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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各怀鬼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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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南宫珝歌行馆的房门就已经被人叩开,凤予君满眼红血丝地走了进来,请求太女殿下接见。
可惜只换来一句,殿下困乏还未起身。
南宫珝歌直睡到日上三竿,再慢悠悠地吃过早饭喝了杯茶,才施施然慢悠悠地去往前厅。
一见到凤予君,南宫珝歌就看到了她通红的双眼,凌乱的发丝,额头上隐约还有未褪的红印,应是磕头请罪磕出来的。
南宫珝歌一脸的愧疚,“二殿下来访,是我起晚了,真是对不住。”
凤予君看到南宫珝歌,二话不说,当即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昨夜家仆冲撞太女殿下,凤予君特来给太女殿下请罪。”
南宫珝歌直到她单膝跪下,行完了大礼,才诚惶诚恐地扶起人,“二殿下这又是何苦呢。”
凤予君一脸懊丧,“是我御下不严,让殿下受气了。”
说话间凤予君心头的火又窜了起来。
南宫珝歌莞尔,“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昨夜的事,我还以为殿下是不愿意我与大殿下吃饭才派人来呢。”
凤予君的脸色顿时黑了。
“不过昨夜她做的那事,倒是让我明白了,这绝非二殿下的意思。”南宫珝歌很快接了句,“毕竟以二殿下的聪明,是不会让人去调戏自己的弟弟的。”
暗含的意思就是:你的聪明不会让人调戏凤渊行来下我“烈焰”的脸面。
现在的凤予君,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是该赞美眼前的太女殿下明朝秋毫,还是该郁闷太女殿下的嘴太毒。
就算面对自己的母皇,她也没有感觉到过这么无奈,对方明明笑意和煦,一副亲近之意,却又让人捉摸不透,抓不住。
“昨夜大殿下也是意气难平,毕竟十三皇子是她的亲弟弟,若她大事化小,倒显得没有姐弟之情了。”南宫珝歌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般劝着凤予君,“我倒觉得,您该道歉的是十三皇子。毕竟姐弟一场,您若不为他出气,得多寒了十三皇子的心啊。”
凤予君脸上神色变化着,忽然醒悟过来什么,那心头始终摇摆的念头终于有了决定。
如果说在林家的强势之下,她还抱着一丝念头来请罪保人的话,在这一刻也清醒了过来。
在林家商量之后,大家觉得唯一的希望还是在南宫珝歌这,只要她不计较,那么凤予君还能从中周旋,所以凤予君违背了凤青宁的意思,决定先行试探南宫珝歌的口风。
没想到的是,南宫珝歌直接把这个皮球踢到了凤渊行的身上,如何处置那家伙,不仅仅是她对凤渊行的态度,更多的是对“烈焰”的态度。她若是袒护到底,就算本来不介意的南宫珝歌也会变得介意起来。
俗话说,我给你脸,你不能当我好欺负。
所以她也要给足南宫珝歌脸面,给足凤渊行脸面,因为也唯有这样,凤青宁才会觉得她识大体懂大局。
只是这个行为必定让林家彻底失望。而背后的意义则是:她选择林家背后的“东来”,还是南宫珝歌背后的“烈焰”。
心头主意已定,凤予君猛地对南宫珝歌一行礼,“太女殿下说的是,十三这一次受了大委屈,我必要让他出了这口气。”
这句话是说给南宫珝歌听的。
南宫珝歌眼中饱含深意,“我相信殿下,一定会给十三皇子一个满意的交代。”没说出口的那句是:也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凤予君脸上坚定,“太女殿下稍待,很快您就会收到消息。”
南宫珝歌颔首,恭敬有礼地送走了凤予君。
凤予君走的时候,连身边的风都是带着火气的,南宫珝歌都能想象到,昨晚那个家伙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她懒懒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慢悠悠地啜了口,多好的香片啊,凤予君居然一口都没动,真是可惜了。
洛花莳走进大厅,看到的就是她噙着算计的笑容,懒散地瘫在椅子上的模样,“看来是如你所愿了?”
“嗯。”南宫珝歌应了声,“现在的凤予君,大概去处置人了。”
果不其然,南宫珝歌还在被洛花莳捏肩柔腿的时候,就收到了风予君的消息,那人直接因藐视皇家,轻慢“烈焰”太女的罪名,被判了个斩立决,立即执行。
不仅如此,流云君更是“厚爱”凤渊行,在他出嫁的陪嫁里再度多了二十台嫁妆,尽是奇珍异宝,又是一次大出血。
据说这消息一传到林家,林家的掌舵人,凤予君的大姨直接气的晕了过去。
南宫珝歌倒是很开心,啧啧赞叹,“没有女儿,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继承人就这么被亲侄女杀了,那林家家主估计得呕出一场大病了。”
“你把凤予君逼到只能投靠你了。”洛花莳读懂了南宫珝歌脸上那层笑意,“毕竟林家的背后还有‘东来’言若凌。”
南宫珝歌一挑眉,“她投靠我,我就要接受她吗?”
“她送了帖来。”洛花莳摇着手中一封信笺,“请你春围。”
“她如此诚心,当然要去。”南宫珝歌提笔,在回执上落笔,“替我转过去。”
“去?”洛花莳接过信,却皱了眉头。
“为何不去?”
洛花莳哼了声,“不怕被人当枪使?”
南宫珝歌不说话,只是望着洛花莳笑。
洛花莳幽幽叹了口气,“画舫的事,你不继续追查了?”
南宫珝歌摇摇头,“不用查。”
“你都知道?”
“心里清楚。”
流云君的宫里,也是一片沉默凝肃的气氛,流云君的脸上,阴沉的可以挤出墨汁了。
凤予君小心询问着,“父君,您是在责怪孩儿处置不当?”
流云君摇了摇头,“事关国体,你母皇下了命令,你若是不遵从便是抗旨不尊。朝堂之中最忌外戚干权,幸好你反应及时,否则便是为父,只怕也要因为这件事被牵累。怪就只能怪她命不好,撞到了太女殿下的船上。”
凤予君心头一动,“父君,您认为这真的是巧合吗?”
“难道不是吗?”
“十三身子骨弱,几乎深居简出少有在外行走。但怎的大姐宴请太女殿下他却在船上,还如此巧合地被我那八竿子的姑表妹看到?您不觉得此中有些蹊跷吗?”
流云君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十三是风予舒的亲弟,予舒若要拉拢太女殿下,有十三在场容易套近乎,并不稀奇。你若说是凤予舒暗中筹谋,她又如何得知十三何时前往船头,你那表妹的画舫何时靠近?”
“那若是十三呢?”
流云君笑了,“那更不可能,他那性子和他父君一样清冷高傲,漫说没有心机,便是有也不会有人手为他打探消息,你想多了。”
凤予君沉吟了下,摒去心头杂念点了点头。
流云君却突然脸色一板,“眼下我唯一担心的,便是你纵然有意亲近太女殿下,她也未必会选你,毕竟风予舒看上去更好掌握些。”
“这样下去,我们势必会被动。”凤予君神色中流露出一丝阴鸷,“我们只要能拿捏住她一些把柄,她自然也会倒向我们。”
“把柄?”
风予君嘴角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十三虽然清冷高傲,但骨子里只怕也不是安分的主,上次在别院我看的真切,他真正动心的对象可是太女殿下呢。”
“那也不过是十三的心思,算不到太女头上。”
“可若是他们二人有私,被我撞破了呢?”风予君慢慢开口,“十三名誉当前,若被我拿捏住,势必不敢再帮老大说话。而太女殿下,只要我故作诚恳答应隐瞒,她心怀感激之下还能不向着我么?”
“既是笼络她,那事情便办的巧妙些。”流云君思量着。
殿内,父女二人窃窃私语着……
转眼间围猎的日子便到了。在行馆内歇够了的南宫珝歌,带着洛花莳坐上马车,朝着猎场缓缓而去。
“南映”的猎场十分完善,凤青宁年轻的时候酷爱围猎,为此还特地在猎场旁修建了行宫,布置装饰十分豪华,免去了大家奔波劳碌和住帐篷的不便。
才被伺人领入了他们的房间,南宫珝歌和洛花莳就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十七皇子凤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