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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清音哥哥,我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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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将南宫珝歌笼罩了个彻彻底底。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没有武功,勉强能够抬手的废物,别说反抗了,就连挣扎都做不到。
对方的手死死的掐着她的咽喉,却没有用力,仿佛用一种无声的语言在告诉她,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让她死。
她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叫,冷不防却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这里,就你和你那个男人两个人吧?”
南宫珝歌的神色骤然一变,那原本欲呼的嘴瞬间就闭上了。
黑衣人看着她变换着的表情,嘶哑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我受人之命,来取你体内残留的真气,对不住了。”
南宫珝歌抬头望着对方,忽闪着眼睛,“好啊。”
她干脆而妥协的回答,甚至让对方愣了下。
对,就是丝毫不挣扎,甚至还将脖子往他的手心里送了送,以示自己完全不会反抗。
黑衣人的手,甚至在她往前送的刹那间,不由自主地缩了下。显然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的反应。
“你,不怕死?”
“怕,但是怕也没用,我怕你就不杀我了吗?”她反问的很快,甚至还带了点理直气壮,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楚,谁才是那个被威胁的人。
“你不怕我吸走你的真气?”
“命都保不住了,还在乎那东西干什么?”她满不在乎地回答。
这个答案又一次让黑衣人意外,面具之下的眉头已经深深地蹙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疑惑。
她体内的魔气,是南宫珝歌极为珍视、也极为在意的东西,之前宁可散功身亡,都不愿意将魔气给他人,以免祸害魔族,而现在的她,居然如此轻飘飘地将话说出了口。
她是真的没有了关于南宫珝歌的记忆,所以才完全不在乎?
“不过,你要我的真气,是不是在这里不太合适?”南宫珝歌咧开嘴,堆满了讨好的笑,“不如你悄悄带我走,咱们换个地方,你该吸吸,该拿拿,我保证配合。”
黑衣人沉吟了下,掐在她喉间的手忽然滑下,点上了她的穴道,南宫珝歌身体一歪,瘫在了轮椅上。
没有点她的晕穴,只是封了哑穴和上半身的穴道,让她无法动弹和出声。她的意识还是十分清醒的,以唇比划着无声的话语:“我都是个废物了,还点穴?”
这人,小心敬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啊。
黑衣人似乎并不愿意与南宫珝歌有太多亲密的接触,手指一拎轮椅,南宫珝歌连带着轮椅便被他提了起来,他拍开一掌,大门无声而开。他带着轮椅,倏忽消失在了门边。
南宫珝歌的视野里,只有不远处的小屋,亮着晕黄的灯光,看着那黑暗中唯一的暖色,南宫珝歌嘴角勾了勾,依稀是在笑。然后,那点细微的光芒,就在视野里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虽然夜色很浓,但是借着一点月光,南宫珝歌还是能看出,这条路就是通往小树林的路,过了小树林,就是谷外了。
只是,黑衣人还没有走出谷外便停下了脚步,随手将南宫珝歌的轮椅放在了地上,解开她的穴道:“这里,你满意吗?”
那淡淡的嘲讽,满满的冷酷,弥漫开的肃杀,与这天地之间的凄寒完美的融合。
“我该谢谢你,给我挑了一处不错的埋骨之所?”她歪着脸望着那团黑色,只是脸上没有了方才的笑意。
这个表情,与曾经的太女殿下一般无二。
面具下的人眼神一窒,嘶哑着嗓音,“不客气。那我可以开始了吗?”
她摊开双手,随意地放在轮椅的扶手上,“随意。”
他们都很清楚,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指尖一晃,一柄尖细的长刺展现在她的眼前,那明晃晃的寒光,那尖锐的锋刃,朝着她毫不留情地落下。
她一动不动……
他心头疑虑……
那长刺落的不算快,甚至对于一个武功高手而言,有些慢了。
越来越近,她依然一动不动。
当锋芒贴上她肌肤的时候,他又一次迟疑了。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就在这迟疑的瞬间,他感觉到了胸口一凉,很细微的痛。
他低头看到了胸口一闪而过的银针,该死的,多么熟悉的针,还他妈的出自他自己的手笔。
他手指飞点,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被一个半残废算计了,他算不算阴沟里翻船?
“南宫珝歌,你好心思啊。”他咬牙,声音依然嘶哑。
这般的心机,算不算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又依稀不是他想象中的场景。
她抬起手腕,露出了一个圆圆的针筒,看着站在眼前的人,眼神里闪过畏惧与惊恐,却又强自镇定将针筒举了起来,哆哆嗦嗦对着他,“我、我告诉你,这、这里面是‘千星万毒针’,不对、是‘千蛛万毒针’。”
她思量着,喃喃自语,“到底是什么针,该死的任墨予,取个名字这么繁琐,记也记不住。”
猛地,她又抬起头,依然哆嗦举着她的针筒,“总之,是很厉害的针,你已经中了我的针,我要是再按机簧,射出来的可就是更厉害的毒针了,中了立即死翘翘,你别动、别动啊!”
那颤抖的手,丝毫没有说服力的语调,都足以看出她的色厉内荏和强自镇定。
这……绝对不是那个从容冷静,云淡风轻的南宫珝歌。
那,再试探试探?
他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你既然有暗器,为什么方才在屋子里不动手?”
“我没把握。”她瘪着嘴,似乎是害怕地快要哭了,又强行忍住的模样,“万一打不中,声音引来了清音哥哥,你一定不会放过他。现在在这里,就算我失手了,你杀我也好,吸我真气也好,反正他也不知道,你没必要回头再去杀他。”
“你乖乖让我带走,是为了任清音?”面具下的声音,有了一丝飘忽。
听到那个名字,也不知道南宫珝歌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原本哆嗦的厉害的手也不抖了,她咬着牙,“现在你中了我的毒针,半年内、不,一年内、不对,一年半内,都不能妄动真气,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们,否则你会立即死掉的。”
她挺着胸膛,瞪着大眼睛谎话都说不溜的模样,便是街头随便一个人,只怕也不会信。
她就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努力装成大人的模样,天真到可笑。
面具下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口中却是嘶哑不甘的声音,“算你狠,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的。”
他捂着胸口,脚步踉跄着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不见,南宫珝歌才拍着胸口,哆哆嗦嗦地放下了手中针筒,“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她手指僵硬地推上轮椅,却是害怕的不敢转身,而是缓缓地后退、后退、后退。
一直退了十余丈,她才慢慢地转过轮椅,接着便是飞也似的抡起臂膀,吱吱呀呀地轮椅快速地滚动起来,简直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赶紧飞走。
南宫珝歌搓着轮椅,在树林里奔逃,可是在拐了无数个弯之后,她发现……她迷路了。
一样的树,一样的雪,根本看不出小屋的方向,凄厉的北风吹过,仿若鬼哭狼嚎,南宫珝歌坐在轮椅上,无助地望着黑黢黢的前方,又想起之前那个鬼面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保住了自己的身体,口中呢喃着一个名字,“清音哥哥……清音哥哥……我怕……”
才哭了一声,她又猛地咬住了唇,强行让自己不要崩溃,继续推动着轮椅,口中却是不住地说着,“清音哥哥!清音哥哥!”
仿佛,这才是她所有的动力。
推轮椅的手指已经被冻得冰凉,但她的身体里却仿佛涌动着无穷的力量,轮椅越推越快,朝着前方前进。
忽然,她的手一停。
前方的树下,一道人影站立,而此刻月光被云朵掩盖,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是在这黑暗之中,人影的出现,让南宫珝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人影迈着腿,朝她走来。
她哆哆嗦嗦地摸着针筒,可是针筒却在颤抖中掉在了地上,她弯腰想要捡起,奈何针筒骨碌碌地滚远,她根本够不到。
而她,根本没有勇气推动轮椅前进去捡针筒。
眼见着人影越来越近,南宫珝歌猛地抱住自己,闭上了眼睛,口中却是不由自主地叫了声,“清音哥哥!!!”
人影,停在了她的面前,传来优雅而温柔的声音,“我在。”
她抬起头,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身形,此刻云彩散开,月光落下打在他的身上,不是任清音又是谁?
南宫珝歌猛地朝前一扑,摔进他的怀抱中,哇地一声嚎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