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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君辞番外:君辞身世(一) ...

  •   天色正好,山间小道上林荫密布,光影顺着枝叶的缝隙洒落,风过处,光影婆娑,照着下山牵手的两人身影也隐隐绰绰的。
      南宫珝歌与君辞十指相扣,并肩行在山路上,朝着山顶的宗庙而去。自从皇姨祖与秦相离去之后,这里就交给了专人打理,但南宫珝歌与君辞,每逢初一十五便会亲来为皇家先祖上香。
      今日恰逢十五,阳光也正好,便成了两人亲密的山中踏青之日。
      南宫珝歌侧脸看向身边的人,阳光落在他的眉宇之间,更显得那侧脸俊挺,肌肤胜雪,就连阳光都仿佛要穿透了般,美的夺目耀眼。因是为先祖进香,今日的君辞穿着便十分隆重,华服宫装广袖仙袍,越发超然华贵。
      他一只手牵着南宫珝歌,一只手拎着一个小小的食盒,行走间衣袂飘摇,乘风欲归。这样的容颜,真是怎么也看不够。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停下了脚步,回望她的目光,莞尔。
      “我累了,要休息。”她撒娇。
      他含笑颔首,宗祠的祭拜已经结束,剩下的时光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自是由着她去。
      半山腰有一座凉亭,他带着她走入凉亭中,二人在凉亭中坐定,他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点心。君辞取出一块鲜花饼,仔细分成两瓣,将其中一半递给了她。
      她自然而然地接过,两人一人一半分而食之。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她又一次看向他。
      君辞咬着饼,脸上露出笑容,浅浅的,却满是餍足。
      “君辞喜欢甜食。”她低笑,“这么多年倒是未变。”
      他手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略微的失神,却又很快失笑,“年少的口味,这么多年也改不了了。”
      她点头,没有说什么。
      但这个话题却仿佛勾起了君辞的回忆,他定定地望着手中的饼,“你知道的,我不是‘烈焰’的人,纵然是在‘烈焰’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喜好还是深植在骨血中的。”
      南宫珝歌与君辞从未提及过他的过往和出身,但他知道她肯定知晓,毕竟在他当年入宫的时候,那些往事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我无比感激当年帝君与凤后没有轻视我,还让我入了太女府。我这样的出身,换做任何一国,莫说是帝王家,便是普通的富贵高门,也是攀不上的。”他轻叹。
      “胡说。”南宫珝歌握着他的手,“不许轻视自己,母皇父后没有在意过你的出身,我也没有在意过那些过往,便足以证明君辞的人品,当得上我‘烈焰’最尊贵的身份。”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早已不在意了,只是忽然想起来,似乎还没和你详细说过吧?”
      她没好气地撇了下嘴,“我不听。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不想知道。”
      他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若是我想说呢?”
      南宫珝歌索性爬在了他的身上,一如少时那般坐在他的膝间,双手不管不顾地捂着他的唇,“不许说。”
      那些对他而言,都是不好的回忆,提及只会让他伤心,她不想要他难过。
      她的动作很大,几乎整个人都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贴在他的脸上,身体也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这姿势说的好听叫亲密,说的难听便是不雅了。
      她不在乎,这里是皇家宗庙所在的地方,下面护卫把守,任何人不得擅闯,她才不怕被人窥探到呢。
      “我早已不在意了。”他拢着她的身体,垂首与她额头轻贴,极尽亲昵。
      “那也不听。”她索性耍赖,靠在他的怀里,螓首枕在他的肩头,低声咕哝着。
      “好,不说。”君辞又取过一块糕点,送到她的唇边,见她咬下一口,才送到唇边,就着她咬过的痕迹,慢慢地咬了口。
      这般自然的姿态,当真是说不出来的缱绻,南宫珝歌这才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君辞的出身,在帝君凤后那不是秘密,在她这里也不是秘密,她一直都知道君辞出身“南映”,母亲是个清水小官,父亲出身书香门第,下面还有个弟弟,本是最为普通的一家人。可就在一家四口出游的时候,遭遇到了盗匪,父母横死,他与兄弟逃亡中又被人拐走,流落到了“烈焰”边城。
      那时候的君辞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已是初见容貌,那人贩子见他兄弟气质不错,又有着书香气质,便将他卖入了花楼之中。彼时的君辞一心为了弟弟,哀求花楼将弟弟送入好人家,他心甘情愿留下。花楼自是一口答应了他,从此君辞就安心留在了花楼里,与兄弟再无相见。
      也许是他容貌过盛,让楼主看到了商机,也许是他书香气质独树一帜,楼主索性将他往最好的方向培养,请人教育。
      但就在君辞十六岁那年,宫廷教坊司奉帝后之命前往全国遴选最为优秀的少年入宫,作为将来太女正君的人选,教坊司的人在边城,遇到了从花楼中逃出,满身伤痕的君辞,教坊司掌印惊艳于君辞的容貌,最终还是决定将他送入了京师。
      面对帝后君辞没有隐瞒自己的出身。但帝后在权衡过后还是留下了他,决定以宫廷礼仪培养所有遴选入宫的少年郎,而这一次君辞又以出色的姿容仪态,诗书才华脱颖而出。帝后遂决定,将他送入太女府。那一日,他长跪于帝后宫门前,平静而言,“辞别过往,只为伺君,世间只有君辞之名,再无他姓。”
      这些是南宫珝歌从帝后口中得来的过往,她从未问过君辞往昔,也没有打听过他是如何从花楼中逃出的,为什么逃出,又如何是遍体鳞伤,她只知道他是她的君辞,她不需要知道那些。
      她看到他手中的糕点剩了一小口,便凑过了唇将那最后一口咬入了口中,舌尖连他指尖细碎的粉末也不肯放过,细细吮舔了去,犹如偷到蜜糖的小狐狸般,“这一口,最甜。”
      他瞧见她唇瓣上还沾染着些许的糖粉,指尖抬起她的脸颊,她也仰着脸,等待他为自己擦拭。
      温暖的唇覆上她的唇瓣,身体的阴影遮掩了摇曳的树影,耳边只有风声划过树梢沙沙响动,山泉潺潺流过,水声清澈,却又奔涌着激烈。
      他放开她的时候,眼底已是暗沉如墨,沙哑的嗓音流泻,“这才是最甜的。”
      惯来高贵的他,惯来无赖的她,却在这一刻换了位置,她被他调戏了,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教会她初尝爱恋滋味的人,这是她牵挂了两世的人,只要君辞勾勾手指,她就一败涂地了。
      “还要。”她回过神,猛地扑向他,仿佛要争夺证明什么似的。
      他却躲闪着,姿态优雅犹如逗弄般。
      她好不容易双臂圈住他的腰身,噘着嘴犹如猪拱白菜般地凑上脸,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喧哗声。
      他们身在半山腰,从凉亭的角度看去,山脚下的风景尽入眼底。
      此刻,山脚下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沾染着风尘,应该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准备入京途经郊外,停在了这里。
      在“烈焰”的皇家规矩中有一条,途径宗庙的官员,不得车马疾行,需得在山脚下焚香拜祭以示尊敬,想来,这是某位入京述职的官员,带着家眷老小途经宗庙山脚,停下准备拜祭。
      果不其然,车上最先被下人搀扶下来的,是一名年逾四旬的女子,面容瘦削冷峻,眉目间很有些锋利之色。他身后的车马停下,同样下来一名四十多的男子,薄唇狭目,嘴角微垂,面相上似非好说话之辈。
      南宫珝歌只是匆匆扫了眼,就收回了眸光。她对官员家属没兴趣,倒是对这名官员心中有了数,因着凤渊行有孕在身,朝务几乎都压在了她身上,上个月她才批复过几名从边疆调任赴京的回执折子,再看这马车上车帘的纹绣图案,这官员想必就是其中之一吧。看她一身简单衣衫和车马的朴素,大约是个办实事的。
      南宫珝歌望向君辞,有些被扰了兴致的无奈,“我们换个地方。”
      君辞却没有回答她,视线停落在前方某处,南宫珝歌狐疑之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山脚下,那官员的车马后,还跟着一辆更为简陋的车马,马车上的人匆匆下来,却因身体清瘦在落地时晃了晃,勉强抓住车辕才站住了身形。他惊慌抬首望向前方,露出一张俊俏的容颜,年近三十,面容也颇有些憔悴,却掩饰不住艳丽的表象,若再年轻些,也必是个倾世风华的主。
      他面色苍白,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官员身边,低声唤了句,“主上,主君。”
      这称呼,显然他并非夫的身份了。
      女子扫了他一眼,尚未开口,身边的夫君已有些不耐,“让你伺候妻主,就是这般伺候的?”
      男子垂下了头,“主君,我、我不适应车马,有些晕。”
      主君又是一声冷哼,“纳你入家门,只是指望你传嗣香火的,就这般身子,如何为妻主开枝散叶?真是要你何用?”
      “好了。”妻主打断了夫君的责难,看向男子,“随我去遥祭皇家宗庙,请皇家龙气保佑你,能怀上个女胎。”
      一句话让主君的脸色更难看了,忍不住地咬牙,“妻主,别忘了他是什么出身,什么身份,虽说入了您的家门,但也不过是个伺,怎有资格遥祭皇家宗庙,为皇室上香?若是辱没了皇家,怕不是要让妻主受责难。”
      女子垂眸想了想,点了点头,“卫若,你就在这里守着,别去了。我与主君去便可。”
      男子垂首讷讷不敢言,眼中原本的希望光芒,在垂首的瞬间悄然敛去,“是。”
      主君扫过男子,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嫌弃,高傲地哼了声,跟随在妻主身边,走向山脚下的祭鼎。
      这祭鼎是皇家安置,专供路过的官员祭拜所用,旁边都有皇家护卫守护,森严肃穆。
      二人恭敬执香遥遥祭拜着。当二人躬身时,不远处的卫若撩起衣摆,伏跪在地郑重叩首,口中轻声念着,“卑贱草民卫若,祈请皇家龙气护佑,能为妻主传承香火血脉。望皇家先祖垂帘。”
      这些年,他也不知拜祭过多少庙宇,许过多少心愿,可肚子始终是毫无动静。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身份,岂敢妄想皇家护佑,可又忍不住燃起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只要有一个孩子,他的人生也许就不会那么艰难。不是为了妻主高看一眼,只是为了自己能有个亲人陪伴。
      君辞的视线,久久停落在他的身上,神色复杂。
      “君辞。”南宫珝歌小声地叫着他,“可是遇见故人了?”
      君辞的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珝歌,你可曾知道我为何逃出花楼,又为何遍体鳞伤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9章 君辞番外:君辞身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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