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纨绔一见钟情后[娱乐圈]》etalia

5、无业游民

　　“祁清，你应该不知道吧。”或许是祁清打量的视线过于明显，杜以南觉得抓住了什么足以炫耀的东西，“学长学士的时候投资了mptic、luios和mahad，他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投资回报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百。是我们这一届当之无愧的神话。”

　　“啊，你看我，你一直在娱乐圈，跟我们这些学商的肯定不一样，恐怕也不知道这三家公司。”
　　这话本没有问题，可是他过于做作，带着倨傲。说起话来，表情里有满满的优越感，浓烈到不加以掩饰。
　　他如数家珍，很有兴致地把这三家公司介绍了一遍。

　　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娱乐圈多少和商圈接轨，祁清又是大半只脚踏进商圈的人。

　　这三家公司，在股市上赫赫有名。
　　在七年前前后上市，上市后股价一路飙升，到现在已经是当时的十倍以上。
　　同一年的黑马股，现在又是引领a股市场的三架白马。
　　推算下去，殷遥正巧投资在他们没上市的时候，现在他手里股权的价值可想而知。

　　殷遥的情绪不高，敷衍回复，“运气罢了。”

　　杜以南瞬间激动起来，“这怎么能是运气，您一共就选择了这三支股票作了配置，投入全部资金，而这三支一起腾飞了。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殷遥端起面前的饮料，仰头一饮而尽。蓬松微长的头发落下，盖住眼睛，神色莫测。
　　杜以南显然说到了激动处，并没有意识到气氛不对劲。滔滔不绝表达了自己的崇拜，到最后问了句，“您现在在从事什么工作？”

　　窗外阳光正盛，甚至刺眼，殷遥沐浴在阳光里，表情尽数被模糊掉。
　　祁清看着他放下酒杯，勾唇一笑，“无业游民。”

　　杜以南倏然愣住，表现的有几分尴尬。

　　殷遥尤觉不够，劳神在在，“你刚回国，以后多关注点娱乐新闻，我还挺有名的。”

　　杜以南可能觉得难堪，憋红了脸，转头去看祁清。
　　虽然没用言语说出来，眼神里分明有一句暗语：“你个狐狸精，到底对我的学长做了什么。”

　　明明堕落的是殷遥，最后承受怒火的却是他。
　　杜以南的喜欢丝毫不加掩饰，情敌的雷达显然也锁定了祁清。大概是他记忆里的殷遥确实惊才绝艳，成了男孩心里的白月光，但祁清认识他的时候，这人已经是一副纸醉金迷的模样。
　　或许，等在国内待久了，认清这位学长的本质，他也就可以偃旗息鼓。

　　殷遥吃饱了饭，手插着口袋，在拨钥匙扣。合金碰撞的声音若有似无传过来，昭示着他跑路的想法。
　　再看祁清，却发现他还在吃。又不知道到底吃了点什么，牙齿在持续运作，面前的几盘菜却一个不少。
　　殷遥使了几个眼色，祁清终于看明白，把筷子放在一边，湿巾擦嘴。

　　杜以南找了一顿饭的话题，早就累了。可是，看到两个人一副吃完的样子，又不甘心计划泡汤。
　　他本来只打算约殷遥一个人，祁清过来已经是意外。三个人的约会，完全没有达到他和殷遥更进一步的目的。
　　他同样放下碗筷，举起酒杯，道，“学长，很感谢你向张总举荐我，让我进了peko，我敬你一杯。”

　　祁清正把湿巾放下，闻言手停在桌面的位置，迟迟没有动作。
　　本以为这是一场校友小聚的局，原来还是一场人情饭局。
　　只是，殷遥和张饮秋这几年一直闹的很厉害，居然能为他低头求人，塞进peko，足以证明这个小学弟在他那里的地位并不低。

　　祁清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两年前，埋了很久的一件事情又冒出头。
　　张饮秋的人脉网络覆盖了文娱产业，上至国家台，下到影视院线。而两年前的时候，她就出手断了祁清的路，雪葬他作为出品人投资的一部片子。
　　并且放出话来，除非殷遥去求她，否则祁清的投资注定泡汤。

　　那件事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他至今记得那日，殷遥对他摇了摇头，绝决地说出来，“我不会去求张饮秋任何事情。”

　　这一次，主角换成了杜以南，他就可以放下自尊，为了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找张饮秋。
　　原来真正的原因不过是他情人的身份，还不配大少爷弯腰。

　　祁清脑海里各种想法一起转的时候，听见杜以南冷不丁提出来，“学长，你在a市有空置的房子吗？借给我吧，我可以按市场价给你租金。”

　　殷遥一愣，莫名其妙看向祁清。
　　杜以南顺着视线转过头来，眉眼乖巧，“祁清应该不会介意吧。”
　　祁清笑意冷淡，“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可以介意这种东西的关系。”

　　最后，杜以南的小算盘还是没打成。殷遥给他推荐了殷宇年开发的一栋公寓楼，离peko步行十分钟，他没有理由拒绝。

　　出去的时候，祁清明显感觉到殷遥的情绪变得更差了。
　　他步子迈得很大，两条大长腿走起路来猎猎生风。祁清的身体还不舒服，跟不上他这种速度。在餐厅门口的时候，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一声闷哼。

　　大早上胃酸反胃，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中午的时候却吃了块酸萝卜，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他白到病态的手捂着胃，火辣辣像是正在灼烧，嗓子眼同样辛辣的疼痛着，背不似平时挺得那般直。
　　他有过胃溃疡的病史，大概昨天疯狂的一夜促进了新陈代谢，一下袭来的难受将欲把人击垮。

　　旁边凑过来一具高大的身体。有力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手指停留在小腹的位置，透过手掌传过来的灼热温度，好像能够缓解胃里的难受。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走在前面的殷遥又回了头。

　　一声不响，打开副驾驶的位置，送人进去。再绕到驾驶位，祁清最难受那阵也差不多过去了，撑着头看向窗外。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碎发不规矩遮掩。
　　他居家的时候，不会做造型，头发调皮翘起，蓬松下垂。来的时候，依靠着车椅睡了一路，相接那一块地发丝还凌乱着。呈现出一种闲适和自然。

　　开到一个荒郊，祁清冷不丁叫他停下。
　　跑车车速快，话说出来，传到殷遥耳朵里再反应过来踩油门，这几个步骤走完，又出去了不短的一段路。
　　殷遥以为他要下去干什么，结果祁清转过头，叫他退到刚刚那个位置，样子有些急迫。

　　他是一滩死水，急迫于他本就不正常。

　　殷遥下车的时候，祁清已经跑出去一段路了。
　　面前是一片废墟，大概是刚刚拆迁，黄土地里钢筋水泥没来得及清理，暴露出城市里难得一见的贫瘠。
　　微风里裹挟了尘土，天热的时候光走出来身上就起了层薄汗。随着灰尘的飞舞，连身上脸上都感觉覆盖了尘土组成的壳。

　　殷遥分明是嫌弃的，走过来几步里，眼睛全是不耐。
　　祁清就像风里的稻草人，衣摆猎猎作响，消瘦的背影像是随时会随风远去。
　　汗水浸湿了后背的白衬衫，手指拽成拳垂在身侧。

　　他有心事。
　　殷遥漫步过去，声音轻佻，“怎么了？”

　　祁清转过身，瞳孔在闪，他看着殷遥，却又分明不止在看殷遥。
　　半晌开口，嗓音沙哑，“殷遥，我想吃冰激凌。”

　　殷遥皱了眉，无语道：“你身体不要了？”
　　他想挤兑他：刚刚胃痛，这会就想着吃，这么作死为难的不还是自己。

　　殷遥是不想答应的，可是他看着祁清专注看他，微微显露出几分哀求的神色。
　　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就像曾经劝他戒烟戒酒，他再怎么费尽心力，祁清想这么做的时候，只要展露出一点示弱的意思，殷遥就会心软。
　　他对他是没有底线的，再是知道那些东西伤身，只要祁清真的想要，他也没法拒绝。

　　殷遥记得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家小店，从这过去不过一两公里路。
　　他可耻地屈服了，跑过去买回来两个蛋筒，回来的时候，汗水浸湿了后背，本来冰冻的好好的奶油也晕开了。
　　祁清笑了，极为浅淡的笑意，又像是浮于表面。

　　殷遥递给他，问，“这个地方怎么了？”
　　祁清摇了摇头，简单回复，“我小时候住这”

　　再问，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它总是这样，拒绝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殷遥又开始觉得抑郁来，明明认识了三年时间，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却还像陌生人一样。
　　关于祁清的一切，殷遥从没在他自己口中知道过。

　　这让他不免想起初识的时候，如果那一天，他不是正好和张饮秋大吵一架，升起放纵的想法。
　　没有为了躲得一时清净个，靠在二楼栏杆的位置喝酒。
　　没有恰恰好注意到一楼的那一场闹剧，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不会因为一个叫祁清的人，每天辗转在患得患失里。
　　再或者，那时候闹剧的主角换一个人，他包养的对象也换一个更加省心的人，现在的他，一定也会快乐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