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0、秦慕容番外:从嫁与,做鸳鸯 ...
-
太女殿下十里长街的下聘,将秦家小少爷的名头抬到了至高点,不少人纷纷猜测,这个一直养在别院的少爷到底有什么魅力。
有人说,秦侍郎乃是京师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就冲那张脸,小少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否则怎么可能让太女殿下神魂颠倒?
也有人说,小少爷一直号称在别院养病,想来是身体不太好,弱柳迎风惹得殿下无比疼惜,才有了不一样的独宠。
还有人说,既然是秦相家的儿子,必然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三从四德,诗书礼仪不亚于“南映”的十三皇子。
却没有人知道,此刻太女殿下正黑沉着一张脸,抬头看着前方的灯红酒绿,花楼遍地。
迎来送往的声音不绝于耳,南宫珝歌的身影就这么定定地站在“百花阁”大门前,独有的身姿早已被人认了出来。
“殿下,您要不要进来喝杯酒?”门前的龟婆有点不敢开口。
殿下已经在门前站了一盏茶的功夫了,不进门也不离开,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抬头看着楼上的位置。
今日下午时分,来了一位娇艳的姑娘,二话不说丢下几百两银子,将阁中最好的公子都包了下来,将楼上最好的房间也包了,更是大手一挥,点了他们阁中最好的酒菜饮宴作乐。
这位姑娘显然是风月场中老手,没有任何拘谨不自在,也没有流露出半点生涩之态,谈笑间甚至逗得公子们笑声不断,赏钱也是丝毫不吝啬,犹如撒着玩似的。
这可不是公子们最喜欢的客人么,美丽、大方、幽默,对于公子的投怀送抱既不推挡也不急色,恰到好处地让人甚至能感受到她风流之下对于公子的尊重。
这种骨子里的气质,是骗不了火眼金睛的公子的,这种女人,也是最容易让公子爱慕的。
他们甚至想起了一个人,昔年京师里冠绝花楼的秦侍郎。风流不下流,多情却不滥情。琴棋书画笑谈古今,多少公子都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入幕之宾。
自从秦侍郎走后,仿佛连着这条花街都失了色彩,公子们纷纷说,只怕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般的人物。
谁料想,今日这姑娘姿容气质不亚于秦侍郎,眉眼风流不亚于秦侍郎,一掷千金不亚于秦侍郎,怎不能让公子们频频抛媚眼。
此刻的二楼花台上,柔曼轻纱飘摇,夜晚的微风吹拂中,露出上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那姑娘半倚在公子的怀中,两根纤长的手指拈着酒杯,由着面前的公子为她斟满酒杯,指尖在对方执着酒壶的手上轻柔划过,口中却是浅笑,“你方才偷看我很多眼了。”
少年在她视线中不自觉垂首,“香奴只是觉得您眼熟。”
何止是眼熟,这姿态,这举止,委实像极了一个人。香奴在“百花阁”里,接待最多的便是秦慕容。
眼前这女子的举手投足,便是眉眼间也有些依稀的相似。尤其是,相处时的舒适感,这是无法言语说清,只能感受的东西。
“是么?”眼前的女子眼含春水,“奴儿在思念别人,倒是我的无能了。”
香奴身体一震,看向女子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喊他奴儿的,昔年也唯有秦慕容一人。那温柔的语调让所有花楼中公子心动,却又明白不能妄想的女子。
香奴听她这么说,赶紧拿起身边的酒杯,“是香奴不对,不该提及旁人,以酒赔罪。”
抬首就要将酒送入口中,却被对方的手掌掩住了杯口,“明明是我的错,该我赔罪才是。”
她抬起手上的酒杯,眼神望着香奴,将酒慢慢送入喉中。
那眼神忒是多情,勾魂摄魄的让人心动。
这一杯酒,这一语调笑,顿时惹来了身边无数公子的不依不饶,敬酒的、撒娇的、嗔怪的,她也不推辞,递来的酒一一饮尽,随手拿过了一旁的玉笛,与公子合奏一曲婉转缠绵之调。
那恣意随性,那眉目如画,半倚斜栏的潇洒,公子越发粘腻的紧了。
她在楼上春风沉醉,楼下龟婆的脸却越来越惶恐,因为身边的太女殿下脸黑的快要滴出墨来了。
她不安地揣测着,莫不是这位姑娘叫的公子里,有太女殿下的相好?可是太女殿下也没怎么光顾过他们百花阁啊。而且殿下站在着,不少原本的老顾客,进进出出间议论纷纷的,也不是个事啊。
“殿下……”她再度壮着胆子开口,“您要不要赏脸进来坐坐,小的叫几位公子伺候您?”
眼前的太女殿下慢慢抬起手,指着花台上饮宴欢乐的众人,“他们。”
龟婆心头一紧,“殿下,这公子今日、今日被人包了。”
花楼有花楼的规矩,就算是太女殿下,她也不能把人硬拉走不是?
“没关系。”南宫珝歌随手递给她几张银票,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进了门,举步走向了二楼。
龟婆是聪明人,这权贵遍地的京师,若是客人间有什么纷争,就让客人自己去解决,她们还是不要让惹祸上身的好。
花楼里,女子看着面前又近了几分香奴,手中的竹笛一转,挑起香奴的白嫩的下颌,噙着慵懒的笑意,“当真是美人如玉销魂香啊,让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词。”
香奴被她看得心头乱跳,口中却是轻柔地问着,“什么词?”
女子看着香奴,慢慢地低下脸凑到他的耳边,还未来得及开口,帘纱就被人掀开,“我也很想知道什么词。”
女子身体一怔,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挑眼看着走入的南宫珝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南宫珝歌阴沉着脸,“你不在家,还能在哪儿?”
女子依然倚在身边公子的身上,软得象是没有骨头,“我无聊,你又不陪我。”
南宫珝歌哼了声,“怕我算账,所以恶人先告状?”
她们自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这家伙一撅屁股她就知道人要拉什么屎,无聊是真,闺怨……呵呵,分明是被抓包以后先发制人而已。
“你知道我的,就这么点爱好。”女子越发娇软了,“是不是也要管着我?”
那眼里既有几分无辜,又有几分责难,还有几分可怜。
南宫珝歌心头那点怒意瞬间就消散于无形,她方才吃醋是真的吃醋,这家伙走马章台多年,狗改不了吃屎,便是如今的男儿身,还想着来花楼找公子。
可她也知道,秦慕容风流归风流,自有他的人品,所以站在楼下半晌,便是在思量着要不要上来抓人。直到他调戏香奴,嘴都快要凑到人脸上的时候,她才忍不住了。
南宫珝歌在她身边坐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是从香奴手中拿过酒壶,为秦慕容斟满,“不拘着你,下次出来玩,与我说一声,也免得我四处找人。”
秦慕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了,眼底满是得色,拿起南宫珝歌斟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南宫珝歌起身,“我先走了,免得你不尽兴。”
她语气平静,没有半点的赌气。
“不催我回家?”秦慕容笑盈盈的。
南宫珝歌摇头,“不催。”
秦慕容是个有分寸的人,不需要她任何叮嘱。
“不生气?”他追问。
她含笑摇头,“不生气。”
“以后也由着我?”
“由着。”甚至她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只是一点,以后花我的钱。”
两人一问一答极快,说话间南宫珝歌已经走到了门边,伸手撩起了帷帐走了出去。
南宫珝歌头也没回,脚步很快地下了楼,朝着太女府走去。
月色下,她身姿飘摇,步履悠然。
“喂!”花台之上,秦慕容探出了头。
她回首仰望,等着。
“我累了,想回家了。”他趴在栏杆处,懒懒地说着。
南宫珝歌失笑,朝这花台之上的人伸出了手,“下来,我们回家。”
秦慕容纵身一跃,掌心伸出,与她十指交扣。人也随之挂在了她的肩头,“我腿软,不想走路。”
“我背你?”她笑着回答。
“好。”他依然挂在她的身上,懒懒地跟着她的脚步走。
她拖着秦慕容,慢悠悠地着,“不是想要玩尽兴么,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
“方才我在调戏香奴的时候,想到你了。”他哼哼唧唧地说着。
“说送他一句词的时候?”她问。
他轻声笑着,呼吸撩拨着她的发丝,“送他的没有,送你的有。”
“什么?”
他咬上她的耳朵,“不如从嫁与,做鸳鸯。”
她扶上他的腰身,笑容漾开,“好,回去做鸳鸯。”
月色之下,两人的身影糅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