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的江湖往事》大官人小山

43、2.20. 大旗飘飘——别墅春宵

　　2.20.大旗飘飘——别墅春宵
　　陶侃起身告辞，杨部长送客，而我则一直跟在杨部长后面，没有任何要一起离开的意思，他们两位也都没有一点奇怪的样子。

　　送走陶侃，杨部长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小的会客室。这个房间小了很多，布置的就像咖啡馆包房的样子，一圈沙发靠着墙摆放，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茶几，桌上还放着一包香烟和烟灰缸。

　　一进房间，杨部长重重的坐了下来，顺手点了一支香烟，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并示意我坐了下来，又把香烟扔给我。

　　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前面的胡思乱想使我很有些紧张，她不会来个老牛吃嫩草吧，我可是个黄花小伙子啊。

　　我说：“女士烟我抽不惯，我还是抽这个吧。”说着，拿出自己的香烟，点上。

　　我给自己泡了杯极浓的茶，狠狠地喝了两口，借助浓重的苦味使自己尽可能的清醒一些。

　　在我点烟、泡茶、喝茶的过程中，杨部长始终斜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等我开口。

　　刚才的这半个小时，温暖的环境使劳累了一天、又困又饿的我十分疲惫，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我面对的绝对不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不是一个深夜寂寥的怨妇，更不是一个准备品尝偷情快乐的情人，而是一个虽然外表文雅，但却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女上司、一个背景错综复杂、深不可测的女强人。我的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不夸张的说，我后半辈子的前途都可能与这一次谈话息息相关。

　　在来这里之前，我并没有深思熟虑如何面对杨部长，刚才的半个小时也由于极为困顿，思维始终处在胡思乱想之中，只是当我坐下来，我才知道我还完全没有考虑清楚如何面对这个局面，所以，我只能借着倒茶、喝茶这一瞬间，快速的使自己恢复到正常状态，集中注意力。

　　最后，我迅速的做出了决定，“实话实说，不撒谎、不隐瞒”。

　　可能各位不大相信，但确实如此，那就是我这个人很少撒谎，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经历越来越丰富，经过的事、见过的人越来越多，我就越来越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优点。请相信我的话，人和人的相处，不撒谎会给你带来你意想不到的益处，这一信条可能会使你在一定时间、一定事情上看似吃亏，但最终你很可能会获益，至少会吃的亏更少。

　　因为，我自己认为从理论上说，是这样的：一般而言，你所经常打交道的人他们的智力基本和你在同一水平线上，你的诚实或者欺骗在时间够长的情况下，都会被人所知。显然，诚实的人品会让人更加信任你，而信任是你能获得的最大财富。这一财富，不仅指精神上的，也包括会给你带来的物质上的。

　　可惜的是，在目前的中国，信任是如此的稀缺，但正因为稀缺，才更显得可贵。

　　与诚实相比，不隐瞒更难达到。因为，很多人撒谎是需要挑战自己心里的，但隐瞒所需要的挑战就相对弱很多。不得不承认，我也是如此。

　　但今天，我觉得既不能撒谎，也不能隐瞒。虽然，我几乎违背了杨部长对这次接待的所有要求。

　　在这一瞬间下了决心之后，我就开始详细汇报起来，随着事情的进展，我的讲述也越来越流畅，最后，连残存的一点忐忑也不知不觉间退去，反正已经这样了，您就看着办吧。

　　从见到高七、接到陶侃，接着高速恶战、宝宝负伤，然后求助员外、高速驰援，再然后两次劫击、警车周旋，最后村庄夜战、舌战村官，直到宝宝伤势收尾，全程详详细细的予以汇报。

　　等将事情汇报结束，不等杨部长发话，我首先检讨：
　　“杨部长，真是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没有充分的估计困难，所以打了无准备之仗，导致陶总这次度假受到干扰，我感到十分内疚，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之后，在她还没有开口之前，我话锋一转：
　　“杨部长，有件事不知道能问不能问？”

　　杨部长看着我，轻轻的点点头：“你说。”话语轻柔，听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杨部长，这几件事，我判断好像这次针对陶总的对头方早有准备，而我们却准备不足，可以说是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完全处于被动的地步。我担心对方不会善罢甘休，随后还会有进一步动作。所以，能不能请您问一下陶总，他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这样我们也好尽可能的做做准备，以便更好的接待好陶总，保护好客人的安全。”

　　我这几句话，是我在前面讲述过程中想到的，一方面，我指出了由于我得到的信息很少，才导致处处被动，其次是为自己解释，剩下的是以攻为守、以进为退，摆摆困难，争取支持。

　　关键的是，我确实也需要这些信息，如果类似事情再次发生，对方已经了解我们实力，再行动的话，我们恐怕就很难还这么幸运了。

　　听我说完，杨部长还是点点头，又点上一支烟，说道：“这次，你和宝宝都辛苦了，事情处理到这种程度，已经很难得了。”

　　这总算是没有给出负面评价，但听到她这样说，我却仍然毫无放松之感，可能是身心俱疲的缘故吧。

　　她接着说：“陶总我很早就认识，但也只是在别人安排的场合，见过几次而已，没什么深交，更谈不上了解，所以，他的背景来历，包括这次来的真实目的我也不清楚。”
　　她这样说，我也只有这样听，毕竟，在她那个级别，像我这样“不撒谎、不隐瞒”是不现实的，我也不关心。

　　“但我知道的是，他也只是一个执行层，他背后的力量十分强大，在北京、在我们省，都有很强大的影响力，我这次也是受人之托，帮助他们，所以，更多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她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是在我面前承认这一点，让她很没面子的样子。

　　“但我也不想问，他们的江湖背景，我们还是不要太多介入，有的时候，知道的少，反而更安全。”杨部长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认为已经算是比较坦诚以待了。

　　“不过，”她边说，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副慵懒的样子：“我不方便问，有机会的话，你可以问问试试，毕竟，你承担着保护他们安全的责任，你要知道情况，也是天经地义。”

　　我心里说：“艹，你不问，让我问，真哪一天出了事情，你一句不知情就搪塞过去了，我却是知情不报，或者明知故犯、知法犯法，再说了，我知道了，你想知道我还敢不告诉你？你就是愿不愿听罢了。”

　　虽然在肚子里如此说，但形势所迫，我怎能不问个清楚，我不还“承担着保护他们安全的责任”？，不问清楚了，我知道对付谁去？我知道敌人在哪里？

　　这就是我的那一夜别墅春宵，在温暖的房间里，在和蔼的表象下，充满了机关算尽、充满了尔虞我诈，真是一步一个陷阱，那叫什么来着？对，步步惊心！

　　在深夜，我离开杨部长下榻别墅后，踩着皑皑白雪，步履蹒跚的来到另一栋别墅门前，这里是陶侃的房间。

　　你们都可以躲，而我，这就是命，谁让我现在就是端茶倒水的角色呢？！

　　明知山有虎，再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