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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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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信偶树头痛欲裂,翻了个身,脑子里都成浆糊了:“啊,疯了。”
紧接着他猛地坐起下床,坏了坏了,朵朵朵朵!!刚走了没两步就站住了,对啊!昨天跟妈打电话接多多走了,没啥好担心的了。
想着再去床上躺会儿,但起都起来了,还好今天上午没课,真服宋立个龟孙子,大下午的喊人喝什么酒,真烦人!
他边腹议边往外走,打开门直接傻眼了,然后不可思议——为什么朵朵在这里?为什么严旷野也在?怎么宋立也在??什么情况啊!
朵朵开心道:“爸爸!”
信偶树一脸呆滞:“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宋立无情打断他:“你很清醒。”
信偶树还是觉得难以理解:“你怎么在我家?你没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立一脸宿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家,我没回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谢。”
然后信偶树看向严旷野,严旷野会意,从容道:“昨天我没什么事,来找朵朵玩,出了电梯就看见大门开着,我以为出事了,进来就看见宋立躺在杂货间里,你的手机在响,我进屋房间看见是朵朵幼儿园的就接了,然后,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躺在杂货间的宋立:“………”
以为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信偶树:“………”
浑然不觉的朵朵朝她爸做鬼脸:“爸爸羞羞——昨天晚上还是严叔叔给你擦的脸。”
信偶树:“…………”什么玩意儿?!
宋立喝了口粥,斜了信偶树一眼,转过去又斜了严旷野一眼。
严旷野到没什么变化,该干嘛干嘛,信偶树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朵朵乖乖的吃着她的早点。
“严叔叔煎的鸡蛋好好吃,”朵朵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爸爸好久都没煎鸡蛋给我吃了。”
信偶树:“…………”
我真是个失败的爸爸。
严旷野笑笑,认真道:“东西咽下去再说话,不然会卡到噢。”
朵朵乖乖点头。
信偶树:“………”
你俩才是父女吧。
宋立眼观鼻,鼻观口。
饭后,老妈打电话过来,朵朵听到奶奶的声音,小嘴就叭叭个不停,想着今天周末了,老妈打电话一定是让把朵朵送过去。
信偶树接回电话:“喂妈,”
朵朵给了电话就朝严旷野跑:“严叔叔,我周末要去陪爷爷奶奶,我们下次再一起玩吧。”
严旷野:“好啊。”
老妈在电话那头说着什么,听见朵朵说的话顿了一下才道:“严叔叔?哪个严叔叔?”
信偶树在朵朵说出那个词的时候就一瞬间激灵,老妈一停顿他一下头皮发麻。
信偶树从善如流:“我一朋友,宋立我们一起商量点事。”
“哦哦,”老妈没再追究,回到原来的话题:“赶紧的,我带朵朵去超市呢。”
四人一起下楼,因为信偶树和宋立的车都在昨天吃饭的地方,所以都各自打车,各干各事,信偶树叫了个车,带着朵朵上车走了。
“严叔叔再见,宋立叔叔再见。”
“朵朵再见。”
“朵朵拜拜~”
严旷野看着车驶远,好一会儿站立着没动。还是宋立先开口:“昨天你也听见了,他现在没有心思考虑别的。”
严旷野:“我知道,他会因为我考虑的。”
宋立叹了口气:“我劝你别逼他太紧。”
“嗯。”
宋立坐在自己车里点了根烟,真是愁人啊,一个是搭档,一个是好哥们,这真是里外不是人呐,单元以后偶树知道了不会怪他吧。
想当年,七年前——
体育课下课,厕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信偶树抬手抹去严旷野眉尾的水珠,宋立正好从厕所里出来看见这一幕。
其实好哥们之间有些肢体动作都是很正常的,但这一次,加上之前很多很多次,宋立觉得不对劲儿极了。
宋立拍了拍信偶树的肩膀:“喂,也给我擦擦。”
严旷野看着他。
信偶树笑着拍了一下宋立的头。
“干什么?”宋立摸摸头:“区别对待吗?”
“当然。”信偶树笑道。
“嗯?”宋立敏锐的从他那笑容里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然后严旷野拉住了信偶树的手,信偶树抬起那双交握的手,宋立震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很快他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两只手,喊到:“怎么能少了我呢!”
然后几个男生从他们身边过去,宋立松了口气,放开两人,低声道:“你俩也小心点,虽然我不介意,但是有人介意。什么时候的事儿?”
严旷野这时说话:“昨天晚上。”
“什么?!”宋立大喊了一声,很快又恢复正常:“昨天我们走了之后你俩居然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的两个人:“………”
信偶树弯着眼睛:“谢谢。”
宋立撇撇嘴:“跟我还谢谢。”
信偶树:“这不一样。”
宋立看了他俩一眼:“反正……都在心里了。”
———
烟抽完了,宋立发动车子,但愿他们苦尽甘来吧。
“爸,妈,”信偶树边换鞋边喊人。
“呦,”一个年轻女声从里面传来:“小树树来了。”
“哎呦?”信偶树笑起来:“大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哪里哪里,”大忙人大笑:“没你忙没你忙,我也就是十天没回家而已。”
此人正是信偶树的姐姐信佳佳。
信偶树道:“我每周都回来呢。”
“回来又怎么样?”信佳佳无所谓道:“还不是不在家睡就走了。”
信偶树道:“我要备课,一个课间做好几个小时,你不也是整天不着家嘛。”
“这能一样嘛?”信佳佳不服:“我热爱我的工作。”
信偶树一摊手:“那我也热爱我的工作。”
“行了你俩,见面就吵,”老妈从房间里出来:“烦都烦死了,你爸都出去跟人下棋了,我还没出门呢。”
朵朵抱住奶奶大腿,乖巧的喊了一声:“奶奶。”
老妈稀罕的不行:“还是我们家朵朵乖啊。”
“朵朵都不喊小姨。”
朵朵:“小姨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信偶树笑道:“确实好久不见。”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老妈及时离开了现场。
老姐:“最近怎么样了?”
“就那样。”信偶树倒了杯水喝了:“平平无奇。”
“啧,”老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交男朋友没?”
“噗——”信偶树一口水喷出来:“姐你说什么呢?”
老姐:“听不懂中国话?”
“能。”信偶树:“没心情。”
老姐:“你都快成和尚了吧你,多大的人了天天跟立地成佛似的,手都用不着吧你。”
信偶树:“……姐,不愧是你。”
“没什么事走人吧,我要睡觉,”老姐开始撵人了。
信偶树笑道:“那您老好好休息,在下告辞。”
老姐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回到家时只信偶树一个人了。
吃早饭用的盘子碗都被收拾好了,好像几个小时之前都是他做的梦,信偶树坐在沙发上发呆,看着外面的阳光似乎是被曝光了,亮的发白,刺激出来了眼泪,他觉得自己脑子好像出现了幻觉,这几天总是梦见严旷野。
昨天晚上梦见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总觉得好像是真的,又似乎是在做梦。
突然间想起什么,信偶树猛地坐起来,记得朵朵早上说,严叔叔给他擦的脸?
信偶树一瞬间脑子好像被锤子锤了一下,灵魂出窍了半边,好不容易挣扎着按回去,他赶忙跑回卧室。
于是原本坐在窗前手指滑着电脑的严旷野就看见一个人在房间里四处扫荡,掀被子翻抽屉,拿了一个好像是相框的东西看了又看,最后放回去。
他看的什么?
严旷野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的人趴在床上,想起什么似的又起来了,走向床边,严旷野以为他发现了自己,侧过一步躲起来,最后发现他是把帘子关上了。
严旷野笑了笑,反射弧真长啊。
信偶树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动,真是不能喝啊,到现在脑子还懵懵的,挨砍的宋立,再也没下次了!
他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全是骂宋立的话,骂着骂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信偶树觉得脖子有些发硬,他想转个头,但是一个姿势久了骨头就容易发硬,他掀开被子起身,出去想喝口水,走到门口觉得不对劲儿,睡觉之前我盖被子了吗?
信偶树不自觉走到床边,发现床边有杯水,他拿起来发现是温的,试着抿了一口,是蜂蜜水。
他心里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眼就看见对面楼上有个人,信偶树有些近视眼,但一直不肯戴眼镜,他无比想看清那个人,看看是不是他,然后,那个人挥了挥手。
这一下信偶树无比确定就是他,原来他就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那岂不是自己每天睡之前干什么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