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魔王的两位母亲》呆毛四十

3、花展

　　菲比之前买帽子就是为了伦敦的社交季。这项起源于18世纪延续至20世纪初的活动，仍存在其一定的影响力。菲比如今已经有20岁多，是该进入社交圈并结婚的年纪。或者说，她早已有了订婚对象，不过与对方闹得不愉快而已。

　　菲比所在的鲍德温家好歹也是个贵族，绝对不会放着她一个家中年龄大的女儿不嫁。要不是菲比当初在订婚仪式前夕，设计让庄园聚餐的众人撞破未婚夫与另一名贵族男性的偷情，她的这桩婚事恐怕真就达成了。

　　现在家中因为这桩丑闻将她的婚事按下不表，她也乐得继续自己的学业，全世界到处闯荡。这一辈子的父母在订婚前就很清楚她的意向，只是仍不甘心想试一试，却落得这么一个结果，这让猜到真相一二的菲比父亲深感颜面大失，便与她闹起了变扭。而菲比不想低头，也顺理成章地用多年的积蓄买房搬了出来。

　　她不爱去那些舞会。虽然她自己觉得不结婚到处学习投资很快乐，但不少人在舞会上窃窃私语与异样的眼光使心中还是现代进步女性的她感到烦躁。

　　在梅洛普怀孕的最初两三个月中，气温逐渐上升，达到一个舒适的温度。尽管梅洛普上次被菲比提议的读书一事吓了一跳，可菲比已下决心，随后就为梅洛普念书、教她文法与算数，同时也招呼别墅里的几位仆人来听课。

　　这一举动有些罔顾梅洛普意愿的感觉，菲比却自觉良好。她心中对梅洛普的性格有了一种近乎直觉般的认识——这样梅洛普是不会生气的。她怀揣着这野性的直觉，对梅洛普坦诚相待，时不时就打一个“你真好”、“我最喜欢你啦”、“你是我第一个这么要好的女性朋友”之类的直球，弄得梅洛普时而惊喜非常，时而又感到羞赧焦急，总认为自己无能回报这一份深情。

　　一天下了课，菲比神神秘秘地拉住梅洛普的衣袖，将她带到了衣帽间。梅洛普疑惑不已，自觉站在门口为她把风，眼睛却还是时不时往里头偷瞄。直到得到菲比一声呼唤，她快步走近了菲比。就见菲比高举着一席白色典雅长裙，只在裙摆处缀有美丽的花边与珍珠，脚边还丢着一双白色长手套。

　　菲比问：“这件适合商人之女的身份吗？”

　　梅洛普艰难地回忆了一下大街上遇到的商人的妻女形象，摇了摇头。

　　菲比遂将裙子往沙发上一扔，又埋头开始翻找。梅洛普欲言又止，心道这绸缎衣服会起皱的，但见菲比找得专心致志，她也就没去打扰她，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地拎起这条长裙，抚平了上面的皱褶。那雪白的绸缎上反射出一二的波光实在太过眩目，全然映入梅洛普的眼帘。她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可是不舍得移开目光。

　　梅洛普并非想拥有这条裙子，哪怕这条裙子美丽非凡，令任何一位喜爱长裙的人看到都会心中感叹。她只是，只是，突然有点羡慕菲比了。

　　在从未被认真爱过的梅洛普心中，一条象征物质价值的裙子比不过一个真心实意的吻——虽然她二者都不曾真正拥有过。她联想到会有人送这么美的裙子给菲比，一定非常爱她吧？菲比这么优秀又独立，对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哪怕不用迷情剂、不用夺魂咒，也一定有很多人爱她吧！

　　梅洛普难过地垂下眼睛。她忽而对菲比心生一种贴近的渴望。这渴望究竟是什么，此时的她尚分辨不清，她只忽然非常想对菲比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想抓住什么……

　　下一刻，菲比就拎着两条裙子靠近了她，将她手中的那条裙子拿了过去，并交给她一件褐色的宽松裙袍。在这短暂的过程中，梅洛普碰到了菲比的手，她心中一荡，忍不住抬头望向菲比。

　　沐浴在午光下的菲比褐色瞳色变成了蜜糖般的色泽，她唇边挂着的满意又甜美的笑容使人心折，尤其是，她是注视着她的。

　　梅洛普微笑了起来。

　　菲比不明所以地对上梅洛普的笑容，眨了眨眼，却没有询问她原因。她只希望抓紧时间：“梅洛普，来，快换上！”说罢，她就背过身体开始解身后的绑带。

　　梅洛普盯着菲比露出的内衬惊呆了：“你、你、你……”

　　菲比边忙活边解释道：“那行吧，你等我先换完，我再给你穿……嗯，今天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等会我们从花园的后门走，有辆车在等我们哩！”

　　梅洛普慌忙也转过身去，大脑一片空白，都打结了，不知怎么情况就变成了这样。她努力想思考一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想到，只有那截衬衣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焦躁地咬起了嘴唇。

　　菲比嘟嘟囔囔地抱怨着细腰的可怕与危害，再姿态堪称狂暴地套上一条外裙——她不知道这叫什么，穿就完事了。总算结束这种折磨，她愉快地招呼梅洛普也脱裙子：“惊喜啦，一个惊喜！你换裙子嘛！”

　　梅洛普总算被唤回了神智，期期艾艾地说：“好、好的。不过我一个人可以……”

　　菲比眉毛高高一扬：“你确定你肚子可以吗？”

　　这话着实听起来不像是关心，即使那就是关心。梅洛普知道她的本意，但还是认为她被挑衅了，虽说在这方面置气有些可笑和幼稚。她干脆憋着一口气自己利索地换了起来，第一次大胆地腹诽着：菲比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说话让人开心不起来……

　　等到登上车，路程走了一半了，梅洛普才将这莫名的郁气伴随着菲比递来的糖果一并消除。她咬着菲比送的糖果，是草莓的味道，一双大眼睛愉快地望着车窗外的街景，看得目不暇接。耳边是菲比在介绍着：“我们要去看花展，很多的人。不谦虚地说，全世界的花卉都会在这段时间聚集在那儿呢。”

　　全世界的花卉？

　　梅洛普感兴趣地转过头。菲比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花展的历史，梅洛普时而插一句提问，两人就这么聊了一路。从花卉讲到裙上装饰，再到帽子式样，后面话题还拐去俊男美女。菲比高兴地发现梅洛普对此没有展示这个时期的女性的矜持，相反，她对菲比描绘的帅哥美女兴致勃勃，可称得上是心怀憧憬。原本菲比还有些担心梅洛普会因为涉及男女话题而闭口不言，没想到梅洛普根本没那个神经！

　　下了车，馥郁的芬芳被暖风送来。菲比深吸一口气，半眯着眼睛，一手伴着打扮成商人之妻的梅洛普，就开始了参观。

　　一路上，菲比与梅洛普咬着耳朵：“我比较喜欢那边那个黑头发的诶。你看他，快快，就是戴高礼帽的！”

　　梅洛普发动自己多年偷看汤姆·里德尔的本事，好不容易捕捉到了对方的完整身影：“好、好帅……要是蓝眼睛的就好了……”

　　菲比咯咯笑着：“原来你喜欢蓝眼睛的绅士！”

　　某些时候对自身欲/、望毫无顾忌的梅洛普诚恳说：“我只是喜欢好看的。”

　　菲比笑得倚去梅洛普的肩头，当然，她有注意梅洛普的肚子，至于旁人的目光，她直接忽视了。

　　她眼珠子一转，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我好不好看？”

　　梅洛普下意识地侧头看向打趣的菲比，心头一跳，不知为何，顿时拘束了起来。她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一会，菲比也不避让地回望着她，两人对视了片刻。

　　梅洛普收回视线，心跳得越来越快。这裙子有点厚。她声音发虚，木纳地说：“好看……喜欢……是的，喜欢你。”

　　菲比笑嘻嘻地撑开扇子，装模作样地优雅扇了一下风，又反手将手背贴在额头上，作出一个将要昏倒的脆弱淑女夸张动作：“唉，我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挡哇！”

　　梅洛普听了这自夸，扑哧一笑，心情极好地抻着脖子看向远处池中养的一支王莲。菲比随她的目光注视方向望去，出神地说：“我小时候就想站在上面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支撑我的体重。”

　　梅洛普温柔地说：“那一定像拇指姑娘。”这童话故事也是菲比讲给她听的。

　　菲比想了想，兴奋地说：“我们未来让你的孩子试一试，好不好？抱着祂……”

　　后面的话梅洛普已经听不清了。她完全失声，惊诧至极乃至于有些恐惧地僵在原地。这恐惧与过去父亲马沃罗要打她时截然不同，也与发现汤姆不见了的时候不一样。她堪称心神巨震，也不似受宠若惊，只自顾自捏紧了裙摆，喉咙干涩。迎着菲比好奇她为什么不走了的目光，她勉强扯了扯嘴角。

　　菲比狐疑地问：“怎么了，梅洛普？”

　　在菲比的这段时间的教导中，懂得更多了的梅洛普摇了摇头，以天性的狡猾提出了一句转移注意力的话：“菲比，你不累吗？你都兴奋地说了一路啦，我这是想给你找点水喝。”

　　菲比恍然，是感觉有点口渴。面对朋友的提议，她完全没往深里想，干脆地点了点头，与梅洛普结伴去找咖啡厅了。

　　梅洛普心不在焉，不过她对这种情况倒也不陌生。之前是汤姆不知道她是女巫，她停了魔药，才会出问题；这次没有用魔药，菲比不知道她是女巫，那就装作是个普通人。她想到从家中带出的那枚祖上传下来的吊坠盒与若干物什，开始琢磨如何把它们藏得更好些。

　　她忐忑不安地想：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她与菲比会有未来的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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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梅洛普：（心动）她说要和我有个未来诶……
肚子里的小汤姆：……我妈是不是有点太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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