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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试试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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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任家三兄弟有五百个心眼子,任清音一个人就占了八百个心眼子,他的话通常要在脑子里转上三百个弯,权衡再三才能回答。当然,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能让他满意。
南宫珝歌当真是想也没想,淡淡一笑:“无关紧要。”
不能任清音发问,她已经抢先开口,“你做的一切决定,我都不干涉。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清醒的人了。无关紧要并非不在乎,而是我觉得你比我更在意、更权衡、更加左右为难,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做的任何决定,我唯有尊重。”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南宫珝歌不可能不激动,但她由始至终不曾提过这个孩子,不曾问过一句。
孩子是意外,但当任清音留下它却没有告诉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任清音所有的挣扎和迟疑。她不闻不问并非不在乎,而是真的如她所言,没有眼前这个人更让她在乎。
带着任清音一路走进小院的时候,她就在思考着如何留下他。但任清音冷静,以情动人说的再是天花乱坠,只怕也是没什么用。若是完全理智分析,痛陈利害关系,怕不是任清音的骄傲立即拂袖而去。
思来想去,她认为任清音这样的人要的便是真诚,不如就给他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任清音。”她扬起笑脸,“给个机会吧。既然一时半会走不了,不如考虑一下我,若是你不满意,将来开启阵法,你能平安无虞地回去,我保证尊重你的决定,绝不强留。”
“只是试试?”他又一次挑眉。
“你试我。”她平静地回答,“不是我试你。”
“你就如此笃定你喜欢我?”
“你是在贬低自己的魅力吗?你这样的人,有几个人能不动真情的?”
“不怕我试过看不上你?”
“我都看不上,这天下间你也看不上别人了。”
终于任清音不再发问,抿着唇靠在软垫上,轻轻地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休憩。
她也不追问,而是将窗微放低了些,又将炭火挑亮了些,让房间里更温暖。
还是有点担忧他的身子,要不是自己当初发泄情绪那一震,他又何苦受这样的伤。
她摸了摸他抱在小腹上的那个手炉还很热,倒是不必换。
就在她手撤回的一瞬间,被他几根手指抓住了指尖,那温滑细腻的手感,犹如暖玉。
他闭着眼睛,语气随意到漫不经心,“那便试试吧。”
南宫珝歌笑了,回握了下他的手,“好。”
“你不是要去替安浥尘验阵么?”他懒懒地说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睡了过去。
“你睡了我再去。”她低声说着。
他应了声,明白她是在体贴自己身处陌生环境之下,怕他睡不好。也不拒绝,而是靠着她闭目养神。
他的身上很香,是她熟悉的带着些许草药的清香,当初与任清音在一起,他们彼此之间都藏着算计,想要占得一个上风,可最终谁也没有赢。
不,她赢了的。至少赢到了任清音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谁曾想两个好强到不肯有半点心思表露的人,在言语之间都要算计心思的他们,会有这么和谐温馨的一刻。
任清音半躺在榻上,半边身体倚在她身上,身上覆着薄薄的毛毯,毛毯恰巧压在他的腰间,勾勒出他清瘦的腰身。南宫珝歌的视线,就这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粘在了那纤细的腰身上。
这里面真的有她的孩子了?不是说有孕在身会腰身粗大、身材变形么,可她眼前的任清音,比之记忆里更瘦了。这细细的腰身,一个胳膊就能搂过来吧?她伸出巴掌,虚空在他腰身上比划,一掌、两掌、三掌,至多不过三掌多点。
她比比划划的,既投入又认真。冷不防手指被人抓住,他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传来,“别闹。”
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那些动作居然都没瞒过他的耳目,想起来自己张开巴掌在人家腰身上比计划的模样,真的很是猥琐啊。
他抓着她的手,大大方方地贴在了他的小腹上,“摸吧。”
他依然闭目养神,丢下她被点穴石化了一样,看着自己的手,和自己手下的他的小腹。
她与清音接触的时间不算长,荒唐的事也就那么几场,说对他身体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
此刻心境不同了,便更多了几分想要深入了解的小心翼翼,更何况那身体里还有她的血脉。
这种感觉很神奇,她与任清音还在彼此试探,小心呵护那一点点情感的幼苗,他的身体里已经有她的孩子在成长。
她抚摸着他平坦的小腹,思绪不免飞得有些远。以后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男孩?女孩?
若是承袭了清音的容貌和心智,得是什么样的祸国殃民?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得多喜欢啊……
他靠在她的身上,身体慢慢滑下,不期然地枕到了她的小腹上,这个位置似乎睡的很舒服,他懒懒地动了下,“在想什么?”
炭火正浓,温度正好,小小温室里的耳语,便别有一番温馨缠绵之意。
“在后悔。”她苦笑,“后悔方才话太满,终是舍不得由你处置。”
“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决定?”
她沉默思量:“小六和我说过一些你们家的事,我知道你之前背负着什么责任,所以多少有点猜测吧。”
任清音要走,不也是舍不下那责任吗?
她的手挪到了他的手旁,碰了碰,然后大胆的握住,“但还是更想留下你。”
他很轻地打了下她的手,“我只答应试试,别得寸进尺。”
好叭。
和聪明人玩脑子太累了。真是半点当都不上,半句口风都不松。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着。
她那一震伤了他的身子。如今再是小心谨慎,都弥补不了此刻心理的愧疚。如今再难,她也得护着、养着。
门外传来衣袂破空的声音,还有任墨予急切的叫喊,“大哥,不好了。”
南宫珝歌猛地坐起身,任墨予已经推开门闯了进来,“大哥,阵法有异,二哥和安浥尘让我来喊你们。”
这一下,南宫珝歌和任清音都坐不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南宫珝歌仔细地扶起任清音,为他披好披风,而这个空隙,任墨予已经将前因后果飞快地说了一遍。
本是任墨予和莫言在拆除任清音之前设下的阵法,安浥尘则在检查“灵魄大阵”有没有受到毁坏。却忽然间两个阵法同时起了感应,隐隐还有灵气流动的迹象。
这种无人召唤自动启阵,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以自身之力召唤阵法。但安浥尘很快就察觉到,召唤阵法的人,与魔族虽有共通之处,却也不尽相同。
“灵魄大阵”属于魔族,任清音的阵法源自神族,能让神魔二族的阵法同时被召唤的,会是什么人?
莫言隐隐有了猜测,才一边稳定阵法,一边让任墨予迅速来请任清音。
南宫珝歌与任清音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南宫珝歌暗中咬牙,不会这么巧吧?她才以身体不适合为由,说服任清音留下与自己试试,怎么阵法就被人催动了!?
“我去看看。你慢慢来!”南宫珝歌丢下任清音,先行出了房门,顺便丢下了一句,“小六,照顾好你大哥。”
她脚步飞快,直奔宗庙前院。
果不其然,在一脚踏入宗祠后,她就感受到了浓烈的气息,不属于魔族,却同样灵力充沛的阵法气息。
“灵魄大阵”散发着点点星光,因为气息的催动,而不住地流转着。
大门前,原本任清音设下的阵法,也笼罩着一股浓郁的气息,仿佛有人在拼尽全力,想要通过这个阵法,打开大门般。
莫言与安浥尘二人,分别站在两个阵法之前,以自身的气息稳定着阵法流转,尤其是莫言。任清音留下的阵法本是杀阵。但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他不能催动阵法的杀气,只能稳定阵法,想要看看背后,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推测的那样。
他脸上的神色不住变化,可见灵力的催动已到极致,红色的发丝无风自动,衣衫不住翻飞拍打。
南宫珝歌走向他,才刚刚到他身边,还不及开口,那阵法上忽然爆发巨大的光芒,“灵魄大阵”与任清音的阵法,忽然被灵力牵系,就此联通。
在联通的中心点,出现了两个光阵。
莫言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南宫珝歌,塞到了自己身后,又一次以身体阻挡了所有可能的危险。
“老二!”
“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