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七杂八的江湖往事》大官人小山

280、5.75 血雨腥风——天地不仁

　　5.75血雨腥风——天地不仁
　　“小山，我说各人看各人的造化，这叫各安天命，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刺耳？”陶侃突然话锋一转。

　　我知道陶侃此人是典型的那种大佬做派，他不关心其他人，我是理解的，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样。但，他能说这么多，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我也真是学到了很多，哪里还敢有什么更多奢求？

　　只是，他这样问，倒让我一时语噎，怎么说也不是了。

　　“小山，我的房间里有一幅字，写着四个字叫“天地不仁”，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陶侃今天心情好，所以，讲出了一番我从未听过的人生哲理，或者说是自然哲理。

　　我想起来，确实在上午和陶侃在他房间门口打招呼的时候，扫到过他说的那个条幅。

　　我老老实实，像个小学生一样答道：
　　““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您老说的是不是《道德经》里的这句话？”

　　“哈哈，那是什么意思呢？”陶侃继续问。

　　“这个，这个，好像是说，老天爷不仁慈，既然生了万物，又把万物当做刍狗一样，刍狗就是草作的狗。”我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哈哈，这是字面意思，有些人认为这是老子刻薄，也是看得太明白，不把万物生灵放在眼里的意思，其实这是大错特错。”

　　“请先生明示。”今天，我收获颇多，真的是入宝山不能空回啊。

　　“这句话实际上是说：万物都是平等的，在天看来，世间万物都是一样，都是平等的，都有他自己的道。无论是人、是动物、是植物，万物都是一样。
　　“我展开来说，按照我的理解来讲。就拿人来说，在天看来，大家都一样，大家为了自己的生存也好、为了所谓的尊严也罢，都各有各的道，天下万物都是有自身的规律，都是一样的。这才真的是万生平等的道理。

　　“这句话听起来难听，怎么我们这些人，怎么也算高等动物啊，怎么也是狗啊，还是草作的狗？，其实，这些，无论你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甚至只是一棵草、一粒尘埃，他都有自身的生命，这个生命不仅仅是指活的生命，即使是尘土也一样，他们都有自己的道，自己的规律，也就是自己的追求。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遵守这个道、尊重这个道，不要试图去纠正、也不要试图去干涉，因为，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替其他的“道”做决定。因为，我们都太渺小，在自然面前、在“道”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是，万物自然有它的规律。

　　“所以，很简单，你认为小五，还有阿奇帮其他的人可能有危险，很好，小山，你有一颗仁心，这很好，那么，就做你能做的好了。我建议你可以经常跟他们讲，把你认为的关系厉害都讲明白，这是你的“道”，这是你应该做的，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们也有他们的“道”，有他们的追求，或者说他们的“命”，这个强求不来的。

　　“你可以说、可以掰开揉碎了说，那是你的权力，但是，到底听不听、听进去多少、怎么做，都是他们自己的事、都是他们的造化，这个真的是看人了，看他们的“道”了。”

　　“天地不仁，那才是他的仁，真正的仁。“

　　陶侃一席话，说的我真的是云里雾里，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这么深奥的道理，我一时还理解不了。

　　陶侃继续给我讲解：

　　“这个说的太玄，你可能不好理解，好，我再给你举两个例子。

　　“第一，我们就假设，这次小五遭逢大厄，但活了下来，到了晚年，你知道他怎么想？，他有可能会想：想当年，老子也风光过，也曾经在海城呼风唤雨，跺一跺脚海城都要抖三抖！这是他的人生成就啊。他到晚年，这可能就是他这一生最为骄傲的事情。

　　“好了，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次你把他挡住了，他顺风顺水到了晚年，那时候他怎么想，也有可能是：唉，曾经有一个机会放在我的眼前，我没有抓住，不，是那个叫小山的家伙把我给挡住了。

　　“小山，你说，我说的有没有可能？”

　　这个我自然认同，但是：

　　“但是，陶大哥，明知道危险，作为好朋友，我不该帮个忙吗？”我忐忑的问。

　　“没问题，帮忙、提醒都没问题，我的意思的核心是你不要、你不能、也不该替别人做决定，即使你认为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再说了，凭什么你的决定就是正确的呢？”

　　这一问，好像有点强词夺理，我真的无言以对。

　　“很简单，再做个假设，好了，这次你把小五拦住了，他没做老大，没出事。那么，他就一辈子不做老大了，一辈子都在你和员外的羽翼之下了，假设哪一天他不甘心，自己出去独立门户。如果这次你们不让他做老大，就是你说的收回成命，那么，我认为他自己开门立户的可能性非常大，这个你说是不是？”

　　这个，毫无疑问。

　　“好了，他自己做了老大，没有你们的制约，至少是没有你再掣肘、没有你的唠叨吧，那他很有可能做事会变本加厉、会更加的激进，这个有没有可能？”

　　我老实承认：“不仅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那么，到时候他惹乱子的可能性是不是更大？，惹的乱子会不会更大？”陶侃追问。

　　一霎间，我依旧无言以对。

　　“现在，还有你在旁边唠叨也好、把关也罢，再加上他的胆子小，那虽然阿奇帮有可能有危险，但至少，我的判断是他自己还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真走到刚才说的那一步，那，说实话，他能不能逃得了，还真在两可之间。”

　　又一身冷汗，陶侃说的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