一夜之间被那场车祸撞得支离破碎。现在杨若兮却还想为自己的女儿万玥凰构建一场新的童话。
她把合照收起，然后紧紧地握住万玥凰的肩膀，再三叮嘱道：“万家是我们唯一的家。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是寄人篱下过日子，你的性格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像今天买礼物的那种事情，你不应该承受这么多。以后交给妈就行。”为母则刚，杨若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能够成为女儿的依靠。
但是万玥凰完全不认同。
万家是什么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按照杨若兮这种性格，要是只靠她一个人，她们迟早要被万家拆吞入腹，连骨头渣都不剩。
“妈，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在万家生活。”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才几岁，你可以做什么？”杨若兮生怕对方惹出祸事，更怕对方受伤。
但是万玥凰保护家人的态度非常坚决，她的凝视着这一世的母亲，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氤氲出雾气，像是要弥补什么遗憾般，铿锵有力地说道：“我真的可以！”
“你看今天我不是处理得好好的，万志远被啪啪打脸。”
“不行！”万玥凰的话让杨若兮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她只觉得后怕，“万志远始终是万家的长孙，你得罪了他，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了万家人的手段，杨若兮的心里顿时变得无比沉重。她思索片刻，终于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
“玥凰，你提醒我了。我们这对孤儿寡母势单力薄，不是万志远的对手。”杨若兮掏出了手机，作势就要拨打电话，“我现在就给你去联系国外的学校。我们过几天就离开，走得越快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