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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我想让你永远记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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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和腾安想的不一样的是,南宫珝歌还不至于禽兽到此刻对凤渊行有非分之想。她的脸上,甚至凝着一层寒霜。
当衣衫解开,莹白的胸膛展露在她视线中,南宫珝歌根本无瑕去想太多,掌心贴上凤渊行的丹田,一股醇厚的真气涌入他的身体内。
她的真气带着她的感知,游走于凤渊行的筋脉中。之前,她只是摸脉,只能确定他病情是否稳定,对于真正的情况,探查不了太多。而这一次,她是以自身真气,游走于他的筋脉内腑之中,无论有什么问题,都不可能瞒过她。
真气才入他的内体,她就感觉到了他丹田中一股寒意,当她炙热的真气与寒意相碰时,凤渊行发出了一声低吟,眉头微蹙。
这气息不正常!
南宫珝歌没有冒然地去触碰,而是恨小心地探查着他的内腑,却发现,在他的内腑中,还有一股炙热之气,在隐隐的流转。两股气息,彼此触碰,彼此抗拒,却谁也征服不了谁,就这么抗衡着。
根据她的推断,这炙热之气,才是引发凤渊行吐血的真正诱因,但南宫珝歌发现,这炙热之气显然在凤渊行丹田中存在的时间并不长,还未曾与他体内气血融为一体,反倒是那股寒意,几乎渗透在他的筋脉各处。
她知他畏寒,却只因为是他体质偏弱,从未想过这是外力造成的。而这种渗透在所有筋脉中的寒,几乎也不可能是真气所能驱散的。
南宫珝歌抽回了紧贴着他丹田的手,抬眸间,却看到他衣衫大敞。她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想要为他拢起衣衫。
手指尖,擦过他胸口的肌肤。南宫珝歌指尖感受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息,熟悉,但却淡的几乎察觉不到。
为了印证她方才那丝机会错过的感知,南宫珝歌迟疑了下,随即将手心贴上了凤渊行的胸口。
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就在她的掌中。
这种感觉很微妙,仿佛她掌控了一个人的心,握在她的手中,任由她拿捏般。
不过很快,她就摒弃了杂念,因为她又一次捕捉到了那缕怪异而熟悉的气息,她很确定,是魔血的感应,但是很淡,比起洛花莳遥遥想对便能引起她血脉的悸动,比起楚弈珩肌肤相触时敏锐的察觉,凤渊行给她的感知,几乎淡到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不确定,所以她没有抽离自己的手,而是继续将掌心贴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感受着。
心跳,呼吸,脉搏……
长久之后,又是一缕淡淡的气息划过。
南宫珝歌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床榻上的人。
凤渊行的体内,居然真的有魔血后裔的留存。她与他相处这么多次,居然从未察觉到。
南宫珝歌呆呆地看着凤渊行,犹如被点穴石化了一样。
床榻上的人,唇角勾起一丝无奈,“你在看什么,仿佛不认识我似得。”
南宫珝歌回神,凤渊行已不知何时醒来,睁着一双点墨漆黑的双瞳,静静地看着她。
“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她仓皇抽回手,别开了脸。
扯开人家的衣衫,对着人家的身体发呆,任谁看到这样一个画面,都不会有正常的思维,何况还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在你……”他微微一笑,“发呆的时候。”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言不由衷。
“你再休息会吧。”她扯过被子,盖住了他。
是因为他冷,还是这身躯的诱人,她不知道。
他躺下,只是一双眸子依然牵系在她身上,“你走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脱口而出,“不走。”
“好。”他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乖巧的犹如一个孩子。
很快,床榻间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安稳地睡着了,但南宫珝歌的内心里,却一点也不安静。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腾安还老实地守在门口,看到南宫珝歌,眼睛里地思绪极其复杂。
“十三皇子睡了,不要打扰他。”她抛下一句话,走到了院子里,背着手,静静地站着。
腾安望着她的背影,脸上不断变化着表情。
他承认,太女殿下很美,也很有气势,在他的想象中,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的上自家的皇子殿下。
可是,皇子定亲了啊,定的还是“烈焰”的秦侍郎,他腾安在“烈焰”的时候,也听说过,秦侍郎和太女殿下是极其要好的朋友。
朋友夫,不可碰啊。
他在这边心潮澎湃,南宫珝歌何尝不是?但她想的,却与腾安想的截然不同,直到一道黑影,巧轻落地她身侧,那踟躇月下的人影脸上,才有了些许的动容。
“我要关于‘南映’朝堂二十年前左右,以及关于凤后与十三皇子的所有信息。”南宫珝歌看着丑奴,平静地吐出声音。
仔细分辨,这声音里,是隐含着怒意的。
“属下已经查完了。”丑奴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递给了南宫珝歌。
南宫珝歌不意外,她来“南映”,丑奴以及他身后的组织,不可能没有准备。她一点头,接过了信,也没有进屋,就着月光展开看了起来。
信上,有“烈焰”暗桩能够调查到的所有隐秘。
“南映”皇家,与所有皇家一样,贵族联姻,稳固朝局。郭家,便是“南映”最大的世家,当年在“南映”立国之初,便与皇家结下盟约,郭家以文入朝,为皇家执掌朝局,皇家娶郭氏男儿为后。为表忠诚,郭家人绝不涉军政,不掌军权。而二十三年前,郭家嫡子入宫为后,成为了这一代的凤后。
凤后性格恬静,温和大度,却不知为何,这位容貌出众的凤后,却不喜于凤青宁,但凤后不争不抢,尽心做好自己的事,令凤青宁也挑不出半点错处,更因郭家的忠心,两人算是相敬如宾。
直到流云君入宫,流云君性格活泼,更懂得讨帝君欢心,盛宠不绝。之后,更是为帝君诞下二皇女,也许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大皇女并未得到凤青宁的更多关爱,反而是为这位二皇女,却被风青宁给予厚望。
之后,因为流云君的原因,他的母家因此步步高升,兄弟不断嫁入高门,姐妹入主朝堂。隐隐开始与郭家有了争夺之势。但郭家世袭高门,朝中文臣敬重,无人可及,流云君的母家发现无法渗透文臣中后,开始向军中发展势力。他们的行为,早被郭家看在眼中,却因遵守与皇家的约定,不得不隐忍了下来,看着流云君母家坐大。
郭家,与流云君的母家林家,分庭抗礼,井水不犯河水,诡异地和平相处了数年,所有一切的转折,便来自于凤后再度有孕。可这个孩子生的极其艰难,便是在怀胎时,凤后身体就日渐衰弱,但他拼着强悍的意志,忍到了足月生下凤渊行。只是过程惨烈,凤后几度气衰,才勉强保住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这时候的凤后,急需休养,凤青宁索性便将凤渊行交给了当时已生下十二皇子的流云君。
这个行为,引发了郭家的不满,他们认为这是对凤后的羞辱,一封联名上书,带动了整个朝堂的谏臣言官与凤青宁的对抗。凤青宁也被架在了火炉上烤,凤青宁无奈之下,准备退让。
偏偏在这个时候,宫中开始流行小儿瘟,凤渊行这个原本体弱的十三皇子无事,而一向建康的十二皇子却突然夭折,流云君近乎疯狂,他唯一的希望与情感,便落到了十三皇子身上,任谁也不能让她放手凤渊行。
前朝与后宫,凤青宁无法抉择。而“北幽”又趁此机会联合“东来”在边境与“南映”发生了争端,面临着两个国家的虎视眈眈,“南映”武将世家白家领军阻击“北幽”,而“东来”便由当时流云君的二姐领军出征,为安抚林家军心,最终是凤后又一次地退让。他将凤渊行交给了流云君照料,更以休养为由,搬去了宫中最偏僻的宫殿,这一住,便住到了现在。
南宫珝歌拿着信,久久沉思。
丑奴站在一旁,垂手恭立,等待着她的安排。
“丑奴,你说我管是不管?”她问着他,又似乎在问着自己。
“不管。”一道声音传来,虚弱却坚定。不是来自于丑奴,而是来自于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的凤渊行。
他脚下还有些虚浮,却坚定地走向她,“我之前同意你刺杀言若凌,并非真的在意她的生死,而是要你抢出一个先机。只要此刻‘南映’朝中只有你,他们便只能投靠你。就算我二皇姐之前与‘东来’更为紧密,她也知此刻若需要登上大位,唯有依附于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让他们内耗,便是对你最有利的事。”
她轻叹,“凤渊行,你永远都只谋划着最合适,最大利益。即便是你的国家,你也能算计的滴水不漏。”
他扬起唇角,“我即将是‘烈焰’的人,向未来的妻家表忠心,不是应该的么?”
“只是这个原因?”
“不然呢?”
他的反问,南宫珝歌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向丑奴,“将文太医请来。”
丑奴眸光一窒,文太医是此次跟随南宫珝歌出使的贴身太医之一,但她最擅长的,不是风寒高热,也不是外伤筋骨,而是……解毒。
凤渊行苦笑了下,幽幽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瞒过你。”
“为何要瞒我?”
“以我之命,为你拼一个未来的盛世太平,就算我死了,你也会忘不掉我。”他定定地看着南宫珝歌的脸,“我想让你永远记得我。”
一语,如重锤,直击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