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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帮我救人 ...

  •   房间里阴沉沉的。只有一盏昏暗的烛光摇摇晃晃的,阴暗的几乎看不清楚房间里的摆设。
      床榻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这一室的阴暗。
      这是哪儿?他下意识地打量着。
      “放心吧,不是九幽地狱。”女子的声音从旁边凉薄地传来,“乘风公子。”
      他猛地转头,入眼的便是坐在床尾阴影中的女子,正撑着下巴神情淡然地看着他,“这药效看来不错,公子睡的可好?”
      “你!”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人,不是拓跋玉又是谁?
      乘风瞬间陷入了茫然中,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服下的那枚毒药,就是拓跋玉给自己的。
      他露出了挣扎的神色,“难道主上给你的药,不是毒药?”
      便是这一瞬间,他的神色几度变换。
      南宫珝歌嗤笑出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主上给你服用的药丸不是毒药,只是用来欺骗言麟之的?所以,你心里觉得主上对你还有几分情意?”
      南宫珝歌抬起手腕,抛出一枚药丸丢到乘风的面前,“你吃的药丸的确不是毒药,却不是主上给的,这枚就是主上当时给你的药,是不是出自‘惊干’皇家御制,你一看就懂。”
      乘风拿起面前被褥上的药丸,这药丸才入手,他就知道拓跋玉没有骗她。“惊干”皇家有自己独有的秘药,毒药也一样。他在拓跋夏手中看到过这样的药丸,的的确确是服下立即毙命。
      他神色复杂,原本心头刚刚燃起的那一点点小火苗,又熄灭了下去,“是你换的药?”
      “嗯。”南宫珝歌眼带笑意,“我既要保证你能当场昏死过去,又不能被人看出破绽,你运气好,那么紧急的情况,我没拿错药。”
      “为什么救我?”乘风的视线,停留在拓跋玉的脸上,他忽然发现,自己看不穿眼前的人。
      南宫珝歌倒了杯水递给了乘风,看着他慢慢饮着杯中的茶,这才露出了笑容。
      乘风是个警戒心极强的人,若是以往,别说毫不迟疑喝下自己递的茶,就是靠近他三尺范围之内,只怕都不可能。
      南宫珝歌沉吟着开口,“因为我需要你。”
      乘风喝水的手一停,嘴边忽然露出一丝苦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的手摸上了腰间的腰带,慢慢地拉开,本就略显凌乱的前襟,这下露得更开了,隐约透出一抹小麦色的肌肤。
      他还记得,当他在拓跋夏床上醒来的时候,他也问过同样的话,拓跋夏的回答是,她要他。
      从此,他就成了拓跋夏的禁脔,保护她,替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今天,他似乎又听到了相似的话,那结果,想必也是一样的。
      他才拉开衣带,南宫珝歌的手就抓住了他,带着一双无奈又好笑的眼,“你想什么呢,我不要你的身子。”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无长物,“可我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
      “有,我要你帮我救一个人。”
      “什么人?”
      “城外行营里的那个人。”
      乘风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楚弈珩?”
      无数个念头瞬间在乘风的脑海中闪过,他脱口而出,“你不是完全忠于主……呃,拓跋夏的人?”
      原本的尊称,到了嘴边却换成了名字。
      “是。”南宫珝歌没有任何的隐藏便承认了。甚至还淡定地靠在了桌边,抱着双肩,“你可以选择现在就出门告诉拓跋夏,我背着她干了什么。”
      她在观察他,看他的反应。
      乘风却几乎不带迟疑地摇了摇头,“她救我一命,我还她一命,我与她之间两清了。你救我一命,我欠你的自会为你做到。”
      他没有问她是谁,也没有问她救楚弈珩的目的,仿佛一切都与他没关系,他只是算得清楚,救一命、还一命,所以无论是什么后果,他都会去做。
      说完,他掀开被褥直接下床,似乎现在就想要去行营。却被南宫珝歌按住了,“等明日。”
      明日?
      门上传来敲门声,南宫珝歌的手下端着饭菜进入,放在了桌子上,南宫珝歌低声交待着,“明日,我会随拓跋夏入宫,你们听命于乘风公子,一切由他调度。”
      手下立即称是,退出门外。
      乘风的双眸中,满是震惊,“你不去?”
      “明日宫中夜宴,我要随侍在拓跋夏身边,这边就交给你了。”
      “你不怕我出纰漏?你不怕我故意破坏你的计划?”他毕竟是拓跋夏身边的人,她就这么放心将一切交给自己?
      “用人不疑。”南宫珝歌淡淡地回答,“我若疑心你,又何必用你?”
      乘风心头愈发五味杂陈,拓跋夏从未信任过他,他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向拓跋夏报备,他甚至知道,拓跋夏在自己身边也是安插了眼线的。
      而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就象……就象当年在族中,老族长待他那般,只是族长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被信任。
      这种被相信的存在感,真好。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人安然地送到你手中。”他乘风的承诺,以命完成。
      南宫珝歌点头,笑着退出门外。
      乘风看着眼前的饭菜,坐下来拿起了筷子,慢慢地吃着。
      饭菜很简单,不过是客栈做的寻常饭菜,但乘风却觉得很香,比以往他在拓跋夏身边吃的山珍海味还要香。
      他甚至不知道“拓跋玉”的真实身份是谁,但也许换一个主上并不是坏事。至于往事,至于那段过去的自我深情,就随着他的死都消亡了吧。
      翌日,南宫珝歌一早便前往了驿馆,伺候拓跋夏装扮和准备礼品。今日夜宴,原本是定在仲秋之夜的,却因为帝君身体不适,临时推延了两日。
      在拓跋夏面前,南宫珝歌简单地交代了两句关于乘风的结局,无非是尸体拖到了乱葬岗云云,拓跋夏也没有表现出半点追念之色。当然,她也没有对南宫珝歌提及关于行营后续交由谁来掌管。可见,她对拓跋玉还是有些许的猜忌,而这个不提及,恰恰中了南宫珝歌的下怀。
      这一次拓跋夏声势浩大,车马华丽、招摇过市,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马车从身边驰过,然后彼此交头接耳地议论。
      拓跋夏这一次的声势浩大,也是在印证着他们的猜测,这一次不仅仅是夜宴,而是她要向“东来”提亲。
      她穿上了“惊干”最华丽的服制,南宫珝歌低头跟随在她的左右,缓缓踏入皇宫。
      偌大的厅里早已经坐满了“东来”的贵族高官,在拓跋夏踏入的一瞬间,所有人下意识地起立行礼,给与拓跋夏最大的尊重。
      拓跋夏被领到了最靠近主位的位置上,都在预示着,她不仅仅是尊贵的客人那么简单,南宫珝歌站在了她的身后,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侍从的角色。
      “陛下到……”
      “太女殿下到……”
      “七皇子殿下到……”
      随着声音,南宫珝歌悄悄地抬起了眼皮,小心地观察着。
      “东来”帝君慢慢行出,身边一左一右陪伴的,正是言若凌和言麟之,身为皇子,能够站在帝君身边最重要的位置,足见“东来”对他的重视,也可谓给足了拓跋夏面子。
      拓跋夏的视线,停留在言麟之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而言麟之与她视线微微一触,便不自觉地转开了视线,脸上是浅浅的羞涩。
      这个表情,便让拓跋夏瞬间心神荡漾。
      而南宫珝歌的视线,则停在了言若凌的身上,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不过没有人察觉到她这个微小的变化,便是有,也只会当做是见到皇家威严的紧张。
      南宫珝歌的紧绷,当然不会是紧张,而是杀意。当初她没能杀了言若凌,但是她下手并未留情,可谓是直接废了言若凌的四肢。后续她没有继续死咬着言若凌不放,便是觉得言若凌这辈子就是个活死人了,与其让她死,不如让她生不如死,没想到事隔一年,言若凌居然完好无损地站起来了。
      那原本的怨恨与杀意,便又一次弥漫上了眼眶。
      只是……南宫珝歌不知何为,心头泛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她上一次与言若凌接触的时候,在言若凌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邪气,如今想来,那便是魔血感知之下的“血部”气息。
      但是这个不远处的言若凌,却仿若一个普通人,那让南宫珝歌产生“同类”感的气息,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此刻的南宫珝歌,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言若凌脸上,内心充满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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