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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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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门口聚集了一大批灰灰黑黑的身影，都是贫民窟流浪汉和村里最穷的几户人家的成员，他们大多身上衣服都开了不少花，全是补丁，要么叠穿好几件破衣裳保暖，虽然衣服破得各有特色，但是老老小小手中无一例外都拿着大大小小的容器。
僧多粥少，所以教廷工作人员已经对一些不符合要求的“常客”非常熟悉了，他们驱赶了几个故意穿得破烂，实则吃饱穿暖，家里还有几亩田的村民。
“喂！你！杰里森！你有手有脚还有活干的家伙！是你家里养的牛不够你吃吗？怎么又来我们教堂领救济粮！上次是我不在，善良的牧师大人不了解，看你可怜份上才让你得逞的！别以为你这次剃了胡子我就认不出你了！”配合教堂救济粮分配的拉姆婶婶身材魁梧，有一双尖刀一般的双目，几乎认识附近三个村庄的每一个人，也知道哪些人是真的需要救济粮，哪些人是想偷懒来领好处。
那个叫杰里森的中年人“哎哟”一声，被拉姆婶婶的一个菜篮子砸到，贪便宜的行径暴露，他气得正要回骂过去，但见贫民窟的几个高瘦的年轻人狠狠地瞪着自己，便只能认怂用手盖着脸跑出教堂。
拉姆婶婶捡回自己的菜篮，朝那个宛如老鼠过街的身影吐了口唾沫：“真是的！这些面包对可怜人而言可是救命的物资！真当这里免费食堂了？我呸！”她转身，又看到了一个才到她腰的小家伙，“哎哟，这不是小彩吉吗？”
彩吉意识到不妙，瞬间收起看热闹的嘴脸。
“一个星期不见怎么又饿瘦了？给婶婶看看你的小辫子和小脸蛋——”拉姆婶婶抱起小彩吉，亲了亲她刚用鞋灰抹过的脸颊。
彩吉尴尬一笑，心里想着是不是不该往自己脸上抹这些脏东西，结果下一秒就被拉姆婶婶窒息式地埋入胸脯。
她挣扎了两下，放弃了。
“拉姆婶婶，我快喘不过气了！”
拉姆婶婶闻言赶紧换了个姿势抱她，继续开心地和她贴贴。
老样子，小彩吉身上没有其他流浪的人那种令人讨厌的但无法避免的臭味，头发也是细软蓬松的，一闻还有清新的青草气息，不看那套补得稀巴烂的衣服，谁都不会以为小彩吉是流浪儿。
拉姆婶婶又捏捏彩吉的脸蛋，小彩吉的双眼又大又水灵，泛着像太阳一样漂亮的色泽，然而这么可爱的小天使却因为怪病被父母给抛弃。
要不是自己家里已经有了四个孩子……
神明总是那么不公平。
还好，小彩吉是个能干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自力更生，照顾好自己。
拉姆婶婶看了眼队伍后面又开始拥挤的人群，她放下彩吉：“婶婶先去帮教堂维持秩序了，小彩吉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来瓦拉村村口那户种着风铃花的人家找婶婶！”
彩吉乖乖应了一声，拉姆婶婶才满意离去。
前面排队的人不算多，彩吉排了十分钟左右就领到了携着若干面包碎的四大块干面包，一碗南瓜汤。
这是好多流浪汉这个周末两天，甚至是要吃三天四天的口粮。
彩吉包好干面包，放进衣服底下，不少流浪汉已经拉帮结派，互相庇佑，所以不怕其他人来抢这些吃食。她虽然流浪汉里也有不少朋友，但毕竟还是单独作战，以防万一。
才出教堂门，迎面来了两个青年，长得都很俊气，只不过一个断了根手指，一个脸上有道浅浅的疤痕。
是自己的好朋友维奇和菲尔特，他们是两个月前搬来隔壁大鲤鱼村住的闲职猎人。
“嗨！彩吉，这次救济粮打算吃几天啊？”维奇熟练地用完好的左手搭上菲尔特的肩膀，吊儿郎当地跟彩吉打招呼。
“哈哈！我打算就吃两天，总是没办法委屈自己的肚子！”彩吉笑笑，这俩兄弟最近和她走得很近，因为一个月前她不小心被人贩子盯上的时候维奇和菲尔特来帮忙了，一来二去就很熟了。
但是两兄弟实在是太客气了，她想回报给他们些什么他们都不收，油盐不进，搞得自己一直觉得欠他们些什么。
彩吉拿出了自己早上采的野果给好兄弟俩：“今天早上找着的，可好吃了，你们也来点？”
维奇和菲尔特两个人自然不会从小孩手里要吃的，他们想都不想就推回来了。
“哥最近找到了一个能迅速发财的路子。”维奇提醒似的一把拍上了彩吉的背，“就是有点风险，怎么样，干不干？”
菲尔特接了句：“这次成功了，那给你治病，完全足够了。”
维奇和菲尔特交换了个眼神。
彩吉有点吃痛地后退两步，背上的那片东西现在被人轻轻碰到都会难受，更不用说被重重拍一下。
“哈？什么活？！”彩吉听到这话瞬间觉得背好了，她两眼放光，那片瘤子兄弟俩也清楚状况，从材料准备到魔疗师的费用，满打满算要花上三十个金币才够！几乎是一户农耕人家大半辈子的收入！还不一定能包治好！
她其实已经要放弃治疗了，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 ！
彩吉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妙，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行当吧？她担忧地看向两个青年男孩。
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维奇哈哈一笑：“怎么会呢？我们这次是正经生意！”
菲尔特又补充了几句，原来是离这比较远的庄园主许久之前颁布的一条悬赏令，要捉拿一个偷了庄园主东西的奴仆回来，因为这个家仆偷的东西价值很高，所以赏金是整整3块黄金！约合90个金币！
需要注意的是这个家仆已经改名换姓，有怪力，还会一点拳脚，要谨慎抓捕。
他们兄弟追踪这个任务有一段时间了，已经掌握证据，非常确定这个通缉犯的身份，并且发现这个通缉犯就藏在这边的几个村子里，只不过他行踪不定，所以这两个月他们一直在排查这家伙的确切住址。
前几天他们刚刚得到结果。
彩吉本来想追问这个人是谁，但是转念一想这可是90个金币啊，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铁到能把利益相关信息拱手送人这种程度，估计这俩兄弟不会告诉自己。
“那我能帮到什么忙呢？”彩吉问出最后的疑问，能找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你很勇敢，从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
“维奇，说实话吧。”
彩吉：？
维奇尴尬的看了眼哥哥：“好吧……其实咱们觉得你有这种时不时会发作的病，治疗的价格又很贵，咱哥俩就想帮帮你，咳——”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据我们观察，那个逃犯白天会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事，晚上才回来，我们打算白天潜入他屋子里，他家全是锅罐，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只有床底下，那点缝隙我和菲尔特谁都钻不进去，就得找个小一点的帮手，而且只有屋子最上面的小窗户是能进去的，我们这种体型……嗯……所以……”
“我藏到他床下，然后帮你们开门，里应外合是吗？”
维奇和菲尔特点点头。
“他不在的时候，你可以从小窗户那爬进去，然后等到他睡着，你来给我们开门，我们进来把他敲晕捉拿归案！”
“放心，等到把逃犯抓给拿到赏金，我们仨一人一块黄金平分，绝对不少你！要是你担心我们去村长家立个誓！村长做担保！”
菲尔特把一个攻击型魔法卷轴递给彩吉，这正是他们与彩吉达成合作的诚意与背书。
彩吉表示知道了，让她再考虑一下。
“小彩吉把握住机会！明天傍晚前记得给答复哦！”维奇和菲尔特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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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的幻境进度比谁都要快。
“薇薇安，我们觉得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博学，说不定能帮上大忙！”
薇薇安的幻境中，维奇也抛出了橄榄枝。
“请问我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好做准备。”薇薇安看着两个青年男子。
“啊，这个可能不大好说，这不是怕我们掌握的信息被泄漏嘛……”
“我加入你们，动手前告诉我就好了。对了，还是按你们所说，去村长家立个契约吧！”薇薇安警惕地看着两兄弟，虽然这段时间来他们一直在帮助自己，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太好了！”维奇双手一拍，“那不如今晚就行动吧！下午，你来瓦拉村村口，我们带你去。”
夜已深，月亮爬上了瓦拉村瓦拉池塘的柳树梢头。
她此时已经藏在了这个满是积灰的床底三个多小时了，手上拿着一把刀，和一个普通人看来十分珍贵的木刺攻击魔法卷轴。
刀是自己准备的，木刺攻击魔法卷轴则是那两兄弟给自己的，证明这次行动他们的诚心，以及以防有什么万一。
“窸窸窣窣——”
门口有响动，薇薇安抿嘴，握紧刀。
一双有些不太利索的脚晃悠着晃悠着进来了，脚步琐碎，沉重，像个老人。
这脚步声……有点熟悉。薇薇安心太乱了，想不了那么多。
突然外门传来了一阵骚乱的脚步声，地上蓦然多了两个影子！
维奇和菲尔特来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等这个通缉犯睡着吗？这个通缉犯不是才进屋？！
“老家伙！藏得这么深？还是被我们逮到了吧！”
一声闷响，薇薇安突然听到了老人嘶哑的惨叫。
她心下一惊，这声音太熟悉了——
薇薇安赶紧爬出床底，只见眼前的两个青年男孩正在与双目黑洞洞的老人搏斗，或者说老人单方面地被虐杀，场面混乱至极。
是瞎爷爷！怎么会？！
此时维奇钳制住老人的双臂，而菲尔特正恶狠狠地拿榔头锤击老人的头颅和脖颈，钝器砸到血肉的闷响大得惊人，屋子里的锅和杂物被踢到处都是，在月光下扬起了不少陈年积灰。
薇薇安愣在原地，她从来没有见过两兄弟这样凶残的眼神。
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老人被好似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分明看不见，却招架住维奇，生生接下了菲尔特的致命一击。
两个年轻人和老人突然僵持住，谁也制服不了谁。
瞎爷爷喘了好几口粗气：“你们……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怎么进来的！？”
菲尔特大声喊了她的名字。
“薇薇安！你在发什么呆啊！我们给你的卷轴呢？！”
“快拿卷轴刺穿他啊！”
维奇被反扣住身子，双腿同时反制老人的下肢。
“不是说活捉吗！？”她迟疑地看着瞎爷爷，大声质问他们。
“杀了他也没事的！照样有钱拿！”维奇吃力地应付着老人的巨力，随便编了句。
菲尔特看出了薇薇安的迟疑，还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不利的情绪，联想到这瞎老头平时喜欢没事投喂小孩，他觉得真糟糕——这个小鬼可能还受过这瞎老头烂好心的恩惠。
他狼狈地完全被老人压死在地上，咬着牙看向瞎老头两眼后便魔怔似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菲尔特一向狡猾，他心生一计。
“老头！你认识的这个薇薇安，这个曾经受过你恩惠的饥饿的小流浪汉——我们只不过告诉她杀掉你就能拿到三块黄金的事，她就动了歪脑筋！迫不及待地加入了我们！她藏在你床底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找机会等你回来给你致命一击！”
菲尔特嘴角抽动，故作感动：“哈哈哈哈哈！瞎老头！你平时这么喜欢送东西给那些孤儿吃，真的好善良啊……”
“但是你看看！看看！最后你多年苦心经营的善举啊！养出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愿意为了一块黄金，一己私利！去杀掉在困难时期给自己吃食的大恩人！你这个手无寸铁之力的瞎老头！”
他又把矛头对向薇薇安，话里话外全是威胁：“薇薇安！你！认清现实！要么杀了老头，我们平分金子，你就能去买你到要的那个什么魔药；要么我们仨，被这老头杀，即使这老头不动你，经此一事，你的觉得老头还会原谅你吗，他只会觉得你就是个小恶魔——”
维奇没想到在哥哥嘴里还能有这种反转，痛快地大笑出声，他火上浇油：“要是老头你不相信，我们还有指纹契约在呢！里面把你弄死的条款下还签着薇薇安的大名呢！哈哈哈哈哈！还是村长做担保的指纹契约！”
老人空洞的双目突然看过来，好像自己被看穿了一样。
完了。
薇薇安心跳如雷，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她的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
菲尔特这是在逼自己做选择。
百口莫辩。
不过薇薇安从来就是个冷静的人，她很快平复了心情，开始考虑权衡利弊。
要是帮维奇和菲尔特，那么瞎爷爷必死无疑，不过自己能拿到黄金，恢复法师的身份；要是帮瞎爷爷……虽然在自己刚刚流浪到这的时候，他给了自己几块救命的黑面包，让自己不至于饿死，但是她在瞎爷爷心目中的形象……
她向来在乎别人眼中自己的形象，甚至到病态的地步，不允许别人心目中自己的形象有任何问题。
如果某人眼中自己的形象出现了污点——
要么，就消除污点。
要么，就消除那个人。
一瞬间薇薇安想了很多。
问题的关键是——她要是帮瞎爷爷，除了报恩，有好处吗？
帮了瞎爷爷之后，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薇薇安在心里反问自己两遍。
一点好处都没有，也许她辩解之后瞎爷爷能相信自己，但是今天这个情况……
走到这种地步，如果帮瞎爷爷，那么不杀掉维奇和菲尔特，他俩就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以后的路……绝对不好走。
薇薇安挣扎极了，握着卷轴，几个颤抖的呼吸后，终于下定决心。
她要拿到黄金！恢复实力！重新回到高级法师的身份！
她把卷轴对准老人滴着着猩红血液的眉心。
老人浑身淤青，他似有所感，喉头滚动，颤巍巍地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薇薇……安……我相……”
似是乞求。
薇薇安移开眼，心意已决。
她实在是太需要这笔钱了。
正当她要撕开卷轴，扔向可怜的老头时，胸口一阵滚烫，温度高到她几乎要失手扔下手上这个珍稀的魔法卷轴。
一种诡异的危机感从精神深处席卷而上，仿佛让她看到了未来自己的下场。
薇薇安看着手中的卷轴，看到了未来“自己”已经激活木刺卷轴，将瞎爷爷胸腔刺穿，滚烫的红色从豁口喷涌而出。
瞎爷爷瞪着空空的眼眶，轰然倒下。
一地鲜血。
维奇和菲尔特两个人不顾一身血渍，他们摆脱束缚后，放肆大笑，在瞎爷爷的尸体上载歌载舞，他们熏得通红的双眼爆发出惊人的疯狂，之后轻车熟路地往老头的住处去搜寻东西，这老头很会藏东西，兄弟俩找了半个晚上才找到那三块黄金在哪。
原来就藏在这瞎老头尸体的内里衣服上！他擦擦干净，闻着没药味了之后交给哥哥，菲尔特满意地藏入囊中。
“该你了，小薇薇安……”菲尔特半张脸上是凝固的黑色血液，他勾起嘴角，拿着榔头，缓缓逼近“自己”。
恶魔不再伪装。
薇薇安看着使用了卷轴后的“自己”在原地突然浑身乏力，倒在地上，这时的她依旧浑身无力。
她苍白地问，契约不是在村长见证下进行的吗？他们不能伤害她，也不能独吞赏金，否则会受到来自契约力量的反噬。
维奇嘲弄地看着薇薇安：“哪有什么悬赏，自始自终三块黄金都是出自你奥维尔爷爷身上！杀了他，拿到他的三块黄金，赏金不就有了？”
菲尔特心情很好，难得地应和了弟弟，他冷笑：
“没有悬赏令，契约就是个空契约，没有效力。”
薇薇安颓然转头，早该知道的，和一个强盗杀人犯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那时候的情况……怪她，实在是太希望了……太急切了……
当菲尔特月光下的阴影将“自己”完全笼罩，她用尽自己最后那点力气，抓起撕成两半的的卷轴，内里的密文在使用后显现出来。
薇薇安了然。
果然，这是一个伪装得很好的失败的魔法卷轴，使用者在用这个卷轴的同时自身也会受到反噬，要不是自己有魔力的底子，可能在使用完这张卷轴后就因为生命力被抽取过度而死。
原来……
原来……他们早就做的是这样的打算啊……
榔头再次无情地锤击而下。
这就是爱欲之神的第一层考核——三块黄金。
“嘶——”
薇薇安倒吸一口冷气，眼神飘忽地从手里的卷轴中挪开。
直觉告诉自己，刚刚她脑中演示出的画面绝非自己凭空想象，而是自己做了这个选择之后，真实会发生的一连串事件。
薇薇安握紧拳头，下定决心。
她扔掉卷轴，在菲尔特和维奇的注视之下，“噗”的一声，手中的尖刀透穿维奇的脖颈，喷涌出比刚刚大脑中的画面还要更多的鲜血。
维奇不可置信地看着薇薇安，跪倒在地，死不瞑目。
“不！！！！！”菲尔特看到弟弟的死状，即将暴起。
薇薇安高喝：“瞎爷爷！”
瞎爷爷果然明白她的意思，更是死死地扣住菲尔特。
她手中的尖刀再次飞舞，月光下晃出漂亮的刀花。
菲尔特的下场和他弟弟如出一辙，兄弟俩一个接一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接下来，是瞎爷爷……
老人刚刚卸力，正喘着大气。
认清现状的薇薇安表情麻木冷酷，心想要是刚刚让瞎爷爷用卷轴杀掉菲尔特就好了，菲尔特会死，瞎爷爷，也顺便死了，省时省力。
反正都知道这老头身上有三块黄金了。
薇薇安皱眉，胸前又开始变得滚烫……仿佛提醒她不能这么做。
一幅幅画面又奇异地在她自己的脑海里上映……薇薇安瞪大眼睛。
看完画面的她果断扔掉尖刀，和瞎爷爷抱作一团。
“瞎爷爷！瞎爷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薇薇安涕泗横流，她搂着瞎爷爷体力不支的干瘦身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道歉，说着自己被维奇和菲尔特骗了的经历。
“薇薇安？真的……是你啊……”
“万幸，还好是你……不然我就被那两个无耻之徒……”
“我就知道，善良的薇薇安不会这么做。”
瞎爷爷即使双目空洞，都能看出是个慈祥和蔼的人，他让薇薇安不要难过，自己以前可是练过身体强化的雇佣兵，还受到过神的祝福，身子骨硬朗得很。
他相信是薇薇安是无辜的。
“我那去了天堂的老婆子在弥留之际跟我说过，做人要乐善好施，尤其是要身边的孩子都能填饱肚子，这样死后才能和她一起回归到神明故里。”
“我果然没做错，哈哈。”
瞎爷爷“看着”薇薇安，坚定的笑了。
善良总是能得到回报的。
薇薇安擦掉漂亮的小脸上的泪花，感动地看向瞎爷爷，却一点都听不进去瞎爷爷说了什么话。
她哭得很惨，每一滴眼泪都是真心的。
没人知道，她刚刚看到的是何等铺天盖地的绝望，现在的她又是是何等的恐惧与后怕。
幻境之外。
选判高台之上，神散漫地撑着下巴，祂慢慢收回眼神，一道对人类而言足以一击毙命的罡风慢慢消散于无。
这时薇薇安胸前的滚烫才真正平息，浑身上下也没了那种危险到毛骨悚然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薇薇安抚慰完老人，红着眼望向遥远的天空。
一念之间，生死周转反复。
爱欲之神阖上眼眸，看来遇到了个善变的小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