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喋小道》同人于野

13、第十三章

　　如此又过了几日，孟卜元和小游在小李村已经大半个月时日，今日便决定带李致星去平乐孟宅小住几日，得让小徒弟熟悉熟悉孟宅，他们也有一些时日未回去，也要回去备些过冬的衣服物件儿，小游也需要换几本医术研读。

　　平乐县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路边摆摊的小贩卖力地吆喝，走街串巷的货郎背着时下流行的小玩意，还有街边卖糖画糖人的摊子吸引了一堆小娃围在一起挑选款式。

　　孟卜元本想领着小游和星哥儿去玉尖面铺吃碗杂酱玉尖，这许久未吃还怪想的，谁知面铺上贴着张纸说是家中有事要暂时休息几天，无奈三人就去了小甜水巷的另一家店铺。

　　这家店铺乃是一家专门做猪肉的店铺，时人大多爱吃鸡鸭羊肉，尤以吃羊羔肉为贵，至于牛肉，耕牛可是属于重要资产，普通人家很少有机会能吃到，这能吃到的机会少，自然也就不会做，猪肉价贱但猪肉腥臊很难做的软烂入味，做猪肉需要大量的香料浊酒等辅料，贫穷人家哪会在香料上花钱。

　　普通人家自己就会豢养鸡鸭，像李致星家便是，养了一群鸡崽儿在后院中，不仅可以每天捡鸡蛋，自家时常能吃煎鸡蛋或是鸡蛋羹，也能拿出去卖钱。还有家里进项少的，下的鸡蛋并不怎么舍得吃，大部分都要拿出去卖钱，平乐县城以东为贵，西面大多是贫民所居，也有一些贫寒学子为了节省花销会在西街租住大通房，西街则是平乐西面大部分街道的统称。

　　在西街中有一条街名叫菘落街，“菘”就是白菜的意思，这条街便是一条专门卖菜的街，除了新鲜的鸡蛋鸭蛋，也有心思灵活的人会把鸡蛋鸭蛋腌成咸蛋在这条街上售卖，这样的蛋比白水煮蛋更加有滋味，价钱也能卖的高些。

　　闲话少叙，这家专做猪肉的店铺叫做汤盎，“汤盎”就是猪崽的别称，三人坐下点了招牌菜清蒸肉。

　　不过片刻，小二端着一个约有一尺左右的盘子，盘内清蒸肉已经切片摆放整齐，肉质晶莹，随着小二走路的步伐，盘中的肉也一晃一晃的，“客官，您的清蒸肉一份，椒盐饼一份乃是小店赠送，请慢用。”小二将有成年人半个怀抱大的一盘清蒸肉放在桌上。

　　孟卜元给星哥儿、小游都夹了一块，又配上碟中的秘制蘸料，星哥儿还是第一次吃到猪肉，他学着师父和小游的样子，包上一片菜叶卷起来放入口中，“唔，好好吃。”星哥儿眼睛亮了亮，看向孟卜元和小游，全然没有腥味反倒有一股香料加上肉类的荤香。

　　李致星又拿起一块椒盐饼咬了一下，咸咸的有面的韧性并不是那种一撕就烂的软饼，再包上一块沾满酱料的清蒸肉，二者竟如此搭配，椒盐很好的缓解了肉类的油腻，再配上椒盐饼便是成年男子也可以吃饱。

　　三人吃了饭又在街上逛逛书铺，“好大一只兔子！”星哥儿惊讶的语气吸引了孟卜元的注意力，小游则疑惑这书店里怎么会有兔子。

　　孟卜元转头一瞧那不是何氏玉尖面铺的老板何丰嘛，这何老板身后却是跟着一只巨大的兔子，周身环绕着淡淡的妖气，让小游先回孟宅，自己则带着星哥儿几个身形就追了上去。

　　孟卜元带着李致星追到了平卯街一座小房子中，看来应该是何丰的家，星哥儿上前一步敲了敲门，“叩叩叩。”

　　“谁啊？”何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面铺才没有开门，何丰打开了门，以往总是精神奕奕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显然是好几日没有睡好觉。

　　见来人是自己的常客，何丰心中既有庆幸也有苦涩，庆幸的是他这老铺子歇业能有老客记得，苦涩却是有只神异的兔子时不时就会出现在他身边，这可是妖啊。

　　“何爷爷，我们可以进屋吗？”星哥儿站在门口，何丰这才见原来还有一位白净小郎君站在这位老客身边，他最近精神实在是很差，小郎君小小的一个，他竟没有低头看到，想到自己身边时不时会出现的巨兔有些犹豫让他们进来是否会害了他们。

　　“何老板别担心，我们正是为你家中所忧而来。”孟卜元平和的语气似乎让何丰不安的新平静了一些，星哥儿和孟卜元一进屋门就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巨兔正趴在何丰家的灶房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呢，那红眼睛可比何老板几日没怎么休息的眼睛还红。

　　何丰一进门看着巨兔竟又出现了，身形一阵踉跄，要不是还有孟卜元和星哥儿在他只恨不得当场晕倒在地下，天那，老天爷，谁能来救救他。“师父，这只兔子真大啊！”星哥儿惊奇的语气打断了何丰的愁思，“你——你们竟也能看见？！”

　　“何老板，放心我们正是为它所来。”孟卜元一道罡气化成绳索套住巨兔的后腿。“叽叽叽——”巨兔爆发一阵尖锐的叫声，孟卜元和星哥儿听了这叫声面色都变得很是怪异，何丰吓得更是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下。

　　“何爷爷，这……这只兔子说它想吃你做的玉尖面……”星哥儿在听懂它意思的一瞬间不知道是该觉得自己真像师父说的那样有天赋可以与妖沟通，还是该无语一只兔子怎么会吃面啊，哪怕这是一只兔妖……孟卜元也赞同地点点头，“那天它经过这条街被屋内的香味吸引，说你在家做的面很美味，后来想让你做给它吃，谁知你每次见了它就跑，连店铺也暂时歇业了。“

　　“兔子……吃面吗？“何丰看到兔子现在被孟卜元所制，胆子也稍微大了些，”可……可它把我家老婆子都吓病了啊？！“他的声音突然变大，大概六七天前晚上，他本在准备一些高汤、浇头等一些第二天开点要用的一些东西，老婆子也在灶间与他帮忙打打下手，谁知道他与老婆子只是离开了灶间片刻，食物便都不翼而飞，他与老婆子以为是糟了贼子想着第二日天亮了去报官。

　　可是第二日清晨，他家老婆子刚醒就看见这只巨兔蹲在床前还叽叽咕咕地叫着，吓得吕氏也就是何丰的发妻直接晕了过去，何丰也被惊醒，他有心想逃跑，可是吕氏晕了以他现在地年纪也扛不起一个成人的重量。他心里又惊又怕，又不能丢下老婆子一个人逃跑，只能畏畏缩缩的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吕氏以免兔子伤害到她。

　　从受到惊吓吕氏就一直病歪歪躺在床上，而何丰也在各种地方遭到这只兔子的围追堵截，一见他就叽叽咕咕，可……可他也听不懂啊，甚至如厕的时候兔子都会突然间出现，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巨兔：叽叽叽咕——”

　　李致星：……何爷爷它说没有恶意，就是自从吃过你做的玉尖面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兔生都白过了，想再吃一次……“

　　可是这遇见妖怪怎能不让人人心生害怕，加上吕氏也一病不起，何氏玉尖面铺就只能暂时歇业了。

　　何丰听了这话半信半疑，但他实在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随即去灶房做了一大锅玉尖面，如此孟卜元和星哥儿二人倒是沾了巨兔的光。

　　一碗喷香的玉尖面做好，巨兔双眼亮的像是要发光，刚刚还乖乖站着不动现在立即开始扭动想要挣脱身上的锁链，“咕咕咕叽叽——”

　　李致星望向因为巨兔扭头更加害怕的何丰：“它说吃完就会治好吕婆婆呢。”

　　何丰的心脏砰砰乱跳颤抖着手把三碗玉尖面放在桌上，他喉咙一阵发紧，“请……请用。”

　　孟卜元牵着巨兔和李致星一起坐下，巨兔拿起碗就开始呼噜噜吃，甚至它还会使用筷子夹出自己不爱的小葱末，看见巨兔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何丰试探性发声，“还……还够吗？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巨兔：“咕叽。”都拿上来。

　　最后巨兔包圆了一整锅的玉尖面，又把自己的兔子毛揪下几根示意何丰把兔毛放在吕氏身上，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吕氏果然醒了，吕氏睁开眼看见何丰后知后觉想起那只可怕的兔子惊恐道，“有妖怪啊，老头子你没事吧？”

　　何丰见相伴多年的妻子醒来，也是老泪纵横安慰道，“没事没事，它就是想吃咱家的玉尖面呢。”

　　吕氏：“……真的吗？“咱家的玉尖面有居然这么大威力。吕氏顺利又奇特的接受了这个观点。孟卜元和星哥儿解决了巨兔的事情，何丰自然是千恩万谢，直说以后他们来面铺吃面都要免费哩。

　　这是第一次星哥儿觉得自己能帮助别人，这世上大部分人对妖鬼都是惧怕的态度，少有几个胆子大的也不一定知道如何降伏妖鬼。

　　巨兔：“叽咕叽咕。“我要跟你回家。

　　星哥儿那叫一万个想同意，白色巨型毛茸茸又有谁能够抵抗过这种可爱到犯规的生物，他眼含期待看着孟卜元。

　　这下子巨兔赖上了星哥儿，说要跟着他回家呢，孟卜元倒也没有反对，其实孟卜元也是曾经在道观的藏书阁里见过关于这种妖的记载，直到刚才发现它的兔毛可以让受惊卧病的吕氏瞬间痊愈他才真正确认。

　　这种妖的名字叫做桃屋，虽然长的像是兔子实际上是古木精，它的全身都是宝贝，不仅皮毛可以治愈疑难杂症，吃掉它的肉更是可以让人长命百岁，不过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呢？

　　巨兔：“叽咕叽叽。“你身上有股很好吃的味道喔。

　　看来这还是只吃货兔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它这么喜欢吃美食才长到这么巨大的呢？

　　“我阿娘做饭可好吃了。“李致星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又用双手摸摸巨兔雪白的双耳，这手感像是绢丝织出的毯子一样顺滑，太舒服了，虽然他还从没穿过丝织的衣服哩。

　　“叽。“好耶。巨兔自我感觉看人的眼光非常良好，全然不知道这小孩的师父是个道士，一般道士见到妖鬼哪分什么好坏不都是喊打喊杀的，想来这一老一小都是个通妖情的好人啊。

　　星哥儿已经在兴致勃勃地给巨兔起名字了，“你叫小白好吗？“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巨兔：”咕咕。“好哇。

　　孟卜元忍不住扶额，这名字出去可别说是我孟卜元的徒弟啊，二人带着小白回家，小游一见巨兔惊叹道，“先生，我们三个吃不完这么大的兔子吧。“

　　小白：“咕咕咕——！“你这凡人小孩竟还想吃本兔。！

　　“小游哥，这可是兔妖不能吃的喔。“李致星向小游介绍今天发生的事情。

　　“哇，那它的毛岂不是可以入药？”小游看着巨兔就像看着一个会发光的金矿一样。

　　巨兔：“叽——”激情辱骂兔语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