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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谈个交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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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人通体舒畅之后,南宫珝歌终于带着欢欢喜喜的秦慕容,出发去宗庙。
山脚下,南宫珝歌抬头看着长长的山路,毫不犹豫地对秦慕容说出一个字,“抱。”
对,就是这么的简单无耻。
如今的太女殿下已经不在乎什么是脸面了,武功都没有了,要脸也没什么用了,反正夫君酷爱逞强,就让他们逞强个够。
听到她的话,秦慕容当真是毫不迟疑,直接双臂一展将南宫珝歌打横抱了起来。
他喜欢抱她,在男性的身躯里寻找快乐,她喜欢被他抱,懒得一时是一时,这样的两人倒是契合的很。
“秦相今日也在吧。”她勾着他的颈,询问着。
“一直都在。”秦慕容哼笑了声,“自从上次被我闹过,秦相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朝务,之后就住在了山上。”
南宫珝歌眉头一挑,心领神会,“有时候岁月太平静,总会让人产生错觉,觉得人生还很长,一切都不会有尽头。”
“嗯。所以我闹过以后,秦相觉得每个月两次来陪皇姨祖太少了,他们的时日经不起等待了,皇姨祖大约也是彻底放下了执念,所以就默许了秦相来山上,两人每日喝茶读经,日子倒是平和安稳。”
“我休养的日子里,你和君辞来过吧?”
“来过,把真相和你的选择告诉了他们。皇姨祖得知真相沉默了很久,大概是没想到往事是这般的吧,但很快就释怀了,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至于秦相看到我,很开心。”
最后三个字,他迟疑了下。
南宫珝歌懂,秦慕容的执念也曾经是秦相昔年的执念,如今看到亲手养育的少年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又怎么会不开心。只是那开心推人及己,又多少有些羡慕的心酸吧。
“其实,我是对不起他们的。”南宫珝歌声音有些低落,“回到魔族之境,就能拥有魔族人的寿数,大概这也是皇姨祖和秦相退而求其次的期待吧。”
不能夫妻相守,却还有岁月可相伴,未尝不是一种补偿。但这个期待,随着她第二次封印阵法又破灭了。
“但你对得起天下人,魔族的阵法太邪,他们就算回去了,也是在悠长的岁月中懊恼折磨,这一点皇姨祖和秦相的心胸还是有的,他们绝不会怪你。”
“体谅和失落,并不冲突。”南宫珝歌苦笑。
说话间,秦慕容已经踩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可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南宫珝歌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看见两道人影站在山崖边,远眺着群峰。斜阳的角度,将两个人的影子交融到了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身影。
“思远,你看那边那座山峰,像不像一只兔子?”皇姨祖的声音轻松,透着些许的爽朗。
秦相失笑,“多少年它都没变过,您也不是一次看了,怎么今日才觉得像?”
“以前心境不一样,也没有心思,如今想来是我着相了,太过执念。现在没有了执念,才觉得错过了太多风景。现在只想着趁身子骨还能动,下山走一走,你陪我吧,我记得以前你最是爱动,半夜偷偷跑出宫玩,清晨趁我没起的时候,装做没事人一样溜回来。”
“原来您都知道啊,我以为我瞒得天衣无缝呢。”
“你要瞒得过我,我还怎么做你的主上?”
“是是是,主上说什么,思远就做什么,主上说要游玩,思远就陪你玩。如今朝中一片安宁,有凤殿下和楚少将军坐镇,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随意地笑着,再也不复往日的沉重,南宫珝歌与秦慕容远远地望着,亦是彼此相视一笑。
直到皇姨祖与秦相站累了,才终于发现了身后两个看戏的人,饶是二人这般年纪,也有了些许的不好意思。
南宫珝歌这才上前,向皇姨祖和秦相行礼。皇姨祖上上下下地打量南宫珝歌,却是不由自主地一声叹息。
为了魔族,他们世世代代都付出了太多,她强迫着南宫珝歌成长,让她成为开启魔族之境的人,可最终的结果……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你去开魔族之境。”皇姨祖依然是有些憋气,“如今没了多年修行的武功,哎。”
南宫珝歌还没说话,秦相先不答应了,“那不行,不开魔族之境,我家慕容就没了指望。”
南宫珝歌顺势接腔,“就是,没武功身子弱,从今往后他们就得让着我宠着我,可不敢联合起来欺负我了。十三和弈珩,也不敢劳累我,父后母皇更不敢丢下朝堂去逍遥,说来说去,还是我划算。”
“是啊,欠了你一身债,我可不得好好伺候,从此做个贤夫良父么。”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是开解了皇姨祖心头最后一点芥蒂,她笑着摇摇头,“好,我不心疼你没了武功,你也别心疼我没了指望。”
终究是人老成精,皇姨祖知道南宫珝歌身体未康复,却眼巴巴赶来宗庙到底是因为心头那点心结。
南宫珝歌笑着,点了点头。
皇姨祖回头看看金碧辉煌的宗庙,很快就转回了头,眼神没有丝毫留恋,“一个魔族的执念,将我困在这个山中几十年,是时候该下山了,你来的正好,陪我下山。”
“这么快么?”南宫珝歌苦笑,“我记得你是才起的心思,怎么就下山了?”
“我当年也是个杀伐果决之人,这点小事还要犹豫么?”皇姨祖没好气地回了句,朝着秦相伸出手。
秦相牵住皇姨祖的手,两个人闲庭信步,悠悠然地朝着山下走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南宫珝歌的神色却复杂。
夜晚的房中,烛火昏暗,南宫珝歌坐在床上,掌心贴在任清音的后腰,轻柔地揉着,“你说,秦相那种体质如果能改变,该有多好啊。可惜别说魔族之境没了,就是还在,也是无法可解的。”
任清音的肚子已有些微的显怀,按月份来说这肚子倒是小了些,可那孕期的苦,却比常人要厉害的多。
他时常睡不安稳,腰酸得厉害,南宫珝歌也不知道这么小一个东西,怎么能把如此强悍的任清音折磨到这般田地。
她知道任清音的难受,所以几乎夜晚都陪在他的身边,为他揉腰捏腿,任清音显然也十分享受,便由了她动作,享受着妻子的温柔体贴。
“其实天魔神三族,本质上是共通的,这种魔族血咒,更像是为了控制护卫使用的邪性手段,于理推测是可解的。”任清音侧躺着,声音缓缓。
衣衫半解,竹影摇曳,青丝如瀑,此刻的任清音流露出来的,是另外一种柔媚的美,全胜上下都流淌着温婉的气息,看得人心摇神荡。
这是她孩子的父亲,她的爱人。
“我想要迎娶你们入门。”南宫珝歌沉吟着,“计划很久了,只等你点头。”
“不。”任清音难得地直接拒绝,不自然地别开脸。
“为什么?”她追问。
“不为什么。”他又一次不自在地转开了脸。
南宫珝歌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俯下身体在他耳边轻轻问了声,“是嫌这般模样丑?”
他不说话,只是脸上不自然之色越发明显了。
“那先入宗碟,你什么时候想入门,我再花车巡游举行仪式。”南宫珝歌好声好气地商量。
任清音似乎还是在迟疑,她已经不管不顾地发出了嘤嘤的撒娇声,“清音哥哥,你不入门,我总怕你跑了。”
身体弱了之后,她撒娇地越发顺手了,如今在任清音面前,更是毫无妻主仪态可言,要不是顾忌他的肚子,她只怕就要在他身上打起滚来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女子一声哼笑。
就是那么一声,听得出嘲弄,听得出欢乐,也听得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压制。
几乎是同时任清音色变,下意识地将她藏在了身后。
而门外的声音,也随着敞开的门和踏入的身影一同飘了进来,“南宫珝歌,你好大的胆子。”
任清音皱眉,脸上的神色微变,立即选择了顺从的态度,“母亲。”
“呵。”那嘲弄的声音更大了,“多少年没听过你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叫我了,如今为了她,喊起母亲了。”
银色的发丝微微飘荡,额头上柳叶纹印散发着隐隐的火焰气息,“清音崽,你给老娘让开,我今日跟她算的账与你们无关。”
她的眼睛柳眉挑起,似笑非笑的睨着南宫珝歌,“你该知道,我算的是什么账。”
“知道。”南宫珝歌在初始的错愕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却没有半分局促,而是手指拉起任清音的衣衫,为他拢上。仿佛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当初我嘴欠的账。”
说的,是她重生前对任霓裳放的那句无心狠话,谁知道世事无常,竟真的应验了呢?
“嗯?”任霓裳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只是嘴欠,而非故意?”
南宫珝歌笑笑,“您对您儿子如此没信心?”
任霓裳的脸上露出受用的表情,“那倒也是,我的儿子,天下间谁人看了不心动?你就算故意,只怕也是守不住心的。”
“所以,您可以放心把他们交给我了?”
任霓裳摇头,“不。我的儿子我自然是要带走的。”
南宫珝歌脸色一板,刚要说话,任霓裳已经抢了话头,“我不白带走,跟你谈一笔交易,我帮你修改魔族阵法,让它可以重新运转,你魔族不用走到最后凋零灭绝的结果。三个儿子,换你魔族重起,划算的。”
南宫珝歌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