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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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一味低头寻找别人的光，不如做自己那束最亮的光。——林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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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柠刚做到座位上，李佳扭过身子，趴在林柠桌子上抬头盯着她看，左看看，右看看。嘴里不禁感叹，“我们柠柠今天可真漂亮。原来是内在美，现在是内外兼具。”
林柠被逗得不禁噗嗤一笑，露处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哎呀，这一笑就更美了。”李佳伸手毫不避讳地点了下右脸颊的酒窝，又言道，“是不是陈辰？”
话音刚落，两道视线直射陈辰，一道是打趣，一道是真心想得到个诚恳的答案。
陈辰在旁边听着两人闲聊，时间长了，脖子不自觉扭动直接看向林柠，渐渐愣神。
李佳的突然点名，让发愣的陈辰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上下打量一番。
“是挺漂亮的。”陈辰点头言道。
第一次听陈辰直白表达，林柠有些害羞，小声道了声谢谢。
李佳看着眼前二人，会心一笑。
不知是在笑陈辰的坦率，还是笑林柠开窍速度与蜗牛有的一拼。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一旦从“丑小鸭”默默变成“白天鹅”，就会引来其他“黑天鹅”的嘲讽与挑衅。
“也不照照镜子，别以为变瘦了一点，化了个妆，就变成天鹅了。”何娇跟在白悦身后，眼神似有似无地瞟向林柠。
“就是啊，指不定哪天就胖回去了。”
“一定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抱着不该有的念头。”
挑衅与嘲讽如同根根倒刺，扎心手里，缺难以挑出。
林柠底下头，微微咬紧牙关，过长的指甲扎进手掌心的肉里。
本来就有些暴脾气的李佳站了起来，挡在林柠前面，“请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大饼脸。自己看清自己的位置，闭上你那张臭嘴。你嘴里的臭气熏到我了。”
何娇被直接当面反驳，一时间有些语塞。刚想反驳的时候，看到陈辰也站了起来。
“一群人没事干了是么？每天就叽叽喳喳给别人挡枪使觉得很有成就感是吗？说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你们站在什么位置说这些话？”
陈辰抬眸望去，凝视对面那群原本气焰嚣张的女生。旁人从陈辰的眉眼间找不到一丝温度，同时能直观感受到周围泛起微微凉意。
就连平常跟陈辰称兄道弟的张一凡、许白钰也没敢吱声。
“林柠你敢自己说话么？别总躲在别人身后！”何娇那群人中突然发出一声呐喊。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更冷了。陈辰和李佳的目光直视刚才说话的人。
李佳压不住脾气，刚要开口回怼。
原本低头坐着的林柠，擦干脸上的泪痕，站了起来。
一瞬间，教室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林柠。
根据大家对林柠的了解，林柠百分之八十会选择不回嘴，忍过去。
经验摸出的规律虽然大概率不会改变，但彗星撞向地球的事情还是有机会发生的。
一味地忍让，只会让那些语言霸凌者气焰更加嚣张。逐渐认为产生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林柠起身时，擦了擦脸上滚落的泪痕，即便精致的妆容有些弄花也无所谓。
“你们以为自己很高尚么？天天关注别人是胖是瘦，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林柠红着眼眶，却强忍着不掉眼泪，垂落的手默默背后抓着裙边。
“只有真正嫉妒别人的人才会时刻关注着被嫉妒的对象，要不你们怎么不抓着别人不放？只盯着我一个人。”
“还有，你们脖子上面的那个球，我没记错是脑子吧。有脑子还被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当枪使，都为自己感到自豪么？”说着眼神扫到对面人群正中央低头的白悦。
“最后，一味的忍让不是让你们变本加厉的。如果还有下次，我想我不会再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胡说八道。”
可能是这段时间累积的勇气，让林柠一口气吐露完此前从来不敢说出的话，回怼语言霸凌者。
耀眼的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落人间。三三两两聚集，汇成一道炽热的光线，穿过层层人群，仿佛在地上铺上一条金光熠熠的地毯。
林柠穿过两旁低声议论人群，路过愣在原地的何娇，走向光亮的方向。
门外的走廊里挤满了人，有不少看热闹的。
窜动议论的人群隐藏住了顾明煦愧疚和不安的身影。原先半信半疑，现在看了全程，内心对林柠更是满怀愧疚，缩了缩身子，隐匿在看热闹的人潮中。
林柠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李佳虽然微微吃惊刚刚的直言相怼，但还是义无反顾跟在林柠身后。
当然，一同的还有陈辰。以及张一凡和许白钰。
这两人的人生格言：辰哥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虽然听上去有些中二，但还是被这种兄弟情产生些许感动。
不知是不是男生间的磁场相吸，陈辰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里的顾明煦。
后者眼神四处躲闪，不敢直视。
陈辰眼神中透着幽幽寒光，不言不语的停下来站了会儿，狭长瑞凤眼眸盯着眼前的方向，如同看着蝼蚁般泛着些许的不屑。
跟在身后的张一凡沿着视线看过去，没看出个所以然。好奇问道，“看什么呢？”
陈辰微微回头，嘴角微撇，看着顾明煦愚蠢的动作，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声音不算大。
但一直被盯着的猎物，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耳朵敏锐地接收到对面传来的轻蔑之意。
顾明煦的脸瞬间爆红，有对自己举动的不齿，也有不知无法面对的懦弱。
“看一个胆小鬼、懦夫罢了。”陈辰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空旷的天台，日落的余晖，看似触手可及的云朵。
林柠双手交错搭在护栏上，慢慢地下巴靠近手臂倚着。脸上精致的妆容虽有些花了，但并不影响刚上来的李佳他们欣赏这幅“余晖下的少女”这份写实油画。反而显得更为生动与真实。
陈辰看得微微愣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对准焦距，一键拍下。
张一凡看到陈辰这一系列操作，有些疑惑，皱着眉头回身在许白钰耳边低语，“什么情况？辰哥跟林柠？”
“别说话，看着。”许白钰用手将张一辰的好奇脸扭了回去。
张一凡看着眼前一切，微微张嘴发愣。要不是还有别人在场，真想抓着陈辰问个明白。
听到耳边传来的走路声，林柠扭头看到李佳站在身后。慢慢直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掸了掸褶皱的裙摆。
李佳伸手抚了抚林柠的头发，轻轻拍了拍后背，两人倚靠在天台的护栏上。
“今天真的挺勇敢的！让我看到了一直以来不一样的你。”李佳微笑道，扬起嘴角，散发出真挚的笑意。
林柠将琐碎垂下的头发别在耳后，望着远处天空道，“是么？可能最近不断积累的勇气吧，其实说出后的第一时间感觉很爽，之前压抑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了。现在回想，手都有点发抖。”
说完叹了口气。
“哎，我跟你说白悦就是个绿茶，天天盯着别人。生怕谁美过自己，把顾明熙迷走了。”李佳直言道。
“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吧。又或许嫉妒心在作祟。呵呵~谁知道呢？”林柠看向李佳。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陈辰三人想要从隐蔽的墙体后走出来时，又清楚听到林柠开口。
“佳佳，我之前应该没有跟你说过吧……”
被叫到的李佳看着林柠的眼眸，“跟其他许多女生一样，我曾经也喜欢过顾明熙。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察觉。”
林柠接着道，“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确实是，当初的我觉得自己各方面条件都不是很好，时常害怕自己某些方面的举动会不会被他感知道，暴露自己，怕之后不能再跟他靠太近。”
本就未干涸的眼眶又渐渐盈满泪水，“现在回想起他们官宣的那个下午，我有些忘记了，只记得一个英语单词abandon查了四节晚自习。”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看上的一件衣服，放在购物车里好久了，期间涨涨跌跌，最后还是下架了。”
李佳侧头倾听，“那你当初为什么喜欢顾明熙呢？外表？还是……”
林柠轻笑了一下，“是那缕阳光。”
“遇到你之前，他是第一个维护我的人。虽然后来发现他的品性就是这样，对谁都一样。但还是很感谢当初他带给我温暖，替我解围。”
说完慢慢叹了口气，“所以，开始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想，这么好的他，合该有一个这样美好的女孩子配他。虽然现在看上去，这个女孩没有看上去那么完美，他也没有当初在我眼中那么勇敢。”
“也许，遇到爱情这道难题，每个人都会变得不太像自己吧。”林柠说完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淡蓝色高跟鞋。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么？”李佳看到远处倒影在地面的三个影子轻声道。
虽距离不近，但胜在空旷，就算蚊子般的声音也会被无限倍放大。
隐蔽处的陈辰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屏住呼吸，右手指甲不知觉地扎进肉里。
林柠抬头看着李佳，轻笑地摇摇头。
“我对他的暗恋，自从他恋爱后就在学着压抑跟克制。起初，还会抱有幻想，没准儿哪天就他们就分开了。但现在看当时的想法实属可笑。真的可笑极了。”说着抬起头看头顶渐渐冒出的零星。
双手后背撑在扶杆上，礼服没有覆盖住裸露的肌肤被夜晚渐起的冷风刺痛。
“我也不是傻子，白悦的挑衅和嘲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他还是站在她那边维护她、保护她。那我也不应该因为贪恋曾经的阳光而退让。”
“天空很大，阳光很多。纵是常年阴雨连绵的城市，也总有放晴的一天。与其从别人身上找寻光亮，不如自己做那束光。”说到这里，林柠嘴角扬起。这是李佳从未看到的一种由内自信的笑。像雨过天晴后，一枝含苞待放的黄色玫瑰。
“真好，你能想通是最好的啦~其实，你也可以高考之后留意留意其他的男生，比如陈……”李佳试探性地替盟友问道。
可还没说完就被林柠打断了。
“我现在不想想这些事情了，就像你说的高考最重要。没准我到大学就能遇到对的人了。眼下还是要抓紧最后冲刺的时间，考进理想大学，学自己喜欢的专业。”说道这里，林柠对未来生活充满无尽的幻想。
“也对，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自己先优秀了，以后怎么会遇到差劲的人。你的想法没错！”李佳肯定道。
天空的幕布被画家用深蓝色颜料涂满背景，占满黄色颜料的画笔随手一甩，在幕布上落下星星点点。
两人敞开心扉聊完后，看时间不早了，顺着上来的路走了回去。
第一次听墙角就听了这么久，从余晖到夜晚，腿都有些僵硬了。
张一凡扭头看旁边的许白钰，同样捶打着小腿，不自觉地跺了跺脚。
顿时心里舒心多了。
张一凡和许白钰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陈辰，不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同一天内发现兄弟的秘密，又偷听到兄弟的暗恋对象之前也有暗恋人选。
这一下子让二人感觉陈辰真的有些卑微了，有些同情。
“没事，大不了咱们换一个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张一凡左手搭在陷入沉思的陈辰脖子上，安慰道。
“咳咳，是啊。张一凡这回说的对。”许白钰咳嗽道。
被二人的话打断了思绪，陈辰回头看二人担忧的表情，唇角微勾了勾，薄薄的红唇漾起令人炫目的笑容，“谁说我要放弃了？既然现在她要做那束光，我就要做她的追光者。”
没有看张一凡和许白钰的反应，陈辰转身也走了下去。
留下愣在原地二人感受夜晚迎面的冷风和四处的蝉鸣。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反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