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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兄弟?夫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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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依然自顾自地说着,不觉声音更大了几分。
任墨予显然不服气,但又不肯输阵,“二哥,你再吵下去,小心把她吵醒了。”
“我巴不得她醒,睡了两个多月,再睡下去就睡傻了。”
“噗嗤。”床上的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任墨予原本低着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笑我?”
“我没笑。”莫言冷着脸,“是别人笑的。”
“这房间里,除了你我两个大活人,哪里还有人?”任墨予瞪着一双蓝色的眼珠子,十分不爽。
忽然,房间里陷入了凝滞,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看着对方脸上的认真,然后僵硬地、木然地、呆呆地将脑袋转向了床榻。
床榻上,女子睁着一双乌溜溜地黑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地游移,看到二人望向自己,倏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竟有些说不出的可爱,“好玩好玩,你们不要停,继续呀。”
她声音很轻,显是有些中气不足,却丝毫挡不住那话语中的娇俏与活泼。
看到她那双明亮的双眸,两兄弟一瞬间呆了呆,有些无法消化。反倒是床上的女子,笑容更甚,“怎么不吵了呀?”
二人的神智终于被拉了回来,莫言脚下动了下,下意识地想要朝床榻走去。身边的任墨予却已是一声欢呼,窜到了床边,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
那双漂亮的眼眸底,不经意就泛起了水雾,像极了春日潋滟的湖水,倒映着天空的明媚,动人又温暖。
他动作太快,下一刻激动地就想要把人抱进怀里。她的身体不由被他拽地动了下,就像一个身不由己的布偶,冷不防地被扯动。
可惜,任墨予还没来得及将人抱进怀里,就被兄长一掌推到了一旁,“小六,仔细些。”
任墨予被莫言一掌推到了一旁,险些一头栽进旁边的被褥里,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却不敢再造次了,反而有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她,手到半空,又想起兄长的话,又讷讷地缩了回来,怯怯地看着南宫珝歌。
自从他被解了咒,恢复如初之后。与她的过往时常浮现在心头,在他心中的她,淡定从容,云淡风轻,不仅仅是武功上的强大,还是心智上的沉稳,所以任墨予眼中的南宫珝歌,永远都是让人仰望的。
那一瞬间,他忘记了,她如今身负重伤,身体筋脉受损,孱弱无比,他那没轻没重地的手脚,会不会又伤了她?
一时间,脸上表情变化莫测,最终懊恼地抓了抓脑袋。
倒是莫言,比他稳重些,按捺住心头的悸动,让自己扬起了最自然的微笑,“你终于醒了。”
她偏着脸,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透亮,却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他发现,饶是过去了这么许久,他依然无法坦然地面对她的眼眸,也许是心底那一点无法诉诸于口的情感作祟,让他总是有些心虚。
他便是站在床边,也保持了两步的距离,仿佛是生怕进入了她的领地,便无法掌控自我般。
她睁着一双大眼,望着眼前的人。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偶尔,看到她轻微地扇动下睫毛,让他看到她眼底他的影子。
他哑然开口,“醒了便好,我去熬些鱼汤给你。”
任墨予也仿佛忽然醒了过来,匆匆跳下了床,“我去抓鱼。”
随即,忙不迭地往门外冲去。
就在任墨予人到门边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开了口,嗓音依然虚弱,却不改清脆,“喂,你们是谁?”
原本准备离开的两人,再度定在了原地。
眼中,满是骇然。
莫言不敢置信地看向南宫珝歌,“你说什么?”
她忽闪着长睫毛,歪着脸看向两人,再度启唇,“我问,我又是谁?”
莫言与任墨予互相看着,在彼此的眼中读到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此刻虽是无比震惊,却也无瑕多想。
她眼见着二人没有反应,情急之下似乎想要起身,才刚刚抬起半个身体,一阵剧痛袭来,不由自主地又倒了回去,“啊!”
这一声痛呼,又一次把两人召唤了回来。
“你怎么样?”
“别动!你身上的伤没好。”
两人几是同时开口。
南宫珝歌的手捂着胸口,不住地吸着气,口中低声骂了句,“你大爷的,怎么这么痛,谁他妈的把老娘揍成这样的?”
两人又一次骇然,互相对望着。
她龇牙咧嘴,看着二人,继续尝试挣扎起身,“喂,你们说话啊。”
幸亏莫言反应及时,伸手按住了她,“你叫南宫珝歌。”
她皱着眉头,仿佛在思量、仿佛在沉吟、仿佛在找寻,而任墨予和莫言的表情,则随着她变换的神色变换着,任墨予试探着开口,“你想起些什么吗?”
终于,她的眉头舒展开,“什么破名字,听着就不霸气。”
任墨予看向自己的二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莫言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温和地看向南宫珝歌,“你方醒来,或许有些事想不起来,歇息几日,或能想起什么。”
南宫珝歌捂着胸口哼哼唧唧,“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又是谁?”
两人心知此刻南宫珝歌思维混乱,偏又有些纠缠不休的态度,莫言索性抛了个眼神给任墨予,意思是自己先应付了南宫珝歌,让他别乱说话。
任墨予立即还给莫言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莫言冷静地开口,“兄长。”
孰料,一旁的任墨予同时开口,“夫君。”
话音落,两人同时尴尬。
莫言瞪着任墨予,眼神里分明写着不满。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了让你别乱说话,我来应付么?
——啊?我以为是你让我应付!
——蠢货!
——你才蠢货!
两人嫌弃地别开脸,几乎瞬间想要补救对方方才的错误。
莫言:“夫君!”
任墨予:“兄长!”
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呆滞在原地,就连床上的南宫珝歌眼神里,都绕满了疑惑的圈圈。
莫言咬牙,差点想活劈了自己这个弟弟。当然,任墨予那双眼眸里的嫌弃,也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要不,再补救补救?
莫言:“兄长!”
任墨予:“夫君!”
……
任墨予:“兄长!”
莫言:“夫君!”
……
……
莫言心想,他们两个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培养出什么默契了!
而任墨予已率先发难了,“二哥,你能不能闭嘴?”
莫言眼眸一沉,“有你这样对兄长说话的么?小心我揍你!”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南宫珝歌揉着有些疼痛的胸口,恍然大悟地指向二人,“我懂了!”
“你们是我的夫君。”南宫珝歌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他叫你二哥。至于兄长么,你们应该比我年长,所以我常年唤你们哥哥,对也不对?”
她躺在床上,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欣赏着他们的美色,口中啧啧称奇,“别说,我眼光不错,夫君个顶个的漂亮。”
对于这个误会,两人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她如今的模样瘦小虚弱,和任墨予高大俊朗相比较起来,还真看不出谁更大些,也无怪乎她有这种想法。
莫言迟疑了下,仿佛想要说什么,奈何任墨予一扯他的袖子,飞快地把他拽出了房间,空中只飘过任墨予的声音,“娘子先躺好,为夫给你抓鱼去。”
他倒是反应快,拖着莫言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房间里,回应她的只有缓缓阖上的门板。
厨房里,莫言手法利落,从打昏鱼到去麟剖内脏下锅,简直是一气呵成。一旁,任墨予撑着下巴,愁眉不展。
“二哥,她为何会这样?”
莫言垂下眼眸,视线看着锅中的鱼,却有些思绪不宁,“不知,许是散功对她的伤害太大,魔气侵蚀脏器导致的。”
“她会好吗?”
莫言搅动鱼汤的手顿了顿,随后冷静地回答了一个字,“会!”
她必须好,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寻找什么草药,他都会让她好。
任墨予扬起了笑容,阳光灿烂的笑容之下,是坚毅笃定的眼神,“我也这么想的。”
“你啊。”莫言想起方才的事就来气,“你说什么夫君?脑子坏掉了吗?”
“你才脑子坏掉了。”任墨予不服气地回嘴,“我认定了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她我都要嫁,不是夫君又是什么?倒是你,好好地说什么兄长,我哪里领悟得了?”
“你这是趁人之危。”
“你才是口是心非!”
厨房里,又回荡起了一片的对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