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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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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延喜欢时凌萱,长眼睛的人估计都能看得出来。
大概只有他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小昆啊,是这么回事。”初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些事情呢,不说可能会后悔一辈子。说了,也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昆延结结巴巴,“我觉得,我那个朋友他配不上人家,这个时候说会不会是自取其辱。”
初茵没有回答,反倒是问:“钟师妹,合欢宗的第七条准则是什么?”
“没有行动就是不喜欢。”钟瑶语气肯定,“无论对方什么表现,只要没明确说出来,那就是不喜欢。”
初茵耸肩,“好了,我们的建议就是这些,你回去跟你那个朋友好好商量吧。”
昆延点点头,一脸纠结地离开。
*
寻找噬魂蛊的行动进展顺利。
郁九如带队,弟子们配合默契,一切就像是演练好了一般。
有几个原本没有出师的弟子,却在这一次行动中进步飞快,配合默契。
“都是因为叶仙子提前告诉了我们,一切才能这么顺利。”
这几个弟子对于叶挽棠极为推崇,言行之间,已然将之奉为救命的仙子。
“我只是动动嘴巴,真说起来,还是诸位的功劳。”
叶挽棠谦让了两句,很快又指着一处山峰道,“诸位,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
结束了一整天的奔波之后,郁九如下意识向重雪峰的方向而去,走到一半,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突兀停在半空。
苏溪道:“九如,今日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在无人可知的情况下,宗门内竟被放置了这么多的噬魂蛊,这实在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不对劲?”郁九如冷笑着反问,“宗门内有卧底,你是第一天才知道?”
这些年过去了,那群人的势力不但没有消散,反倒是越来越大,眼线几乎遍布昆仑。
苏溪干笑:“之前不是没那么直观!对了,他们在昆仑布置了这么多的噬魂蛊,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郁九如:“你怎么想?”
苏溪:“这还是要问问你的看法。叶姑娘这一次立了大功,长老们都很中意她。”
郁九如的神情倒没有太惊讶,“你觉得叶挽棠和坞篷有勾结?”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只是说说自己的疑惑。”
“倘若坞篷人的目的是为了成全叶挽棠,完全可以用更隐蔽的方法,不必将她推到台前。”
“这倒也是。”
郁九如侧头看向重雪峰的方向,那里的阵法已经开启,淡蓝色的光罩将整个玉阙宫牢牢罩住。
苏溪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不由想起今日听到的一个荒谬传闻,说郁九如在重雪峰藏了一个女子。
他正想着如何开口,却见郁九如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九如,你这是去哪里?”
“砺青台。”
砺青台是昆仑弟子操练的地方,通过试炼才能成为正式的除魔弟子。
最近魔渊频繁出现,人手不够,砺青台的试炼一直没有停过。
“知道你急着去虞州,可这不是急事。人没凑齐,你单枪匹马也做不了什么。”
何况他昨日和前日都有去看过,这么天天去,给弟子们的压力也太大了。
但显然郁九如没有理会他,只身向砺青台的方向而去。
*
叶挽棠回到流云峰,刚好碰到在这里洒扫的两个仆役。
她们见到叶挽棠,没有像以往一样视而不见,而是很客气和她打了招呼。
叶挽棠回以浅笑,关上院门后,她站在门内。
院外传来那两人的说话声。
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过叶挽棠听起来却丝毫不费力气。
“都说这个叶姑娘就是未来的剑君夫人,她人倒是没有什么架子。”
“听说出身也是一个大家族。”
叶挽棠听她们说话,心里暗自有几分得意,她之前听她们说,看不惯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便有意改了许多。
昆仑不比虞州,这里的弟子不会因为她的出生高看她一眼。
“也不一定。不是说君上的重雪宫里藏着一个女人?”
“我也听说了,只不知道真假。”
“对了,我那天听到这院子里有女人的尖叫声,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好像也听到过,怪吓人的,下次我们托人来看看。”
……
叶挽棠的脸色阴沉下去。
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的起色,周围人却总是拖她的后腿。
明明是虞州名门贵女,但却她修行夭水之术,被人在背后指点。
明明可以嫁给孟星寒,但叶磬却狮子大开口,要孟家送一座灵矿来当聘礼,害她被当众羞辱。
现在,她已经好不容易博得了众人的欢心,身边却有一个叶南浔,他像是一个定时的炸药包,和自己牢牢捆在一起。
叶南浔,都是因为他。
一想到他会搞砸一切,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口止不住地绞痛。
都这个时候来,没有人能阻止自己。
*
次日,在昆仑主峰,弟子们整装待发。
叶挽棠姗姗来迟,“抱歉诸位,有点事情耽误了。”
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有弟子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叶姑娘身体可以不适?”
叶挽棠抬头,冲他感激一笑,“无事,只是没有休息好,我们出发吧。”
很快,一行人向着规定好的区域出发。
进程过半,一名弟子突然指着叶挽棠惊呼道:“叶姑娘,你受伤了?”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叶挽棠今日穿了一件浅色的衣衫,在她的后背上,印出了两道斑驳的血迹。
叶挽棠一惊,连忙转过身,想要挡住血迹。
“没什么,我昨日摔了一跤,想来是伤口还未愈合。”
但背上的伤口哪里有这么容易遮挡,四面都是弟子,她这样一转身,让众人看得反倒是更清楚了。
那伤口为条状,纵横交错,分明就是两道鞭伤。
叶挽棠慌乱地转过身,后退几步,“各位,是我昨日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今日只能先告假了,明日再和大家一起。”
说完这些,她匆忙地转身离开。
弟子们面面相觑,很快,就有一个弟子开口道:“我看,一定是她那个弟弟下的手。”
“除了他,还能是谁?竟然对自己的姐姐下如此狠手。”
“简直是恶毒至极。”
……
初茵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后,连忙站起来。
推开门,苏溪看到站在大殿之中表情无措的女子时,他愣了一下。
他见过初茵,当初还去过合欢宗商讨退婚事宜。
不过眼下不是多说的时候,他将郁九如扶到榻上,接着又给他喂了一枚药丸,然后才起身招呼她。
“初姑娘,别来无恙。”
初茵觉得他的心理素质很不错,哪怕之前被自己赶出门,此刻再见也是一脸从容。
她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郁九如,“他受伤了?”
苏溪点点头,将人安置好后便离开了。
隔着门,初茵竖起耳朵,听到他嘱咐昆延的几句话里出现了“痋毒”这两个字。
她转头看向郁九如,心里暗暗猜想,他这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进入了休眠状态。
若是如此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再次控制住他的身体?
屋外的光线明亮,她起身,一步步接近他。
躺在床上的青年一袭玄黑的昆仑道袍,雪白的衣领严实地遮住了颈项,他脸色苍白得很不正常。
衣袍上用银丝绣着昆仑的标识,她仔细看过去,发现那些刺绣上似乎有血迹。
竟然真的受伤了?
就在她想要凑近再确定一下时,郁九如突然睁开眼,幽深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她。
“你在做什么?”
对上这张美得很有冲击力的脸,初茵愣神了片刻,缩回身体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面容虚弱,连那种阴郁的表情都消散了许多。
他淡淡扫了一眼她,“是又如何。”
初茵见他似乎没有力气,语气里忍不住带了辛灾乐居,“你竟然也会受伤。”
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兴奋,郁九如冷漠道:“你很高兴?是人就会受伤。”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初茵弯下腰,身体前倾,肆无忌惮地打量他,“魔种之灾还没有消失,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对于她这番口不对心的关怀,郁九如冷笑置之,“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我总归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不过,想到你将来会对我下手,我要说自己真难过,那就太虚伪了。”
被关了这几日,她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钟瑶和岑楼虽然待她一如往昔,但她却不敢让他们知道真相。
她唯一能肆无忌惮释放恶意的人,就是眼前的罪魁祸首。
郁九如鼻尖发出一声轻嗤,不置可否。
“你是怎么受伤的?”初茵忍不住好奇。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郁九如这样的人怎么会受伤?对付几只蛊虫,他不应该是手到擒来?
见郁九如不说话,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你是为了救叶挽棠?”
不知道她从何而来这种想法,郁九如漆黑的瞳仁转向她,“你嫉妒叶挽棠。”
初茵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双手叉腰,“我嫉妒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嫉妒她?”
惹恼人后,郁九如反倒是不急不缓,“不是吗?我打听到孟星寒对你避如蛇蝎,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的确很难入眼。”
他什么时候派人去虞州调查了?
初茵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但这么说也实在太侮辱人了。
“不劳你费心,喜欢我的人多的是,孟星寒一个低阶修士还入不了我的眼。”
说着,她倨傲地抬起下巴,“若不是和你的婚姻拖累,我早就和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结契了。”
“金丹期。”郁九如眉头一跳,语气带着几分狐疑。
虞州说大不大,没有道侣的金丹期修士不过那么几个。
“你是说,易茗?”
初茵很惊讶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易茗是奕如月的师兄,被阿月带着,他和初茵的关系也算亲厚。
她故作矜持地点点头。
“撒谎。”郁九如黑黢黢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他拒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